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时,爸爸会去山上摘些菌子晒干去卖山货。
赚的钱要么给奶奶,要么全部买酒喝。
初中时,山里修了公路。
山路蜿蜒,妈妈不放心,想每天接送我上下学,顺便在镇上找找工作。
可奶奶和爸爸怕妈妈跑了,死活不同意。
蔡婶在镇上找了做渔具的手工活,每天带回来和妈妈分着一起做。
自从我在镇上上学后,我就负责每天帮他们送货拿货。
很快,我交到了新朋友-姜可。
她自信大方,性格开朗。
经过相处,她告诉我她的妈妈跑了。
她的爸爸是个戴墨镜的瞎子,是奶奶把她养大的。
我问她:“那你妈妈走了之后有联系过你吗?”
她语气很平静:“没有,她不会联系我的。”
我问为什么。
她说:“从我记事起,爸爸就打妈妈,每次都打得妈妈下不了地。她跑的那天夜里,我看到了,妈妈央求我不要喊,不要告诉大人。”
“那天,她的眼里充满了希望,仿佛是她最后的机会。她说会回来接我的。”
“等爸爸早上发现时,我给他们指了相反的方向,说妈妈是从后山走的。”
“我是她美好生活里的污泥,是她曾经堕落的证明,她好不容易逃离,怎么会愿意再看到我呢?”
听完我很震惊。
用现在的词,我觉得姜可当时的想法和做法都太前卫了。
因为在那个年代,她没有让妈妈向现实屈服,没有用自己的身份捆绑住母亲。
她鼓励她,逃离大山,找回自己的人生,她的妈妈是不幸但又幸运的。
这让我也想到了自己的妈妈。
我可不可以让她也拥有这份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