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五岁生日这天,老婆的初恋带着孩子离婚回国了。
说好一起陪女儿去动物园的她却突然失约,电话接通时,她语气敷衍:“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暂时走不开,你自己陪她去吧。”
电话那头隐约传出小男孩清脆的话语声。
“妍妍妈咪,诺诺想和爹地妈咪一起坐摩天轮。”
她笑着说了声“好”,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看着女儿满怀期待的神情渐渐暗淡,我压下心头的酸楚,沉默着把手里的门票扔进垃圾桶。
入赘萧家的第五年。
我对萧沁妍所有的爱意在一次次的失望中灼烧,已然化成了灰烬。
这段可笑的婚姻,终是要走到尽头了。
……
女儿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能等到妈妈回来。
等我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后,萧沁妍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
她躺在沙发上抬了抬手,一般这个时候我都会立刻贴心的给她倒上一杯温水放到手上,可是今天,我什么动作也没有。
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寻常,萧沁妍终于抬了抬眼皮,从沙发上坐起身。
“今天是昊铭带着他儿子回国的第一天,作为这么多年的老朋友我理应陪他们逛一逛。”
“更何况他刚离婚,孩子又那么小,正是需要妈妈陪伴的时候,你理解一下。”
我淡淡点头:“嗯,我理解。”
见我没有任何情绪,她反倒拧了拧眉,一脸的疑惑:“你今天怎么不吃醋了?”
和萧沁妍结婚五年多了,她从一个青涩懵懂的女孩变成知性成熟的成功女总裁,身后一直不乏各种各样的追求者。
即便是知道她已经结婚生子了,那些追求者依然像扑不灭的火,肆意盎然。
因为这些事,我总是会吃醋生气,闹出不少矛盾来。
以前她总觉得我无理取闹小肚鸡肠,如今我不吃醋了,她反倒不习惯了。
我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敷衍她,对话就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看到来电的名字,萧沁妍板着的冷脸上不知觉扬起微笑的弧度,电话刚接通,小男孩就甜甜的叫了声“妈咪”。
萧沁妍应了一声:“妈咪在呢。”感觉到我的目光,她眸中闪过一丝慌张,随机起身往卫生间走去,声音也压低下来。
“诺诺乖,等明天妈咪再去陪你…”
我忍不住苦笑一声,回屋关上房门,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屋外,心底的那股寒意顺着血管,渐渐笼罩至全身。
没过一会,萧沁妍就推门进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诺诺他刚回国,对陌生环境比较害怕,非哭闹着要我陪他。”
“你放心,我就去把他哄睡着就回来……”
第二章
萧沁妍走后,我一夜未眠,她一夜未归。
即使我本就没有抱有任何希望,却还是被满满的失落包围着,心脏深处那点仅存的期待,也在黑夜中消失殆尽了。
第二天一早,我刚做好早饭,女儿就睡眼朦胧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爸爸,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你中午可以接我回家给妈妈过生日吗?”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这才猛然想起,女儿生日的第二天,是萧沁妍的生日。
这个曾经我已经铭记在心的日子,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慢慢被我淡忘。
看着女儿期待又向往的眼神,我把拒绝的话重新咽了回去,挤出一个笑来点了点头。
可当中午我们坐在蛋糕前一直等到了两点多,萧沁妍都没有回家。
我点开微信,本想发信息催促一下她。
却看到了金昊铭刚发的朋友圈。
照片里他一手搂着萧沁妍的腰,另一只手抱着他儿子,而萧沁妍双手捧着蛋糕,笑得幸福又灿烂。
配文写着:【祝沁妍小公主永远十八岁,随便帮我们看看像不像一家三口哈哈哈。】
萧沁妍的好几个闺蜜都在下面疯狂评论,祝福的同时不忘夸赞她们真的很像一家三口。
嗯,确实很像!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默默地在这条朋友圈下点了个赞。
看着趴在蛋糕面前等妈妈回家的小小人儿,心底那些不可言喻的情绪,都在这个瞬间被聚集在一起,像是一把把锋利的箭,深深扎进我的心脏里。
我站起身,把那个蛋糕,连同这么多年对她所有的爱意,都扔进了垃圾桶。
萧沁妍,从这一刻起,我和女儿真的不要你了。
第三章
结婚以后,萧沁妍的每一个生日都是我陪着她一起过的。
我学着亲手给她做生日蛋糕和长寿面,为她精心挑选喜欢的礼物。在她闭眼吹蜡烛的时候虔诚的祈祷,希望她永远平安顺遂。
而今天,我什么也没有准备。
萧沁妍回来的时候,没有鲜花和礼物,没有蛋糕和长寿面,偌大的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女儿房间传来几声欢快的动画片声。
她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和气恼。
“周哲你什么意思?”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会是忘了吧?你怎么什么也没有准备?”
