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哦，那你过来干什么，替我照顾严非吗？」
一瞬间，病房里的尴尬程度再升一级。
老婆不在，小三堂而皇之地过来顶位，啧啧啧，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深处如此狗血的场景中。
「叶总，我，我今天去公司，听经理说我被炒了。我想过来问问，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王思思此时此刻把坚强的小白花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本事呢。
「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哪里没做好吗？还要我提醒你。」
我抬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严非。
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们俩那么相爱，那我何不成全他们。
听了我的话，王思思像是心领神会一般去照顾病床上的严非。
？？？
这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叶总，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用心地照看严大哥的。」
一边说一边舀了勺汤准备喂到严非嘴里。
我眼神冰冷地盯着严非，他要是敢喝，我绝对整死他。
好在严非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轻咳了一声推开了快要到嘴边的勺子。
「清清，思思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看在她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别开除她了。」
真是好大一张脸呢！
公司的人事录用什么时候轮到他在这指手画脚了。
还敢跟我在这提孩子。
想当初，我看王思思一个单亲妈妈生孩子有诸多不易，还特意提前给她批了产假。
孩子满月的时候我还带着严非一起去看她。
「孩子满月酒，我们给他打个长命锁吧！寓意长命百岁。」
在严非的建议下，我真的送给了孩子一个长命锁。
现在想想，严非那时看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孩子的容貌和严非也有七八成相似。
桩桩件件，其实早就摆在我面前了，只是我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
看着严非笃定我会答应他的神情，我心里冷笑。
想在一起，是吗？那就成全你们。
「既然严非习惯被你照顾，思思你就留下来照顾严非吧，公司那边你就不用去了，也省的你没时间照顾孩子。」
「叶总，这怎么能行？」王思思有些激动地看着我，「我还是觉得去公司上班更适合我。」
「怎么，你觉得照顾我老公委屈你了。」
我特意加重了老公两个词。
「没，没有，能照顾严大哥是我的福气。」
「那你可要把你的严大哥照顾好了。」我语气不善道。
我又在病房待了会儿，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在花盆里留下支微型摄像头。
6.
医院楼下，我将手机蓝牙和微型摄像头连上。
病房里的一切清晰地投在我的手机上。
王思思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严哥，是不是叶清察觉到了什么啊！她怎么突然把我开除了。」
「哼，发现了又怎样，我们只要这段时间哄着她给我换了肾，到时候就是她的死期就不远了。」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严非说话这么刻薄。
他竟然恨不得我去死！
「叶清一死，她的那些财产都是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讨好她了。」这是我那个好婆婆说的。
原来过往种种都是讨好。
也难为她了，「讨好」了我这么多年。
听着录音里一句句恶毒的话，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掏心掏肺的好婆婆和好老公，竟然在背地里商讨着怎么弄死我。
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妈，你之前不是总给她做一些相克的食物吃吗？最近先把这些停一停吧，一切都等她给我换了肾再说吧！」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婆婆有些刻薄地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相克的食物？
竟然想出这种办法，让我死的悄无声息。
我心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若不是我这些年经常在外出差，应酬，现在恐怕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吧。
怪不得他们经常让我在家里吃饭，婆婆和严非有时候还会去公司给我送饭。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她们在意我，对我好。
现在看来，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将她们的对话保存好，我驱车去了另一家三甲医院。
「从检查情况来看，你食物中毒起码在三年之上，不过好在你食用不多，现在只是肠胃虚弱，有时伴随腹泻、呕吐的症状，日后你还是要多注意饮食。」
医生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三年了，原来从这么久之前就开始了。
检查完后，我特意让医生给我普及了下相克的食物都有哪些。
此时我才知道，原来羊肉和西瓜同吃会引发砒霜中毒。
以往，每次我出差回来，婆婆都会给我炖满满一盆的羊肉。。
「清清，快来，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羊肉」
一大桌子饭菜早就摆满了桌子上，中间那盆炖得软烂得羊肉格外醒目。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抱着婆婆冲她撒娇，「妈，你真好。」
饭后，严非总是会贴心地给我切满满一盘西瓜。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我没死，真是福大命大！
7.
