第1章

癌症确诊那天，妻子烧掉了我的救命钱，只为博新欢一笑。
展会上，妻子挽着新欢，笑得花枝招展。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一切。」
可当我血癌曝光后，她却抽干了新欢的血，哭着求我别死。
1
「陆先生，再不手术的话，你就只剩下一个月了。」
诊室里，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无奈地宣判了我的死期。
我刚走出诊室，喉咙便一阵涌动，急忙冲到卫生间里。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洁白的瓷砖，早已被我染的猩红。
就在刚才，我被确诊为血癌晚期。
也就是常人口中的白血病。
医生告诉我，必须尽早凑齐五十万，进行化疗和骨髓移植手术，不然我的生命，很可能就只剩下了一个月。
我紧紧攥着手里的诊断书，不由苦笑一声。
我今年才刚刚30岁，人生却已经快要走到尽头。
之前为了妻子公司的发展，将手术的时间一拖再拖，如今，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长叹一声，掏出手机，给妻子发去了消息。
「芸芸，能转我点钱吗？」
可足足过去了一刻钟，屏幕那头，仍旧死一般的寂静。
我刚想告诉她我得了癌症的事情，可字刚打到一半，我却隔着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医生，他没事吧？」
那语气颤抖中带着一丝哭腔，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即使隔着一堵厚厚的墙，我依旧听得出来。
那是我的妻子，柳芸的声音。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她一早就跟着我，知道我得了癌症的事情？
我听着柳芸那焦急的语气，心中却不由泛起一丝暖意。
七年前，我创业失败，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差点被一辆超速的汽车给撞倒。
千钧一发之际，是柳芸拉住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她早就在路上看出了我的异样，足足跟了我一路，这才及时救下了我。
自那之后，我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她。
结婚后，我更是陪她一起创业，虽然压力不小，日子倒也过的幸福。
可喉咙里涌出的淤血，却又将我拉回到了冰冷的现实中。
血癌晚期，就算是手术也时日无多。
我走了以后，公司那么重的担子，柳芸一个人，又怎么能撑得住？
我轻叹一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打算向柳芸坦白。
「柳芸，其实我……」
可话才刚说出口，眼前的一幕，就令我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只见柳芸穿着一条修身的青色旗袍，此刻紧紧握着一个男人的手，神色慌张地询问着医生。
「医生，他的手没事吧？」
我循声望去，只见柳芸身旁坐着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装，挺拔的鼻梁下，嘴角微微扬起，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即使只能看到背影，可我仍旧一眼便认了出来。
顾野！
他是公司新招来的设计师。
最近出席展会时，顾野在介绍产品，旁边一定少不了柳芸的身影。
不过在公司里，二人却始终保持着距离，并没有什么别的联系。
可现在，柳芸却紧紧地握着顾野的手，那慌张的模样，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顾野和柳芸，怎么会出现在医院？
而且看样子，似乎很亲密？
一时间，无数的疑惑，纷纷涌上我的心头，将我的脑子搅得一团糟。
难道……
猛然间，一个恐怖的念头从我的心底生根发芽，逐渐盘踞在我的脑海，久久不能散去。
柳芸，难不成出轨了？！
刚生出这个念头，我的身体便不由一颤，下意识地躲到了墙的另一边。
此刻，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七年的妻子。
正当我有些心烦意乱之际，病房里，顾野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有余悸地问道：
「医生，我的手没事吧？」
「明天我还要参加设计展，不会耽误我的工作吧？」
闻言，医生则是平静地点点头。
「放心吧，只是轻微的擦伤而已，不影响。」
我听着隔壁诊室的声音，不由松了一口气，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也落了下来。
原来，是我想多了。
柳芸是个较真的人，为了公司的事情，平时没少跟我吵架。
估计是公司的设计师受伤，她怕耽搁了业务，这才慌里慌张地带来医院吧。
我看着诊室内，柳芸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七年来，柳芸不论对任何事，都是这么上心。
几年前，柳芸的公司刚刚创立，许多业务都周转不开，愁的柳芸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我几乎不眠不休，有时一天只能休息三四个小时，只为了能减轻些她的压力。
但也因为我们夫妻二人的努力，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如今已经是当地颇具名气的设计公司。
柳芸负责公司的经营运作，而我，则是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主攻业务。
