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日,庶妹和我交换了身体,如愿嫁给了爱慕的三皇子。
她让爹娘送我进宫,去做最为低贱的宫女。
看着深情的三皇子和狼狈的我,她大笑着说人生易如反掌。
我也笑了。
刻意让我体弱要我缠足的父亲,惺惺作态暗藏杀机的未婚夫,全都送你。
这健康的身体,强大的力量,用来争宠太过浪费。
我要去抢男人们真正在乎的命脉,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1
庶妹出嫁一周后,我听到前厅传来爹和姨娘的谈论声。
“竹儿要衣儿去服侍她?你开什么玩笑。你真想让我白家绝后吗?”
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生气。
“她一个女人家,即使你再用心培养她,她又怎么配做将军?”
一如既往地,是姨娘不屑的声音。
随后她又娇羞道:
“老爷,实不相瞒。奴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且这三个月来奴家吃酸吃得厉害,咱们白家要出男丁啦!”
父亲听到这个喜讯显得格外开心,对于庶妹提出的要求也只是告诉姨娘,一切听她安排。
我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丫鬟们看我颤抖着埋下头,都不敢发出声音。
但事实上,我是在极力忍住自己的笑意。
好妹妹啊,谢谢你成全我的计划。
2
在七夕这天,也正是我要大婚的黄道吉日。
我却被姨娘打醒过来。
看着眼前寒酸的小舍和眼前凶狠的姨娘,我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姨娘一改以往的温柔,指着我骂骂咧咧:
“死丫头,还不赶紧去你嫡姐卧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敢耽误竹儿出嫁有你好果子吃的!”
竹儿……不就是我吗?
我的内心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跑到梳妆台前,可这镜子前的分明是我的庶妹白衣啊!
恍然间,我想到前两天一向不愿和我说话的庶妹,突然满脸春意地找上我。
说在出嫁前,妹妹要给姐姐梳头,这代表着对于出嫁之人的美好祝福。
我急匆匆洗漱完来到“白竹”的房间。
眼前的人正身着华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还不曾开口,她便支开了屋里的丫鬟,用着我的脸戏谑地说道:
“亲爱的姐姐,这具身体好用吗?”
“妹妹为何要害我?”
我满脸泪痕地看向庶妹。
3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庶妹突然用极其怨恨的眼神看着我:
“凭什么因为你是嫡出,我是庶出,我就非得在你面前低眉顺眼?”
“从小爹娘就让你养尊处优,我却就因为是个女人,被娘亲百般怨恨,爹也让我吃尽苦头。”
“而如今我心爱的三皇子,竟也被你轻飘飘一句话就夺了去,姐姐,好好享受我这烂泥一样的人生吧。”
“妹妹,你让我当牛作马都可以,求求你不要从我身边抢走阿明。”
我上前晃动庶妹的胳膊,求她不要抢走三皇子,她一把将我甩在地上。
“当牛作马你是少不了的,阿明我也要,你没得选。”
她小心抚摸着身上的华服,满脸得意。
远处传来三皇子接亲的动静,庶妹冷冷瞥了我一眼,满脸欢喜奔向美好的未来。
看着庶妹一脸得意地上了花轿,我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蠢货,我还真怕你不肯答应呢。
虽然庶妹打破了我原有的计划,不过没关系,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4
“一切全听父亲安排。”
第二天父亲找到我时,我也只是撂下这一句话,随即开始收拾行李。
至于他后面跟我说的劳什子对不起我,我全当放屁。
反正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一枚可以舍弃的棋子。
那些故作惆怅的言语,不过是他为了装作好父亲的场面话罢了。
皇宫果然很大,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大。
我并未见到庶妹,而是被管事的姑姑带到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
“太子妃吩咐,最近她看上一匹性子极烈不易驯服的马。听闻白姑娘自幼学习如何驯马,便传白姑娘来宫中负责马厩中的差事。”
宫里的人都是看碟下菜。
堂堂白将军的千金,竟如此随意就被叫在宫中做这低贱的弼马温。
想必背后是没有人撑腰的,管事姑姑自然也并不乐意与我多说。
我自然料到这种情况,从包袱里掏出了入宫前变卖庶妹首饰得来的几十两碎银子:
“劳烦姑姑给我介绍一下这些马的主人和它们的品性。”
管事姑姑悄悄收下钱,态度变得柔和起来。
听完了她的描述,我的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5
我知道庶妹为什么要安排我去马厩。
一来,弼马温是宫中最次的职位。
二来,父亲曾教导过庶妹如何驯马,却从未教过我。
不会驯马的人很容易被马踢伤,庶妹想让我吃些苦头。
连续三天没有打听到我被训斥的消息,庶妹果然主动来到了马厩。
她来的时候,我正在给马匹们喂草。
“妹妹……”我装得楚楚可怜,跪在庶妹的面前,却被她狠狠拧了一下。
“狗奴才,不知道自称奴婢吗?”