回家的路上，我顺便去菜市场买了个西瓜，又去卖羊肉的摊上准备挑一块羊肉。
「哟，小姑娘，羊肉和西瓜是不能一起吃的，对身体不好的。」
羊摊上的阿姨看着我手里提着的西瓜，好心地提醒道。
「阿姨，你会经常提醒买羊肉的人，这两种食物不能同吃吗？」
「当然了……」
阿姨后面的话我并没有仔细听，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我还是固执地让阿姨给我挑了一块羊肉，这顿饭，我要亲自喂给他们吃。
也让他们尝尝我曾经的感受。
回家后，我找了个家政阿姨，让她按照婆婆以前给我做的菜单做了一份。
原来，菠菜和虾皮也会使人产生不适感。
这对母子，真是好心机，好算计啊！
这么好吃得饭，还是要一起吃才香。
晚上，婆婆终于回到家了。
准确地说，是在他们商量好如何对付我后才回来的。
「妈，今天上午是我态度有些不好了，我给你道歉。」
我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挽着她。
「嗐！清清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一样，只要你不愿意，妈一定不会逼你的。」
她不去演戏真是白瞎了这一身好演技了。
「妈，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我指着桌子上的大餐，故作开心地说道。
婆婆转头，看着桌子上的菜品，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
「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拉着她坐下，拿起勺子先给她盛了碗菠菜虾皮汤。
「妈，你怎么不喝啊，难道还在因为上午的事情生气吗？」我阴恻恻地在她耳边说道。
「没，没有。」
就这样，在我的积极投喂下，婆婆硬着头皮将桌上所有的菜都吃了个遍。
不仅如此，我还给她夹了很多块羊肉。
现在有多好吃，一会我就要让她有多痛。
吃完饭，我把厨房里早就准备好的西瓜端了上来。
婆婆再也维持不住刚刚的和善，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你……你还准备了西瓜？」
我眼神冰冷，果然，她早就知道。
我心中冷笑，脸上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对啊，以前都是严非切给我吃，这次，我终于可以好好孝敬孝敬您了。」
边说，我边走到她面前。
婆婆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清清，我已经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
8..
「这样啊！看来妈还是没有原谅我，我好难过，看来最近我都不能给严非换肾了。」
我心里暗爽：不吃我就不换肾。
你儿子和你，到底哪个更重要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婆婆最终还是吃了。
凌晨两点，我的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婆婆有些虚弱的声音，「清……清清……」
声音断断续续的，应该是食物中毒了。
我带上耳塞，翻个身，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之前欠我的，就先收些利息吧！
以往我每隔一两个月也总会肚子不舒服一次。
「是不是在外面出差吃了太多的外卖，把肠胃都吃坏了，你说说，没我照顾你可怎么得了啊。」
呵！
我真是被他照顾的好得很呐。
如今也该我好好照顾照顾这对母子了。
早晨起来，就看到客厅中有个披散着头发，脸色发白的老婆子。
我：「……」
这大早上的，是准备吓死我吗？
婆婆这副模样，眼袋都快耷拉到地上了，竟是一个晚上都没睡。
看到我出来，她立马大哭了起来：「清清，清清，快送我去医院，我，我不行了。」
哟，这就不行了。
我吃了那么多年都还行，还真是养尊处优惯了，一点苦都吃不得了。
「妈，那你等我收拾下再带你去医院。」
在婆婆的注视下，我不紧不慢地吃完早餐，又换了身漂亮的衣服。
直到她等得快不耐烦，我才拿起车钥匙。
我把她送进了严非住的医院，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
我顺便还砸钱，让她俩住进了同一间病房，这样王思思不仅可以照顾她未来老公，还能照顾她未来的妈，多好啊！
9..
