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上钦点入他后宫为妃,原因很简单。
我是个傻子。
新婚夜,皇上褪去龙袍,钻进我被子里,说要宠幸我。
我亲了皇帝满脸口水:“怎么宠幸?就是像这样贴贴亲亲吗?”
1
我从小就和他人不同。
说好听点是不太聪明,其实难听点就是个傻子。
但从没有人敢说出来,因为我爹爹是位高权重的宰相。
“我的小阿宁,今天过得开心吗?”
每天爹爹忙完国事,就会来到我的院子里看我荡秋千。
“好像不太不开心。”
我咬着嘴唇委屈地看着爹爹。
我话刚说完,身后的一群奴婢吓得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
爹爹怒目一瞪,跪在地上的仆人奴婢话都不敢说,只能一个劲的磕头。
世人皆知当朝宰相是个女儿奴,谁都不能说一句我的不好,要不然性命不保。
在我四岁的时候,爹爹纳了个知府的嫡女为妾。
那个小妾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有知府撑腰,看到四岁说话还不利索流口水的我,发出了一声讥笑。
从此世上再没有这个人。
“我的小阿宁是天底下最好的。”
爹爹总喜欢轻拍我的头念叨着。
“爹的命是小阿宁给的,你的命也是小阿宁给的!”
爹爹每次见到大哥都要嘱托一遍。
那是我还没出生前发生的事情。
大将军叛变长驱直入宫内,要斩杀先皇夺权。
是我爹爹率领士兵,誓死捍卫先皇。
最后贼人伏首前朝着先皇施发毒针,爹爹替先皇挡下。
毒针划过胸口,爹爹昏迷不醒。
先皇广发告示寻求神医,皆无可医。
最后是一位遁世仙人找到府上,说要取府上稚子的一缕魂魄,便可以让爹爹痊愈。
当时府上除了大哥一个孩童,只剩下还在娘亲肚子里已经足月还未出生的我。
大哥作为嫡子,承载着族人的期望。
所以这一缕魂魄,只能取我的。
爹爹清醒后第三天,我才出生。
据大哥回忆,刚出生的我和其他孩子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因为娘亲数一数二的容貌,我长得也不差。
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就是我总是喜欢咧开嘴笑,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见到我的人,都说这孩子笑眯眯地,长得白净标志,妥妥的美人胚子。
可是我两岁半还不会说话,府里的人都怀疑我是个哑巴,但没人敢说。
只有我爹爹总是宠溺地抚摸我的头说:
“我的小阿宁是贵人语迟!”
我开口说话的那天,正好是先皇的寿宴。
爹爹带着娘亲和哥哥,抱着我前去赴宴。
先皇看到被爹爹抱在怀里的我。
“一转眼,长成小姑娘了。”
爹爹带着我向先皇行礼。
我松开爹爹的手,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万岁!”
满朝文武都惊住了,他们中的一些人没少私下嘲笑位高权重的宰相嫡女是个傻子又是个哑巴。
“哈哈哈哈哈!赏赏赏!”
先皇龙颜大悦,一挥手赏赐黄金万两,还一道圣旨封我为郡主。
爹爹见到我开口说话,高兴得眼泪直流。
从那天起,我慢慢开始会说话。
但我还是跟正常小孩不一样。
我说话慢悠悠地还口齿不清,走路也常常摔跟斗。
也更加做实了我是个傻子这个事实,但他们都惧怕爹爹的身份,从不敢在明面上说。
可我天生运气就不错,应该是傻人有傻福吧。
记得那年旱灾闹得很凶,一年没有下雨,粮食颗粒无收。
先皇愁得大病不起。
奏折一堆接一堆地送到先皇面前。
那天我不知怎么了,一定要跟着爹爹,不然就哇哇大哭。
爹爹没办法只能带着我去给先皇请安。
傻里傻气的我,凑到先皇病榻前,摸了摸先皇的额头。
好烫。
“下雨吧……下雨吧……”
我想起娘亲说淋雨会着凉,先皇淋雨额头就不会烫了。
刚说完,窗外开始起风。
“嘻嘻!”
