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至今仍记得，那一声属于兄长的声嘶力竭的呼喊。

也记得，箭雨猛地撕裂皮肉的声音。

在我目眦欲裂的瞪视中，兄长倒在了地上。

我踉跄着上前，抖着手想要将插入兄长身体内的箭羽拔出。

可实在是太多，我的手不知所措地停滞在半空中，想要拔，却又怕这样会加重他的伤势。

我红了眼，声音控制不住地发着抖。

“兄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睡。”

兄长的脸色苍白，俊秀的脸上沾着不知是谁的鲜血。

可他都已经如此虚弱了，却还是安抚般朝我一笑，抬手艰难地握住我控制不住发着抖的手。

“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是我擅自将你带来战场……”

“阿迁，你记住，不管是护着你，还是帮你挡下着箭雨，都是兄长自愿的，这是我，身为你的兄长职责。”

“只是可惜，兄长没有办法再看着你娶妻生子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消失。

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神采飞扬的眸子也慢慢涣散，其中的光也逐渐熄灭。

黏腻的、沾着许多鲜血的手从半空中跌落。

一片死寂后，我绝望的喊声响起——

“兄长——！”

可那曾经会笑眯眯地回应我的兄长永远地闭上了眼。

我失去了在这人间，最爱我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