病房里，倒是热闹的紧啊！
严非那个三岁的小儿子也在呢，逗得他们一家人开怀大笑。
使劲笑吧！毕竟也没有几天了。
「清清来啦！」
严非看到我收敛了眸子中的笑意，温柔地跟我打招呼。
我没理他，转而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小孩身上。
「叶总，家里实在没人照看他，我才把小宇带过来的，想着还能给严哥解解闷。」
王思思见我朝小宇走过去，连忙拦在他前面解释。
「我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呢？他想来就来吧。」
「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难不成，死了？」
后面几个字我说的极慢。
说完，在场几人皆脸色大变。
小宇像个小炮弹一样从王思思身后冲了出来，推了我一把，恶狠狠道：「你爸才死了呢，你这个坏女人。」
「哦？那你爸呢？不要你了？」
我承认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有些卑鄙。
「他就是我爸！」
「小宇！」
「小宇！」
「小宇！」
小宇指着病床上的严非很是骄傲，王思思他们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王思思赶紧把小宇拉了出去。
看着严非、婆婆和王思思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忍不住嗤笑：「呵！严非你可真是好样的，娇妻美妾，齐人之福呐！」
严非喃喃道：「清清，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吧！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我倒是想听听严非能将出轨说出什么花来。
只见他微微垂眸，一脸委屈道：「清清，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只是这几年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你也越来越忙，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你。你知道，背地里，你公司那些人都怎么说我吗？软饭男、压寨夫人、小白脸……」
说到这，严非有些哽咽，继续说道：「可我也是一个男人啊！我也有自尊啊！直到思思出现，他照顾我，鼓励我，让我不要听信那些人的鬼话，一开始，我们真的只是普通同事关系，直到那次吵架，我喝醉了，我们才……才发生了关系，有了小宇。」
吵架？
是啊，那是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为数不多的吵架。
那时，我的公司刚进入正轨，我每天忙到只睡三四个小时。
严非伙同婆婆，把我吃的避孕药换成了维C。
「清清，我们就要一个孩子吧！只要你生下来，孩子的吃喝拉撒都由我和妈来管，你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做你喜欢的事业。」
「严非，三年内，我都不会生孩子，你要是想要孩子，那你就跟别人去生吧！」
没想到一语成譏。
怪不得，从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催我生孩子。
病床上，严非还在继续。
「不过，清清，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正好你也不想生孩子，我们可以收养小宇，给思思一笔钱，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哈？
10..
这幅渣男的样子，真是要给我气笑了。
我当初是有多瞎眼，才能看上这么不负责的男人。
自己犯了错，竟然还想把过错怪罪在我身上。我努力挣钱，我还错了。
我难道还要感谢他出轨吗？
「明天，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书带过来。作为婚姻的过错方，你净身出户吧！」
「不可能！」
「不行！」
严非和婆婆同时开口，他们此时贪婪的嘴脸令人作呕。
「叶清，我们母子俩当牛做马伺候你那么多年，你休想甩掉我们。更何况严非还生着病，我们不同意离婚。」
我婆婆，不，现在应该叫她王美霞，看着她一副得意的样子是那么的陌生。
还真以为我拿他们没办法了吗？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法庭见吧！」
「叶清，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你当真要做那么绝吗！」
严非有些发狠地冲我喊道。
我回头，看着他那副颓废的样子：「严非，你真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吗？离开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其实这话说得没错。
严非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经济来源。
离开了我，他和王思思要还是能够浓情蜜意的过下去，那我自然祝福他们。
门口，王思思正在哄小宇，见我出来，还特意将小宇藏在身后。
看她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我嗤笑出声。
顿时，王思思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情绪失控。
「叶总，即使你高高在上又如何，不还是求而不得。严哥喜欢的是我，我们有孩子，我们早晚会成为一家人的。」
「既然如此，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你应该相信，你们爱比金坚，无论如何，严非都不会放弃你的，不是吗？」
「自，自然！」
也不知道王思思刚刚要是听到了严非准备让她拿钱离开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11..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现在可得让那几个人好好感受一把生活的艰辛。