我开心地笑着指着窗外。
“看!看!”
随后一个星期的大雨,解决了旱灾。
先皇的病也好了,而我又得到了一个封号。
福慧郡主。
寓意福慧双修。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名字叫傅乐宁。
2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管家连忙上前安抚着爹爹的情绪。
“爹爹,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有点笨拙地想要站起来,爹爹连忙上前扶着我。
“胡说,爹爹怎么会舍得离开我的小阿宁!”
我想起中午碰到皇上,他对我说的,皇上不像会骗我,可是爹爹也不会骗我,我该听谁的。
“皇上说等爹爹以后走了,就由他来照顾我。爹爹,你怎么也要走了,你是不是要去找娘亲,你是不是不要阿宁了?”
几年前的某一天,我突然找不到娘亲了。
我问了爹爹,问了大哥,问了皇上,没有人告诉我娘亲去了哪里。
我只记得那天府上人来人往,到处挂着白条挽成的花。
我看到大家脸上都挂着难过的表情,正厅里挤满了人,我想过去,爹爹和皇上拦住了我。
“宁儿,你过来陪朕说话。”
当今的皇上是先皇的十七皇子——司景澄。
司景澄的母妃只是一个不受宠的贵人,生下皇子后,也没有晋封,连带着司景澄也不受先皇重视。
因为解决了那场旱灾,先皇视我为福星。
恩准爹爹可以带我进宫,所以皇宫里大小宴席我都会参加。
第一次见到司景澄是御花园里。
爹爹正和先皇商讨国事,先皇怕我闷得慌,让一群太监宫女护着我到处玩。
我晃悠着逛到了御花园,看见角落里站着个人,我以为是大哥,所以踉踉跄跄地跑过去。
“啪”的一声摔在了司景澄面前。
司景澄扶着我,我看着面前这个比我大五六岁的少年。
司景澄剑眉深蹙眼神锐利,看着面前傻乎乎的我,突然笑了一下。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我在御花园看到了一个比神仙还好看的人。
再次见到司景澄是两年后先皇的寿宴。
我坐在爹爹身边,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在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那个像神仙一样好看的少年。
两年的时间过去,司景澄长大了不少,眉眼间褪去了年少的懵懂,多了几分不属于他年纪的成熟。
“乐宁,你过来!”
先皇朝我招了招手。
爹爹碰了碰发呆的我。
“乐宁,你帮朕看看,这里还有谁是万岁?”
先皇慈爱地轻抚我的头,压低声音,轻轻对我说。
我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先皇。
许是我的目光带着清澈的愚蠢,先皇没看出我的疑惑,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说:
“你下去找找看。”
我迷茫地咬着嘴唇,四处看了一圈,都是不认识的人,只有角落里的司景澄有一面之缘。
我开心地朝着司景澄跑过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
爹爹看到后上前一把将我抱起,微微鞠躬向司景澄说:“臣女不懂事,惊扰了十七殿下。”
司景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先皇舒心的大笑。
“好好好!乐宁最懂朕心!”
“对!”
我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他们都乐呵呵的,我也跟着开心起来。
经过这件事,原本不受重视的司景澄开始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天资聪颖,多谋善断,很快在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不少的世家女子开始想方设法的要与他攀上关系。
而他却置之不理,三天两头的往宰相府跑。
在别人面前,他是冷血无情的十七殿下,喜怒不形于色。面对涌上来的莺莺燕燕,他冷眼无视。
他的温柔只留给我,看着我瘪着嘴和那鬼画符的字。
他轻轻揽过我,手把手,一笔一画的教我写字。
“司景澄。”
我指着纸上的字,笔画太多了,太难写了。
“太难写啦!”
我搁下笔,表示抗议。
“好好好,那就不写了。”
司景澄揉了揉我的手,语气里全是宠溺。
“宁儿,你要永远陪着我。”
我仰起头看着司景澄的眼睛,笑嘻嘻地点点头。
“爹爹、大哥和澄哥哥要一直陪着我!”