本想着从今往后，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没承想熬垮了身体，年纪轻轻就已经血癌晚期。
正当我准备出去打个招呼时，病房里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始料未及，当场愣在了原地。
2
得到医生肯定的答复后，顾野先是一愣，而后像是劫后余生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没什么问题，要是影响了明天的设计展，我可就罪过大了。」
顾野话音未落，柳芸却皱紧了眉头，急得喊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工作！」
「你知不知道，你的手意味着什么？今天下午的一切单子全都推掉！从现在开始，我陪你一起养伤！」
柳芸语气激动，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那眼神，却像极了当年，柳芸救下我后，恨铁不成钢的那副样子。
我看着柳芸激动的样子，整个人不由一愣。
自打结婚后，我从未见过柳芸为了谁如此激动。
三年前，我生了一场重病，整宿整宿的发烧。
可我为了能够在展会上一举夺得桂冠，为公司争取到新的市场，依旧咬着牙连夜赶工设计图纸和展品。
我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就有七八道，直到现在，都还能看到淡淡的疤痕。
等到两天后参展时，因为精神恍惚，我甚至一个不小心被绊倒在台上，摔断了右手。
可从始至终，柳芸也没有低下头看过我一眼，而是带着我的展品，优雅从容地进行介绍。
即使是展会结束，柳芸也没有向我问过一句，更别提带我去医院疗伤。
我当时以为，或许是柳芸压力太大，太看重公司的业务，也就没太在意。
可现在，柳芸宁可推掉公司的订单，都不愿意顾野的手上留下一道伤痕。
我顿时愣在原地，心中却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半晌，我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试探性地给柳芸打去了电话。
「陆轩，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等下班再说。」
刚接通，电话那头，柳芸语气焦急，似乎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一般。
可我看着病房里的她，不由苦笑一声，将嘴里的血痰咽下，声音沙哑地问道：
「芸芸，你现在在哪儿？你……」
可还不等我说完，电话那头，柳芸却不耐烦地冷声道：
「除了公司，我还能在哪？」
「陆轩，你要是真的闲得慌，就去把公司的业务跟进一下，而不是在这儿跟我扯皮！」
嘟嘟……
我还没说几句，柳芸便急忙挂断了电话。
可远处，柳芸却对着顾野嘘寒问暖，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却只觉苦涩难耐。
七年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柳芸对我撒谎。
我自以为，自己早已和柳芸不分彼此，相互交心。
可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柳芸并不是什么冷面冰山，也并非一心扑在公司上。
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想到这里，我又咳出了一些鲜血。
我惨笑一声，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这里，不愿再看着他们你侬我侬的画面。
我只身来到了银行，开了张支票，从我和柳芸的账户里，转走了属于我的那笔钱。
不仅够我化疗和手术的费用，还能有些剩余。
可我看着账户里那串冷冰冰的数字，心里却没有半分高兴。
我的心中，已然被苦涩填满。
七年来，我将柳芸视作我的一切，竭尽全力地想要讨她欢心，让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到头来，我丢掉了自己的一切，却发现，自己并不是她心中的唯一。
我苦涩一笑，强撑着身子，打了辆车一个人回到了家。
现在的我，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路过便利店时，我破天荒地买了几瓶酒。
柳芸最讨厌的就是酒，说那东西只会伤身体。
即使是业务往来，不得不应酬时，柳芸也总会因为我喝酒跟我争执一番。
所以过去的七年里，除了在外跑业务，我从未在家喝过酒，生怕自己身上的酒气，会影响到柳芸的心情。
而现在，我只打算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试图忘掉那些痛苦的回忆。
咕咚。
我拿起瓶子，猛地朝嘴里灌了几口，可却没能从酒里品出什么别的滋味。
唯有苦涩。
正当我打算再开一瓶时，家门却轰的一声被踹开。
我看着门口的那道身影，一脸震惊，就连手中握着的酒瓶都掉在了地上。
「柳……柳芸？」
只见柳芸站在门口，扫了一眼家里的酒瓶，便气势汹汹地冲到我面前，揪住了我的衣领。
「陆轩，谁允许你喝酒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我看着柳芸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中却一阵恍惚，嘴角甚至还扬起了一丝笑意。
原来，她还是在乎我的。
「柳芸，我还以为你……」
可还不等我开口解释完，柳芸的反应，却令我的笑容顿时僵住，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3
