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哥是清冷的「京圈佛子」，我室友非他不嫁。
　　她为了整形成我哥喜欢的完美幼态脸，向我借20万做量角器脸型手术。
　　被我拒绝后，高考前一周，她把我送上黄泉路。
　　临死前，我听见她说：「要怪就怪你阻了我的富贵路。」
　　重来一次，她问我能不能借给她钱。
　　我把100万的银行卡塞到她手里：「做！我哥不仅喜欢幼态脸，还喜欢A4腰！」
　　这一世，你去你的「安乐窝」，我做我的「女状元」。
　　可是后来她又在精神病院，哭着央求我救救她。
　　1
　　「蔓蔓姐，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一定会把钱借给我吧。」
　　林芷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逼迫。
　　我微微低头，目光触及熟悉的蓝色校服，心中涌上酸楚。
　　我重生了，
　　重生回高考前，林芷珊向我借钱的这一天。
　　打量四周，熟悉地上床下桌，语文模拟试卷的作文刚写到一半。
　　我随手翻了翻，自嘲地笑了。
　　前世，我甚至不知道那年的高考作文题目是什么，因为我根本就没活到那个时候。
　　林芷珊在对面笑得纯真，我看着她出神，没有搭话。
　　她见我沉默，拉着我的手加大了力度，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蔓蔓姐，文栋哥前段时间出席孤儿院的慈善晚会，记者询问他的理想型，他说喜欢下巴圆一点的女孩子。」
　　她的话语中哀求和算计交织。
　　「现在好多喜欢他的女孩子都在做量角器脸型手术，我想抓紧预约，这样高考完就能去做手术，暑假就能恢复好了。蔓蔓姐，你就借我20万吧。」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急切，仿佛这20万是她通往幸福的唯一钥匙。
　　「蔓蔓姐，你会支持我做这个手术吧？」
　　林芷珊的眼睛里全是执拗，甚至有几分疯狂。
　　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我出了神。
　　一模一样的问题，前世我是怎么回答的呢？
　　一听到她想为了我哥做什么手术，我立刻以风险过高为由果断拒绝了。
　　结果，她因为没钱做手术，把愤怒倾洒在我的身上。
　　没能用容貌在我哥那加分，她就用另一种方式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而我的命，就是她献给我哥的投名状。
　　高考前一周的晚上，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在咖啡馆遇到小混混，让我去救她。
　　我着急去，就走了一条只有我和林芷珊知道的近路。
　　然后，一辆车撞向我，那条小路，成了我的黄泉路。
　　失去意识前，我听见她说：「要怪就怪你阻了我的富贵路。」
　　「蔓蔓姐？」思绪被拉回。
　　我不动声色抽出了手，林芷珊面色一变，刚想再度开口。
　　我挥挥手打断她，倚在桌边。
　　随手把高考倒计时牌子翻到下一页，根本没抬眼看林芷珊。
　　「做！必须做！不仅做量角器脸，还要抽脂，我哥还喜欢A4腰。」
　　林芷珊眼神中的晦暗不明一扫而空，恢复了以前天真乖巧的模样。
　　「蔓蔓姐，你这是答应借我20万了？」
　　我笑着摇摇头，「不，当然不是。」
　　我打开钱包，抽出一张卡，
　　「这里有100万，做最贵，风险最低的项目，密码是你的生日。」
　　当然一定要选最安全的，不然万一没命了，谁来做我手中的刀呢？
　　有些事情我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闻言，林芷珊面色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解释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这是给你攒的钱，拿去用吧。」
　　这100万本来是我给她存的大学生活费，想着高考结束后给她。
　　「蔓蔓姐，你对我真好！」
　　我微笑着点头，但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她拿着卡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她轻轻地呢喃。
　　「终于，我能嫁到方家那个安乐窝享福了。」
　　我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安乐窝？
　　她指的是我那薄情寡义的爸，佛口蛇心的哥，
　　还是那表面辉煌实则肮脏不堪的家？
　　前世我万般阻挠你堕入地狱，最终横尸街头。
　　那么这一世，我选择尊重，祝福，锁死。
　　2
　　离高考还有30天，虽然时间并不多，但是也能做很多事了。
　　林芷珊走后，我独自前往外公给我留下的祖宅。
　　坐在熟悉的沙发上，打开手机，给外公生前的心腹拨了个电话。
　　「刘管家，是我，蔓蔓，请现在来祖宅，帮我查些事情。」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