爹爹询问了我不开心的原因后,第二天下朝,就去了御书房。
“皇上,乐宁不谙世事,老臣恳求皇上不要再去打扰她。”
自从司景澄登基后,他一直跟爹爹请求立我为后。
后宫凶险万分,我坐上后位,定会被啃得尸骨无存。
在爹爹和大哥强力的阻挡下,司景澄只能无奈的打消这个念头,立了户部尚书的嫡女杨晴雪为后。
向来泰然自若的司景澄,听到这个请求,脸上闪过一丝焦躁。
“宰相,朕是真心喜欢宁儿。”
“老臣知道陛下此刻一定是真心实意,可这真心能维持多久呢?一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此刻的爹爹为了我的幸福,全然不顾君臣之礼。
“老臣深知陛下对乐宁喜爱,所以有件事不敢欺瞒与陛下。”
“陛下,乐宁并非常人阿……”
“宰相何出此言?”
“这外头的流言是真的,老臣的女儿其实是个傻子。”爹爹守了一辈子的秘密,还是将它说了出来。
“陛下,您愿意将一个傻子纳入后宫吗?”
听到爹爹这么说,司景澄愣住了,没有回答。
爹爹自嘲的笑了笑,对着沉默不语的司景澄行礼,准备退下。
从古至今,哪位皇帝愿意娶个傻子呢?这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看来这皇上对乐宁也不是真心。
“朕愿意!”
3
司景澄知道爹爹的担忧,不止一次保证过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就差下一道圣旨来表明真心。
“皇上的真心,老臣知晓。可乐宁心智单纯,后宫人际复杂,并非乐宁可以安居。”
后宫里妃嫔的斗争不比前朝简单,爹爹知道我一定应付不来,司景澄无法无时无刻的护着我。
“皇上国事繁忙,万万不可为乐宁伤神。”
听到爹爹这么说,司景澄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第一次恨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皇上,如果他只是个闲散王爷,定能护好他的宁儿。
“可宰相百年之后,又有谁能照顾宁儿呢?傅将军驰骋沙场,也无法时时刻刻照顾宁儿。”
司景澄的话击中了爹爹的心,他也担心自己老了离开后,谁能够照顾我。
“如果宰相愿意,朕愿意替你照顾宁儿。朕向你保证,宁儿在这后宫之中,定会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如果宰相还有顾虑,朕立刻下旨,宁儿受了一丝委屈,这江山朕拱手相送!”
爹爹听到司景澄这么说,吓得立刻跪下,思考许久,终于点头。
“皇上,老臣只有一个请求,如若哪天,乐宁犯了错惹得皇上不高兴了,请皇上下旨将她赶回傅府,而不要将她打入冷宫!”
爹爹担心司景澄不答应,连连磕了几个头。
“老臣,谢主隆恩!”
不出一个时辰,司景澄封我为皇贵妃的旨意就传到府上。
“福公公,好久不见,进屋喝点热茶歇息歇息!”
大哥从校场回来,正好碰上了来传旨的福公公。
福公公从前是跟着先皇的,身份可见一斑,传旨这种事一般不会麻烦他。
“傅将军好久不见!宰相府可有大喜事,奴才先恭喜恭喜傅将军了!”
大哥听福公公说司景澄封我为皇贵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祖宗留下的规律,嫔妃晋封是有条件的,最重要的是看有没有诞下皇子。
而我还未入宫就破例封为皇贵妃,可是天大的恩宠。
大哥进屋,见我正坐在嫂嫂面前吃葡萄。
嫂嫂正在安排我的嫁妆,忙得不亦乐乎,我贴心的剥葡萄给她吃。
见到大哥回来,嫂嫂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打着手里的算盘说:
“小阿宁五日后入宫,时间太紧了,打全套黄金首饰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实在来不及,就拿上我们成亲时太后赏的那套!”
“为什么要让小阿宁入宫,这后宫跟府上不一样,这里有我们护着,后宫里谁能护着她?”
大哥听到我要入宫为妃,愁得拧着一张脸。
“哎……”
嫂嫂停下拨动算盘的手指,一直强忍的眼泪,终于溃堤。
“嫂嫂不哭,我只是去找皇上玩,之前先皇还在的时候,爹爹也时常带我进宫!”