「陆轩，你现在长本事了啊！」
「我只不过是没顾得上回你消息，你就直接从公司里偷钱是吧？！」
「还躲在家里喝酒，陆轩，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人？」
柳芸神情激动，直接抄起桌上的红酒，直接砸在了地上。
咔嚓！
我看着柳芸那冰冷的眼神，只觉自己的胸膛中，有什么也像那酒瓶一般，碎了一地。
「嗯？你是死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吗？怎么敢做不敢当？！」
柳芸拽着我的领子，像个泼妇一般，死命摇晃着我的上身。
由于血癌晚期，我的身体几乎已经使不上什么力气。
争执中，一个踉跄，我便直接摔在了地上，右手的掌心，更是被地上的碎酒瓶扎破，顿时流了一地。
看到我受伤，柳芸的脸色顿时一变，眼神里，明显带上了几分焦急和担忧。
她上前一步，刚要来扶我，可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停了下来，咬紧嘴唇道：
「陆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现在承认错误，跟我发誓再也不会了，这笔钱，我可以给你。」
我倒在地上望着她，不由苦笑一声。
她还是老样子，不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低头。
只是这次，我再也没有力气去哄她了。
半晌，我才咬着牙勉强支起身子，虚弱道：
「那是……那是我的救命钱，我还需要它手术。」
听到我的话，柳芸先是一愣，可下一刻，她的眼神却变得格外冰冷。
「陆轩，你变了，你变得让我恶心。」
「结婚七年，我怎么才发现，你是这么个满口谎言，利欲熏心的人？」
「为了偷钱，你现在连这种谎都说得出来是吧？！」
「你几个月前的体检报告，我还亲眼看过，你身体好端端，要什么救命钱？」
柳芸语气决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多年的仇人。
可我看着她那义正词严的样子，心中却不由苦笑一声。
我的身体情况，从两年前便每况愈下。
为了不让柳芸担心，我才想了个法子，从网上打印了份别人的体检报告装作是自己的。
这两年来，一直没有被柳芸发现端倪，我之前甚至还有些高兴。
可现在仔细想想，整整两年的时间，柳芸为什么却看不出来那么简单的破绽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所谓的七年之痒，我一直都只当做网上的一个笑话。
可现在，似乎，我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或许是觉得我心虚不敢说话，柳芸清了清嗓子，双手环抱，挺着脖子说道：
「陆轩，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钱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不要有下次出现！」
闻言，我强行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咽下，盯着柳芸，嘶哑道：
「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啊。」
「不过，我就不需要你的施舍了，这笔钱，我会自己去筹。」
「你还是拿着钱，照顾你的大设计师顾野，替他治病去吧！」
听到我提及顾野，柳芸先是一愣，而后铁青着脸，指着我骂道：
「陆轩，你跟踪我？！」
我听着柳芸话里的责备之意，不由惨笑一声。
原来，发现这一切，还成了我的错。
眼看我不说话，柳芸冷哼一声。
「陆轩，别用你那肮脏的心思随意揣测我！」
「明天的设计展，顾野还要替公司登台出席，他不能有任何闪失！」
「至于我和顾野，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你要还是个男人，现在立马给我和顾野道歉！」
我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顾野不过是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新人，连最基本的产品设计都经常会出问题。
而明天的设计展，则关乎公司未来的前途。
他有什么资格代表公司参加这次展会？
柳芸见我摇头，始终不肯道歉，脸色顿时变了不少，攥紧了拳头，赌气道：
「好！」
「陆轩，你确定要跟我赌气是吧？」
「从现在开始，你被停职了！」
「公司的钱，你一分钱也别想偷走！」
下一刻，柳芸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打火机，对准了那张支票。
我最后的救命钱，就这样化作一团灰烬。
我怔怔地看着柳芸，喉咙涌动，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可等我抬起头时，却发现柳芸早已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不由惨笑一声，心情跌到了谷底。
七年的感情，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消磨。
嗡嗡！
正当我惆怅之际，手机突然传来响动。
是我的助理周莹通知我参加明天参加的设计展。
看着屏幕里的消息，我简单处理了下伤口，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下心情。
明天的设计展，是由本地多家设计企业牵头发起的设计展。
冠军的奖金，更是高达八十万。
有了这笔钱，哪怕没有柳芸和公司的资金，我也完全能负担得起接下来手术和化疗的费用。
以我的实力，哪怕没有柳芸的支持，获奖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我撑起身子，跑去隔壁的商场，用仅剩的积蓄买了一件得体的白色西装。