回去之后，我联系银行停掉了严非和婆婆所有的卡，医院那边的缴费也停掉了。
现在严非和婆婆又都在医院住着。
王思思上有老，下有小，外加没有工作，这生活应该过得很充实吧！
当然了，我出差这段时间偶尔还是会通过微型摄像头，看看他们的惨样，顺便给自己找点乐子。
可惜，好景不长，才过了一个星期，严非就因为交不起高额的住院费用而被转到了多人病房。
当初，我知道严非得了肾癌，心疼的不得了。
当即找了最好的医院，专家会诊，连病房都是VIP豪华单间。
「严非，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救你的。」
那个时候，我甚至在想，只要严非活着，即使让我散尽家财，我都是愿意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的钱就是我的命，谁要敢来沾边，我跟谁玩命。
……
一个月后，我出差回来，刚把车开到小区门口，侧面突然闯出来一个疯婆子。
我猛踩刹车，距离她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下来。
我心里暗骂，哪里来的神经病，吓死本小姐了。
那个疯婆子看我车停下来，就疯狂地敲车门。
「清清，清清……」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熟人啊！
看着婆婆身上穿的地摊货，我啧啧称奇，看来这一个月她们过得……的确不错。
已经学会勤俭持家了。
「清清，我求求你，你救救严非吧！之前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想要孙子，是我撺掇他和王思思的，严非爱的一直都是你，你救救他吧——」
婆婆爬在我车窗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救严非。
本该是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感人画面。
可我的心却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若不是我提早发现，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就该是我了。
看着我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婆婆也发了狠了：「你今天要是不去救严非，那我就死在你车轮子下面，到时候严非死了，你也好不过不了。」
边说她边跑到我的轮子下面躺平。
我真是被气笑了。
蠢到可笑。
不过，我也正想见见严非，不如就趁机再让她开心一下吧！
到时候希望破灭，也就更难过。
将车子掉了个头，我朝着本市最好的三甲医院扬长而去。
医院里，王思思正坐在一旁给严非喂饭。
与大年夜那天不同，王思思抱怨道：「严哥，叶总什么时候来给你换肾啊！我手里也没有多少钱了。」
「钱钱钱，你就不能让我消停会儿，以前跟清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来都不让我为钱操心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提钱提什么，提爱吗？」
……
屋里的争吵还在继续，直到小宇哇哇大哭，两人才停止了争吵。
原来这就是王思思嘴里的真爱？不要也罢。
12..
我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病房。
严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清清，你来啦！」
「嗯。」
「来跟你离婚的。」
我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不，我不会签的！」严非激动地坐起来。
「严非，我现在给你台阶你就赶紧下，你婚内出轨，还试图要毒害我，即使法院判，你也赢不了。」
严非瞪大眼睛看着我，似是没听清我说的。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地拿出那段她们要害死我的录音。
「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严非一下子跌坐在床上，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清清，你真的……要如此吗？」
「严非，你现在装什么深情呢？看，当初要弄死我的时候，你可是没有丝毫犹豫啊！」
我把微型摄像头里的画面调出来，放在他面前。
严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固执地看着离婚协议书，一动不动。
直到婆婆进来。
「清清，我们不离婚，不离婚，好不好。」
她抱着我的大腿哭得一颤一颤的。
可以看出这几天她们过得确实不好，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这母子俩，有些心累：
「严非，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马上签字离婚，我额外给你二十万，我们从此两清；二是我们诉讼离婚，到时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严非最终选择了离婚。
我们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二十万，轻易买断。
如果严非运气够好，等到了合适的肾源，那二十万足够他换肾的手术费了。
只是后续疗养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如果他运气不好，那也只能怨他作孽太多。
13.（严非视角）
自那日我和叶清签了离婚协议之后，好像一切都变了。
叶清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淡了出去，偶尔倒是能从财经新闻上看到她。
本世优秀女企业家，她的成就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看着那么耀眼的她，我心里暗想：还好我们离婚了，要不然人家又要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了。