我不明白入宫为妃意味着什么,还以为跟之前一样。
“我的小阿宁,我的小阿宁……”
嫂嫂一边哭一边抚摸我的头,都说长嫂如母,嫂嫂嫁入府里这几年,对我及其上心,我身体弱,有点头疼脑热,都是嫂嫂整夜整夜守着我。
娘亲走后,嫂嫂当家,有不少看上宰相府财产不安好心的人,请媒人来说媒。
嫂嫂二话不说赶了出去,她担心我离开宰相府的庇护,会受委屈。
嫂嫂跟我说过:
“小阿宁,只要嫂嫂还活着,没人能欺负你!”
我听后笑眯眯的挽着嫂嫂的手臂。
“嫂嫂最疼我了!”
4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我该入宫的日子。
十里红妆,满城张灯结彩,喜气冲天。
皇上的赏赐源源不绝的送入宰相府,嫂嫂给我准备的嫁妆也不比赏赐少。
那是只有帝后大婚才有的壮观场景。
我穿戴昂贵奢靡的凤冠霞披,身旁几十个丫鬟仆人伺候着。
一群宫女太监带着我坐进一间装饰精致的屋子里,我觉得头上戴的凤冠太重了,刚伸手想要摘下,就被一旁的嬷嬷呵斥。
“娘娘这不符合规矩。”
嬷嬷态度不善的说,还一巴掌打在我的手背上。
从小到大没挨过打的我,一下子懵了。
“桂嬷嬷,你……”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开口,正想替我说几句话,也挨了桂嬷嬷一巴掌。
“皇宫里只有皇后娘娘才是主子,攀高枝也要看清楚!”
我吓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下,又突然想起前一晚爹爹他们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哭,所以委屈的捂着自己的嘴。
“宁儿,宁儿!”
司景澄喜悦着急的声音传来。
一旁的宫人没料到皇上会提早过来,全都愣在原地。
桂嬷嬷先反应过来,恶狠狠瞪了我一眼语气威胁地压低声音说:
“娘娘也不想皇上烦心吧,该怎么做,自己掂量!”
可惜,桂嬷嬷高估了我,我怎么会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我只记得爹爹跟我说,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司景澄讲,不能受了委屈。
我见到司景澄来了,委屈的将凤冠摔在地上,举起被打红的手背说:
“我要回家,家里没人会打我!”
司景澄看到我发红的手背,冷着脸扫视一周,眼底浮现杀意。
“让爹爹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我拉着司景澄的衣袖,要让他带我去找爹爹。
“宁儿乖,宁儿怎么还哭了!”
司景澄看到我脸上还有泪痕,心疼不已,连忙叫太医。
太医给我上好药,司景澄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谁做的?”
司景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人,跪在最前面的两个嬷嬷曾在皇后宫里看见过。
司景澄有了答案。
“小夏子,传朕的旨意,皇后管教下人不严,罚一年俸禄,皇后身边伺候的宫人,每人赏五十大板。”
司景澄语气平静,像是在讲一家很平常的事。
我听不懂,饿了一天了,忍不住吃了一口桌上的糕点。
“宁儿饿坏了吧,快点让御膳房的送些皇贵妃喜欢的吃食过来!”
司景澄对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十分温柔,这种反差让跪在地上的宫人颤抖不已。
“你说,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司景澄指着脸上泛着红手印,刚刚替我出头的小宫女樱桃问。
樱桃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讲出来。
“小夏子,皇贵妃劳累一天了,先带她下去休息。”
司景澄不想让我听到这些血腥的话,虽然我也听不懂。
“桂嬷嬷?”
司景澄语调些微上扬,透着一丝暴虐。
“哪只手打的就砍下来挂在皇后宫门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蜷缩在地上的桂嬷嬷不停地磕头,其他宫人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刚刚没有为难皇贵妃。
“桂嬷嬷诛九族,樱桃护主有功,赏两年俸禄,其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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