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用卖猪肉的钱供我爸出国留学。
我爸学成归来,被集团老总看中,想撮合我爸和他女儿孙梓佳。
我爸不允,
孙梓佳恼怒。
我妈妈双手被砍,一丝不挂地死在铺中。
孙梓佳如愿嫁给了我爸。
她不知道,这是她不幸的开始。
1
我妈死的这天,正好是我十岁的生日。
爸爸一早带着我出门,去超市买了好多妈妈喜欢吃的水果零食,还给妈妈挑了支好看的口红。
他说从我小时候起就一直不在我身边,一直都是妈妈在照顾我,很是不易,让我晚些把这支口红送给妈妈。
我偷笑着说好,妈妈一直为家里做奉献,卖猪肉也没时间好好收拾自己,妈妈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爸爸又问我,问我最近上学乖不乖,学校里可有人乱说话。
见我摇头,他才紧张的神情松懈下来,他细声同我说:「你的妈妈命不好,跟了爸爸,你要替爸爸好好照顾妈妈,要听妈妈话。」
我正准备应着,粮食铺的老板急急忙忙跑了过来,神情慌张:「丫头!你的妈妈走了!」
我爸丢下我转身向猪肉铺跑去,摔倒了,又继续爬起来向前赶。
我哭喊着,他却理都不理。
爸爸推开拥挤的人群,他一贯从容,从未大声喧哗过,此时他却破天荒地大骂起来:「滚开!滚开!都不准看!不准看!」
他失语地喊,没有章法地褪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妈妈身上,小心翼翼地抱着妈妈往医院跑。
他止不住地痛哭流涕,嘴里喊着:救救依依,救救依依。
爸爸不准我去看妈妈,他把自己和妈妈关在一个房间里,他们都说我爸爸疯了。
直到三天后,没有进食的他失魂落魄从房间内出来,有条不紊地为妈妈准备后事。
爸爸瘦了许多,人却更加俊朗了。
爸爸举办丧事那天,京圈公主孙梓佳浓妆艳抹气质高昂地来到了我家,她生地水灵,人面桃花,是京圈第一美人。
她身份尊贵,言谈举止之间透着一股优雅傲慢,却在看我爸爸时,瞬间收敛起来,只剩下单纯懵懂的小女生模样。
爸爸温文尔雅地互动着,随口一句的客套话,都会惹得孙梓佳臊红了脸。
那天夜里,孙梓佳走后,爸爸抚了抚我的脸,蹲下来声音低柔道:「你可瞧见孙梓佳?」
我点点头,我那时还小,却头一次知晓了恨。
爸爸语气淡淡:「以后,爸爸会把她剁下来当猪肉一般卖给他爸爸品下,你看如何?」
我露出小酒窝来:「我可以帮你把她的肉包成包子,这样便于吞咽。」
爸爸欣慰地点了点头。
2
办完母亲的丧事后,爸爸便回了万申集团任职,相同的衬衣西装,爸爸穿起来,总是要比旁人更吸引目光。
爸爸每夜回到家,身上都会留有孙梓佳衣服上的香水味。
半年后,孙梓佳大了肚子,瞬间上了热搜榜,爸爸依旧沉着冷静地教我做饭、学习。
女人怀了孕,过了几个月,大肚子一定会被人知晓的。
端倪一旦出现,便会满屏吐槽。
万申集团总裁之女婚前不自爱的消息整个网上传了个遍,连外国都刷到了。
那天夜里,有人戴着口罩帽子敲响了我家的门。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女子哽咽地说话声:「我的名声全完了,你却还不去我家提亲,是想让我去死吗,阿言?」
「打掉这个孩子,我便去提亲,你也不想自己大着肚子穿婚纱吧,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但是婚礼只有一次。」
「可是我怕……」
爸爸质问:「怕什么?难道你想让你父亲知道是我做的吗?如果他知道了,你觉得他还会让我留在公司吗?孙梓佳,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自幼无亲无故,能不能有前景不重要,我只是为了以后你可以跟我在一起过得好。」
「可我怎么跟我爸爸说……他会打死我的……」孙梓佳又哭了起来。
爸爸低沉的声音甚是好听:
「把这个孩子流掉,告诉孙总,这个孩子是你去酒吧喝酒的时候一夜荒唐有了的,那个时候你再说要嫁给我,孙总虽然会生气,但无奈之下也会答应。说不定还会给我升职,我若是职位高了,受益者不是你吗?」