曾经在白府低眉顺眼的庶妹,才当了不到半个月的太子妃就摆起了架子:
“我问你,你明明不会驯马。怎么过了三天了,你却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庶妹不知道,每次父亲教她驯马时我都十分羡慕。
常常躲在一旁偷看,久而久之我也学会了一些驯马的本事。
“奴婢打从一开始就会驯马啊,太子妃不也正是因此才让奴婢进宫的吗?”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庶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少在我面前装蒜。”
庶妹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看看你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多可笑啊。”
“大早上的,吵吵什么呢?”
门突然被踹开,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女声靠近,庶妹明显有些慌乱。
而低着头的我悄悄露出了一丝微笑。
终于回来了,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人物。
当今圣上的二公主兼父亲的得力主将——玄月。
6
早在我准备嫁给三皇子前,就已然听闻了这位女中豪杰的名声。
原本还在苦恼顶着太子妃的身份,该如何让玄月信任我。却没想到后面庶妹会与我交换身体,这下反倒是弄拙成巧。
通过贿赂管事姑姑,我得知二公主的坐骑是一匹赤色的骏马。
这匹马在宫里的名声并不好,它性情刚烈,很少让主人以外的人触碰。
上一个在马厩做事的小厮,正是因为被这匹马踢伤,才使得弼马温的位置空出来。
“皇姐回来啦。”庶妹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二公主并不理会她,将马小心翼翼地引入马厩中。
“你,把赤兔照顾好了。若是它有一点不妥,我唯你是问。”二公主瞪了我一眼,随即又将矛头指向庶妹:
“首先,我们还没有亲密到要称呼我为皇姐。其次,你既是皇室的人,和下人在马厩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我察觉到庶妹眼中的一丝狠辣。
可尽管二公主在宫里不受宠,到底还是有很大威望的。
她也只能低头给二公主赔不是,而后离开了马厩。
其实我刚才还在思考,庶妹若是发现我在马厩中吃不了苦,转而将我调去她身边该如何是好。
不过看到二公主牵着赤兔进来时她幸灾乐祸的眼神。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还不能掉以轻心,我必须抓住这次的机会。
7
回过神来,我发现二公主正俯视着我。
在我的印象里,玄月曾经和庶妹是有些接触的。
因为白家并无男丁,父亲便打算让庶妹继承白府的衣钵。
在我学习琴棋书画时,庶妹在训练场中挥洒汗水。
而玄月作为父亲的得力主将,自然也是打小就待在这训练场中。
日复一日地练习,两人必然是见过对方的。
可是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审视我,我实在有些不解。
赤兔在上一场仗中受了些许伤,二公主这几天都会来探视赤兔的情况。
而我一言不发,只是悉心照顾着它。
这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研磨草药,庶妹突然闯了进来。
我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装起了平日在庶妹面前楚楚可怜的样子。
“妹妹这两天被打得不轻呀。”庶妹瞧着我手臂上的血痕,刻意嘲讽道。
“就连受伤都只能随便找些破草磨了去。我这边空了个贴身侍女,过得可比弼马温舒坦。
你要是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考虑让你过来。”
听完这些我才知道。
原来庶妹让我来这马厩里,是想亲眼看到我被践踏后,向她摇尾乞怜的样子。
想让我去哀求索取,那些她现在挥挥手就能得到的东西。
可惜了,你打错算盘了。
“奴婢不敢,太子妃能让奴婢在宫里做事,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我婉拒了庶妹。
“没关系,会有你来求我的那一天的。”庶妹泰然自若地离开了。
而我只是默默擦掉手臂上刚画的血痕,谁求谁还不一定呢。
8
果然不出我所料,庶妹第二天又来到了马厩找我。
这次她穿得更加光鲜亮丽,身上还飘着不知名的异香。
“你又来干什么?”
发觉到赤兔的鼻息愈发凝重,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索性懒得再装,连头都没有抬。
“狗奴才!你就是这么跟太子妃说话的吗?”
庶妹还未发现不对劲,依然朝我叫嚣着。
我站起身来,这副身体高大且健硕。
而面前的庶妹如同扶风弱柳,娇小得可怜。
自然形成了一种压迫感,庶妹不自觉地缩了缩身体。
看啊,即使世人再鼓吹女子的柔弱美丽,但这些对女子本身毫无价值。
在生死面前,只有健硕的体魄和坚韧的意志拥有价值。
“你这太子妃跟我这狗奴才有什么区别?”
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嘲讽道:
“说句不好听的,宫内一旦开始夺权,你死得必然比我早。”
“你这个贱人!”
庶妹上前就要打我,但没等她出手,赤兔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冲破了围栏就要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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