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以设计师的身份出现。
我精心打扮一番，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虚弱。
第二天，等我赶到展会时，展会的颁奖典礼已然开始，现场早已挤满了记者。
今天的展会，一共有十二件参会作品。
我望着台上正中央的那件婚纱，自信一笑。
一号展品，是我以柳芸为原型设计的婚纱，名字叫天使之吻，耗费了大半年的心血，删改了无数次才设计出来。
这五年里，她就像我的天使，指引着我前行的方向。
只可惜，如今她的羽翼，早已不在我身上。
等我回过神时，颁奖仪式也进入了高潮。
「本次获得金奖的作品是……」
「天使之吻！」
听到主持人念到我的作品，全场掌声雷动。
那是我此生最得意的作品，获得金奖，我丝毫不意外。
我整了整衣领，直接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朝着舞台大步走去。
可正当我等待颁奖时，主持人的话，却令我如遭雷击，顿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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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本次展会的冠军……」
「顾野！」
下一刻，无数的聚光灯，纷纷照在了顾野身上。
台上，不过二十出头的顾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成熟中，又不失青春的活力。
至于柳芸，此刻正穿着一袭黑色长裙，走在顾野身旁。
柳芸看见了我，却只是一瞬，就收回了目光，神色淡漠，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眼睁睁看着顾野和柳芸，走到一号展品前，对着我的作品，侃侃而谈。
「这件天使之吻，无疑是顾野最得意的作品。」
「对我而言，他是公司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发出一阵惊呼，无数聚光灯纷纷亮起。
我知道，那是柳芸最常用的营销手段。
为了曝光，为了流量，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只不过此刻，我也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炒作的噱头，还是她的真情流露。
半晌，我咬着牙，激动地站起身来，周莹在一旁赶忙拉住我的胳膊。
「陆轩，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可我心中的那股悲伤，却再也抑制不住。
顾野虽然天赋不错，可毕竟入行还没多久，以他的实力，别说是获奖，就算是来参展都不够格。
可我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的作品，会被冠上顾野的名字。
我无法忍受，我离世前最后的遗作，被这样玷污。
我再也控制不住，气愤地冲上了舞台，死死地揪住了顾野的衣领。
「凭什么？！」
「你凭什么抢走我的心血！那明明是我的作品！」
我几乎是咆哮着喊出来的。
顾野神色慌张，赶忙咽了下口水，辩解道：
「你，你胡说什么？！」
啪！
可还不等我开口，柳芸却咬着牙，重重地给了我一耳光。
「陆轩，你闹够了没有？」
「你先是偷钱，现在又来诋毁顾野，你是不是要把一切搅得一团糟才肯善罢甘休！」
舞台上的骚乱，顿时吸引了无数记者的关注。
我早就想到，柳芸会替顾野出头。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会为了一个外人，当众对我出手。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咬牙道：
「柳芸，天使之吻，是我设计的作品！」
可柳芸却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耐烦道：
「陆轩，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恶心了。」
「顾野他那么有才，至于去偷你的作品吗？」
「就算你嫉妒他，麻烦你能不能注意下场合，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我听着柳芸的话，瞳孔猛地一缩。
原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添麻烦的。
我看着柳芸那奋力维护着顾野的模样，心中的气愤，不甘，委屈，却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柳芸时，眼神里，只剩下了冰冷。
那个曾经热心善良的秦宛，那个陪着我吃苦却还傻笑的秦宛，那个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的秦宛，彻底死了！
七年来的付出，就当是我对她救命之恩的回报。
从今往后，我和秦宛，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正当我打算毁掉那件婚纱时，柳芸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是陆先生的家属吗？他的血癌已经进一步恶化，麻烦尽快缴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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