一开始我是真的很爱叶清，可随着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自尊心战胜了对她的爱意。
我开始疯狂地嫉妒她，明明是同一起跑线上的两个人，为什么她能那么耀眼，而我只能安居一隅。
我不甘心！
我在想，如果我和叶清调换过来，那我的人生是不是也会同样精彩。
欲望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撺掇我妈给叶清做一些相克的饭食，营造她身体累垮的假象。
可我没想到，叶清竟然那么能忍，即使挂着吊瓶还是要去合作公司谈生意。
眼见这招不成，我就想用生孩子将她困在家里。
只要我们有了宝宝，身为妈妈的她肯定分身乏术，到时候我就有机会进入公司了。
可她不愿意，甚至为此和我大吵一架。
我觉得叶清太不懂事了，也可能是因为她事业做大了，瞧不起我了。
王思思的出现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她会像小女人一样依赖我，崇拜我，还给我生了孩子。
如果叶清能这样该多好啊！
直到我查出肾癌的那天，我在想，是不是我太龌龊了，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可看着叶清能轻易的使唤国内一流专家给我会诊，我心里的嫉妒开始泛滥。
叶清这个傻女人。
她竟然愿意给我换肾。
她应该不知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比她还要兴奋呢？
兴奋的不是我还能活下去，而是我有机会取叶清代之。
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的小技俩被叶清识破了。
她清醒过来了。
我们离婚了。
本以为离婚后我不必再活在她的羽翼之下了，我应该是高兴的。
可我发现，我实在没什么可高兴的事。
妈每天去找医生，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肾可以移植。
王思思也照例经常来照顾我。
可她不在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反而经常指责我是个废人。
「严非，你可真是个废物，烂泥扶不上墙，你看看人家叶清有钱有权，再看看你，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我王思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又开始了。
自从离婚后，这样的辱骂我都已经快习惯了。
好在，马上我就能做肾移植手术了。
我是幸运的，即使没有叶清，我也等到了合适的配型。
等做完手术，这一切都会有所改善吧！
可我万万没想到，刚做完手术，王思思就带着我剩下的钱跑了。
「严非，你别怪我，现在的你一无所有，我不能让小宇跟着你吃苦，你放心，我会重新给小宇找个有钱的爹，你好好养病吧！」
看着王思思留下的信，说不后悔是假的。
我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放弃了叶清。
「王思思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带着我孙子跑了，这个杀千刀的……」
往日慈祥的母亲又开始破口大骂了。
我们没钱了。
连医院都住不起。
我妈带着我租了个老破小的小区。
她每天都要出去捡破烂，才能维持我每个月都需要的抗排异药。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蓝天，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没和叶清离婚，那该是怎样的光景。
如果当初我没等到合适的肾源，就那样死了也挺好的。
……
14.
离婚后，我很少再打听严非的事情，毕竟，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呢？
可一次同学聚会上，有人为了讨好我，特意把严非的事情说给我听。
严非离开我后过得不好，这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没想到他竟然过得那么糟糕。
王思思甩下他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觉得有些可笑。
当初王思思让我成全他们，我成全了，她自己反倒是放弃了。
大概是因为离开我，严非没钱了吧！
在一定程度上，王思思爱上的应该是我的钱吧！
对于这些事情我全当听了个玩笑，一笑而过。
毕竟这些事早就跟我没关系了。
夜晚，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灯光，灯光下竟然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老人在垃圾桶旁翻找着，突然，她大喊起来：「严非，你看，我们今天的晚餐有着落了。」
她手里拿着的是别人丢弃的半个面包和半瓶饮料。
旁边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默不作声，只是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我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严非和我的前婆婆。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严非转过头来。
看清是我之后，他猛地将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面包吐出来，希冀地看着我。
「哎呀，严非，你干什么吐了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的，你不吃我……」
婆婆发觉了严非的异常，也看到了我。
我看到了，她哭了。
可，有什么好哭的呢？这是他们自己选的啊！
我没有理会他们，开着我新买的法拉利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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