面对她的质问,我依旧面无表情,头也不抬地回道:“你在外面不是已经庆祝过生日了嘛,倒也省的我麻烦了。”
剩余的质问声被她卡在喉咙里,慢慢被心虚替代,萧沁妍敛下眸中的慌张解释道:“昊铭在国内没有家人,作为朋友,他们陪我过个生日怎么了!”
言外之意,是我小心眼没事找事了。
我勾了勾唇,露出一丝嘲讽。
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和争吵,爱了她这么多年,我真的筋疲力尽了。
我和金昊铭都是被萧父资助上学的孤儿,从初中起就认识了萧沁妍。
高大帅气的金昊铭在那个时候就深深地吸引住了她,她们偷偷谈起了恋爱,直到金昊铭大学毕业后,和她提出分手后出国留学。
萧父怕女儿感情受伤从此会堕落,在他病重垂危至极把萧沁妍的手放在我手心里,让我好好照顾她。
萧父于我而言,如同再生父母。为了报答十几年的恩情,我遵从了萧父的遗愿入赘了萧家。
和萧沁妍结婚后的每一次聚会,她的朋友们都会提起金昊铭。
她们说若是当初金昊铭没有选择出国留学,我也不会有机会入赘萧家,享受萧家带来的荣华富贵。
每当她们说起这样的话,萧沁妍都面无表情毫无波澜,淡淡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以为她早就放下了,没想到她只是把金昊铭的位置偷偷地藏到了心底更深处,那根牵绊的小火苗,一旦被点燃,势不可挡。
第四章
入赘萧家后,我一直尽心尽职的提萧沁妍打理公司的事务。
所有人都在背地里讽刺我,说我只是个靠着老婆的软饭男,是个没出息的赘夫。
面对他们的嘲笑,我从来都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那时候我觉得,只要一家三口过得幸福,就无畏外面的疯言疯语。
而如今,我不想再把毕生的精力都耗在萧家了,从打算了萧沁妍离婚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了离开萧氏的打算。
我暗中联系了大学时候的挚友,注册了新的工作室,准备重新创业。
就在我为了新工作室忙得不可开交时。
保姆给我打来电话,说女儿突然高烧不退,嘴里和手心起了好些红点。
我当时正在离家200多公里的外地出差,就算立刻赶回去也要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
焦急之下,我只好给萧沁妍打去电话。
电话接听后,我把女儿生病发烧的情况告诉她,让她现在就赶回家送女儿去医院。
听萧沁妍说自己马上就回去,我才放了心。
可当我赶到家的时候,女儿正一个人睡在床上,已经高烧到晕厥无人过问。
我气到发抖,压下心头的怒气和心痛后火速地把女儿送去了医院急诊,等孩子情况稳定后,我才打电话给保姆质问。
保姆也吓得不轻,连忙解释:“夫人回家后,说会照顾孩子我才下班的,难道夫人不在家吗?”
我的心沉入谷底,甚至拨通萧沁妍号码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着。
打第三个时电话才被接通,那头的声音却充满着不耐烦:“老打电话烦不烦啊,诺诺生病了我正在照顾他,这几天先不回去了。”
从前无比熟悉的声音在此刻却变得异常的陌生。
我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痛到窒息,声音也颤抖着:“那瑶瑶怎么办?”