爸爸三言两语就把孙梓佳哄笑得合不拢嘴。
流产伤身,第二天,孙梓佳就打电话哭着说:「阿言,我疼,你快来看看我。」
爸爸以公司事多为由敷衍了孙梓佳。
六天后,孙总会议室召见爸爸,强制般让爸爸娶了孙梓佳,评论都说,爸爸头上绿油油一面。
可我知道,这评论是爸爸找人写的。
3
爸爸婚礼那天,布置随意,孙梓佳的结婚礼服都是连夜找附近婚纱店租借的。
她原本看上了妈妈婚礼时的礼服,那是爸爸早早请人订制的,花了好长时间才做成,只为回国后能给妈妈一个惊喜。
妈妈婚服上的钻石都是爸爸精挑细选高价买来镶在婚服上的。
孙梓佳说出自己想要穿跟妈妈相同的婚服后,爸爸瞬间变脸,他眉头紧蹙:「佳佳这是把自己当成卖猪肉的了?」
孙梓佳天真地以为爸爸在和她说情,捂着嘴巴说了一句:「阿言,乱说啦……我可是那种下贱货能比的。」
爸爸轻蔑一笑:「的确没有可比的可能。」
记得妈妈婚礼当晚,孙梓佳找人在卫生间堵住了我妈妈,她们先是对我妈妈冷嘲热讽,后面又强行将我母亲的婚服褪去。
「你这贱货,怎配穿如此昂贵的婚服?」
要不是爸爸及时赶来,恐怕妈妈就要羞愤致死了。
说致辞时,大屏上突现妈妈和爸爸的婚纱照,孙梓佳当即气红了眼。
爸爸深情地看着孙梓佳:「我夜夜梦到依依,心里很是不安,况且我们结婚本就仓促,现我放一放依依的照片也没有什么,你就为我考虑考虑。」
孙梓佳满是不愿:「她要是活着也就算了,可她毕竟已经死了啊!我现在才是你的妻子,你在我的婚礼上放与她的婚纱照,让我如何立足?」
爸爸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薄唇微微上扬着,那玻璃镜块反射着白炽灯的冷光,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凉薄。
孙梓佳被爸爸的笑容迷得不要不要的,就差把口水滴出来了。
4
爸爸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他此时低下头看向手上那枚戒指,修长的手指停留在戒指上转了一圈,暗影下的眉眼并不清晰,既诡秘又危险。
他冷笑地开口:「我原以为佳佳是真的喜欢我,爱我才想要和我在一起,如今看来,不过是阿言的一厢情愿罢了,依依定也是怕我过得不好,才夜夜在梦里与我相见。这才迟迟不肯喝孟婆汤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手指轻轻一扯,扔掉了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你若不肯在依依面前与我致辞,那便不结了,就让依依带我走就好了,你铁定也是有更好的去处的。」
孙梓佳连忙跪低身捡起戒指,拿着爸爸的手就往里钻,语气慌乱「阿言,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怎会不在意你的感受呢?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愿意当着她的面与你致辞。你快戴上,不要再闹了。」
事后,爸爸又将与母亲的婚纱照挂在了主卧的床头上。
那天晚上,爸爸在孙梓佳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抱着我去母亲的墓前呆坐了一夜。
我问爸爸为什么不陪她。
爸爸抚着我的脑袋,月光下,他红着眼眶,却不掉眼泪,只是将我安静地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喊着母亲的名字。
爸爸过了一会儿说:「青青乖,替爸爸去帮母亲的墓碑抹干净,爸爸害怕。」
我懵懂地问他:「爸爸是害怕鬼吗?爸爸不用怕,青青会保护爸爸的。」
爸爸像个犯错的孩子,嘴里念叨着:
「原谅我,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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