　　有些事情，前世我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暇顾及身边人，这一世，我一定要活得清醒明白。
　　我甩了甩头，手指不由自主摩挲着外公照片上的笑容。
　　妈妈在生下我后就去世了，我爸对我这个女儿一直视而不见。
　　外公是我唯一的依靠，他看我日渐沉默寡言，就经常邀请仆人在孤儿院领养的女儿，也就是林芷珊来家里玩。
　　其实，故事的开始，我很喜欢林芷珊。
　　她躲在外公身后，像个小糯米团子，
　　尽管怕生得很，她还是软乎乎地拉着我叫了声「蔓蔓姐。」
　　从那以后，林芷珊就经常和我同吃同住，那段时间我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爸爸上门见外公，身后还带着一个比我高很多的男孩。
　　原来我爸在刚和我妈新婚之际，就有了外遇，还和那个女人生下了方文栋。
　　那个女人去世后，方文栋被送到我爸手中。
　　外公急火攻心，一病不起，很快就撒手人寰。
　　外公本来要留给我的财产，很多也被我爸抢走了。
　　脑海里回忆着刚刚刘管家和我说的内容，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
　　看来还得去方宅一趟，取些资料。
　　不过也确实，很久没看见我的好哥哥了。
　　回去总得带些见面礼让他开心一下，我把今天刚发下来的模拟成绩单拿在手里。
　　最下方，班级倒数第一名，赫然写着我的名字。
　　3
　　我爸果然不在家，估计正沉醉在某家酒吧的暧昧光影中，与一个又一个情妇耳鬓厮磨。
　　方文栋正坐在餐桌前，穿着新中式禅意服装，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素斋。
　　我站在楼梯的阴影中，宽大校服下，我的手死死攥住袖口里的小刀，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方文栋手中的叉子反射着灯光，将他的脸庞切割成明暗交错的轮廓，立体而深邃，却透露着一种做作。
　　手腕上的串珠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我皱了皱鼻子心中冷笑。
　　外界戏称他「京圈佛子」，温润如玉，但只有我见识过他佛口蛇心的真面目。
　　方文栋眼神掠过我，满是轻蔑，冰冷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我的好妹妹么？听珊珊说，你的成绩一直是在班里倒数。」
　　林芷珊对方文栋还真是锲而不舍，汇报我的消息，换取方文栋的信任。
　　这样也好，让方文栋更加坚信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我避而不谈，淡淡开口：「我回来拿点东西。」
　　他似乎并不打算这样放过我，一步步向我逼近，我心中暗自警惕，快速后退。
　　方文栋打量着我宽大的校服，轻蔑一笑：「躲什么？」
　　话音未落，他突然伸手抢过了我手中的成绩单。
　　扫了一眼，笑容愈发恶劣：「妹妹，脑子不好使也没关系，安心当个废物去商业联姻不是很好么。」
　　他轻笑着把我的成绩单扔在地上，而后踩了过去。
　　他端起茶杯，轻轻摇晃，语气中满是讥讽。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妹妹你可要好好珍惜能踏入方宅的机会。等出了高考成绩，说不定爸爸一气之下把你扫地出门了。」
　　我费力挤出几滴泪，捡起地上的成绩单，装作悲伤。
　　快步跑上楼，我怕再慢一点点，我的拳头就忍不住打在那张脸上。
　　方文栋大概是觉得我的反应无趣，骂了句「窝囊废」就转身离开了。
　　随手把成绩单放在一边，我个位数的成绩刺眼得很。
　　我笑了，从包里拿出另一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答案。
　　每一个结果下面都是对号。
　　我舒了口气，把纸条扔进碎纸机。
　　以方文栋的为人，他不可能放任我长大。
　　示人以弱方能厚积薄发。
　　要不是我这么窝囊又废物，他怎么会允许我高考呢？
　　我深吸一口气，用钥匙打开抽屉的暗层，找到之前外公给我留的一些文件资料。
　　外公怕我年纪小，没能力保护自己，特意留了半数的财产，放在刘管家那里，等我十八岁成年，再秘密转移给我。
　　我苦笑了一下，当时外公郁结于心，却还要为了我，费心盘算。
　　但是外公的担心果然是正确的，外公资助的孤儿院现在已经被方文栋接手。
　　外公经营的公司也被我爸拿走了。
　　连现在这个方宅都是用外公的钱买的。
　　在这个牢笼之中，高考是我逃脱的唯一出路。
　　我的好哥哥，再耐心等等，还有28天，
　　这一世只要我能顺利参加高考，
　　那我就必定能一飞冲天，破局而出。
　　4
　　当校长亲自把本省高考状元的喜报送到方宅的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手心微微出汗，缓缓打开门。
　　外面一群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此起彼伏。
　　我知道，这步棋，我赌对了。
　　我必须高调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只有这样，我才能避免被方文栋悄无声息抹杀在黑暗之中。
　　校长给我爸打电话，询问他在哪。