“我回去看过了,她正睡得香呢,不用担心。你好好照顾她吧,诺诺这边要吃药了,我先挂了。”
萧沁妍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才从满腔的失落中清醒过来。
第五章
我们的女儿病得那么严重,她却忙着去照顾初恋情人的儿子,那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早已超出了女儿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还配做一个妈妈吗?真是好笑。
我收拾好心情,独自照顾女儿到夜里,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萧沁妍突然黑着脸推开了病房的门,一进来就出声质问我:“瑶瑶住院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要不是我回去拿换洗的衣服,你就打算瞒着我了吗?”
我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掖了掖被子,语气平淡:“告诉你又能怎样?你不找照样要去照顾别人的儿子。”
她话一噎,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和愧疚,但又很快张口反驳,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
“诺诺没有妈妈,又比瑶瑶年纪小,我多照顾他一点也是应该的。你应该理解我。”
我心中冷笑,那个诺诺今年也是五岁,只比女儿小几个月,就理应分走原本属于女儿的全部的母爱吗?
萧沁妍,你可真是伟大。
我敛下眼底的嘲讽,不再言语。如今和她多说一个字,我都觉得不值。
许是因为愧疚,萧沁妍的目光终于施舍一般的落到女儿身上。
“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瑶瑶症状很轻没有大碍,吃点药很快就会好的,你这几天多看着点就行。”
“诺诺没有妈妈,昊铭又不太会照顾孩子,我亲自去照顾着才能放心。”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心底却腾升起刺骨的寒意。
这次女儿之所以会生病,就是因为她拿女儿的水杯给金昊铭的儿子喝水,女儿才被传染上儿童手足口病的。
当时送去医院的时候,女儿已经高烧到将近40度了,她却用一句轻描淡写的‘没有大碍’一笔带过。
不但没有反思自己做母亲的失责,还要丢下生病的亲生女儿去照顾初恋情人的儿子。
我竟不知,同床共枕了四年多的妻子,是这般憎恶之人。
第六章
女儿住院的第二天,萧沁妍提着一大堆玩具早早地来了医院。
我自然是清楚的,她这么殷勤是为了金昊铭的儿子,接女儿,只是顺带。
女儿看到她手里的乐高礼盒,开心的伸出手想要去拿,却被她拍开了手:“瑶瑶乖,这些乐高是要送给诺诺哥哥的,妈妈特地给你选了一个毛绒娃娃。”
她腾出手,从包里拽出一个巴掌大绿色毛绒小熊递给女儿。
女儿‘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肯接。
我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心疼地把女儿抱进怀里,抬眸看她时眼中全是失望:“女儿已经五岁了,你作为妈妈连她一直不喜欢绿色和熊都不知道吗?”
闻言,萧沁妍脸色一变,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都是被你惯的臭毛病,才小小的年纪就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的。”
“爱要不要。”
明明是她的错,她却恼羞成怒的扭头往另一个病房去了。
看着妈妈越来越远的声音,女儿的哭声更大了,而我盯着萧沁妍离开的视线也越来越冷。
中午的时候,萧沁妍拎着一袋外卖走了进来。
“这是我特地给你们点的午饭,听说这家很好吃的,你和瑶瑶多吃点。”
没有更多的关心,简单的哄了女儿两句又匆忙离开。
金昊铭的儿子诺诺,就住在同一层楼的另一个儿童病房里。
就在萧沁妍送来外卖的半小时后,金昊铭拎着水果来看望女儿。
他一进来就嫌弃的看了眼桌上的外卖盒:“孩子病了你怎么就给她吃外卖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啊,沁妍刚刚给诺诺熬了粥,没有给你们送过来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表演,面无表情。
明明已经发朋友圈炫耀过了,现在又专门跑过来故意在我面前做样子,这副嘴脸真是让人恶心。
见我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态度,金昊铭终于装不下去了,他不屑的看着我,冷哼道:“周哲,沁妍喜欢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我。要不是我当年出国了,根本轮不到你娶她。”
“现在我回来了,你也该把属于我的位置还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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