　　电话另一边，隐约传来的莺歌燕语让我心中一阵作呕。
　　当年，他就是这样抛弃我妈妈的吗？
　　我爸到家时，我正被一群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爸，你回来了！」我瞥见男人的身影，佯装惊喜。
　　迅速拨开人群，亲热地挽住他。在记者看不到的角落，低声说道：
　　「爸爸，有个高考状元的女儿对你的生意，对公司的名声，只有好处。」
　　我爸脸上维持着标准的笑容，他的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在重新评估我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女儿。
　　「这么多年，倒是我小看你了，文栋一直说你成绩吊车尾，没想到竟然是假的。」
　　我回以一个乖巧的笑容：「爸和哥哥教得好，咱们家不就是个草台班子么，我自然也是会演戏的。现在还请您在镜头前，表演一个慈父。」
　　我们很快就被记者围在中心。
　　「我看方总不仅是个企业家，还应该是个教育家啊。」
　　「是啊，以前只知道方家的少爷年少有为，没想到方总您这么低调，家里还有这样一个高考状元的宝贝女儿。」
　　外界当然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因为他根本没把我当女儿。
　　才会在前世方文栋杀死我后，他明明猜到了真相，却为了包庇他心爱的儿子，对我的死视若无睹。
　　我吸了口气，强按住心中的恶心，亲昵地站在他身边。
　　我爸装腔作势地开口：「我一直教育子女要谦逊，低调朴实才是我们方家的家风。」
　　低调朴实？
　　我装作没有看见我爸领口上的粉底，内心嗤笑。
　　「方总，你女儿高考成绩这么好，有什么想报考的学校专业吗？」
　　很好，终于等到这个问题了。
　　我爸安静了片刻，场面一度尴尬。
　　他当然没考虑过我这个女儿的学业前程，我淡淡地接过了话题。
　　「爸爸一直想让我去北大的光华学院，他说我作为方家的女儿，自然该为家里考虑，不然真是不孝了。」
　　我察觉到身边男人的表情微怔，向他投去了一抹笑容。
　　「爸爸，我说得对吗？」
　　面对着一堆媒体，我爸只好勉强牵起嘴角。
　　「没错，北大光华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学校专业。这也一直是我对于蔓蔓的期待。」
　　我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了，这步棋成功了。
　　打了我爸一个措手不及，逼迫他在媒体前公开说明。
　　不然就算是高考状元，我也担心方文栋会偷偷改我的志愿。
　　果然，晚上方文栋回到家，带着一身的低气压。
　　他恶狠狠地堵住我的去路：「方蔓，你不安分，乖乖做个废物不好吗？」
　　方文栋瞥了眼白天校长挂在墙上的喜报，手指抚摸过「喜报」两个字。
　　「喜报？喜从何来，你不会觉得你仅仅这样，就可以翻身了吧。」
　　我昂起头，对着方文栋浅笑。
　　「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老爷子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他是个商人，只有最核心的利益能够打动他。我劝你不要再动什么改我志愿的念头，毕竟对于他来说，一个高考状元女儿，比一个只能联姻的女儿有价值得多。」
　　方文栋被我堵住了：「方蔓，你最好别对方家的家产动什么心思，」
　　我轻笑一声：「难怪老爷子喜欢你，你们俩不要脸吃绝户的样子一模一样。」
　　「方家的家产？当初他不过是个到处创业碰壁的失意青年，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妈妈，遇到了我外公，你以为，你一个私生子会有机会在这里耀武扬威吗？」
　　「方文栋，就连你现在脚下踩的这块地，都该是我外公的。」
　　方文栋似乎讶异于我性格上的变化，脸上的表情姹紫嫣红，终于维持不住平日的清冷人设，抬起手，就要给我一巴掌。
　　我早有准备躲了过去，「哥哥，我劝你不要动手，我看外面还有些记者没有离开，万一你这副样子被他们看见，你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京圈佛子人设可就碎成渣滓了。」
　　果然方文栋敛了神色，「方蔓，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哥哥可不能保证家里有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我拂开他搭在我肩膀的手，满眼嫌恶：
　　「哥哥，你能不能容下我是你的气度，能不能让你容下我，是我的本事。」
　　说罢，我转身离开。
　　我猜得没错，我爸虽然喜欢方文栋这个儿子，但是已经在公众面前许诺的事情，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干预。
　　终于，我如愿等来了北大光华的录取通知书。
　　而在我爸给我举办的升学宴上，我见到了久未谋面的，
　　林芷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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