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表妹为当网红入了魔，要辍学去当主播。
　　我劝姑姑这个年纪要以学习为重，让她拦住了要去做主播的表妹。
　　后来表妹的舍友靠直播月入十万，表妹由此记恨上了我，说我断她的财路。
　　姑姑也觉得是我看不得她们家好，把他们的一切经济损失都归到我身上。
　　最终，她们四处造谣生事，逼得我父亲自杀，家破人亡。
　　再睁眼，我回到了姑姑寻求我建议那天。
　　“表妹既然想做主播就让她做吧。”我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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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文啊，你说这直播真的靠谱吗？”饭桌上，姑姑忧心忡忡地问我，“你也是咱家唯一一个大学生了，你给出出主意。”
　　“小瑶既然想做那就让她去做吧。”我笑着宽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说不定表妹就是那块料呢。”
　　原本低着头闷闷不乐的表妹精神一震，“妈你看，表姐都这么说了。”
　　“不行！”原本坐在一旁看报纸的我爸皱眉发话了，“她这么小，干什么人家能要她？”
　　“舅舅你看。”表妹拿出手机，调出界面展示给我爸看，“这都是正规平台！”
　　眼尖的我没忽视网页下闪烁着的隐藏界面，还有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眼见我爸那边还是说不通，她又求助地看向我。
　　“我支持表妹。”我笑着说，“表妹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最终，姑姑看劝不动女儿，再加上我的建议，她犹疑地点了头。
　　2
　　回家路上父亲问我，“你表妹去做这个真的有出路吗？”
　　我看了看父亲斑白的两鬓，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刚到家，姑父就打来了电话，电话那头还隐隐约约传来表妹的抽泣声。
　　“舅哥，这个年纪的姑娘不上学去搞什么直播，不是胡闹吗？”姑父叹气。
　　我听到表妹在那边又激烈地反驳起来。
　　心中冷笑。
　　表妹做的可不是什么正经直播，而是无下限的猎奇直播。
　　什么有流量就干什么。
　　暴食，吃屎，生吃动物……
　　这样来钱快，上一世她说。
　　表妹上一世被全家反对去做直播，她心有不甘，私下又联系了不正规的平台，最终被骗了个人财两空。
　　她坐在医院病床上哭着说是我不让她去做直播，她才会去找那些平台。
　　姑姑姑父也同样怨毒地看着我，从此记恨上了我。
　　“爸爸。”我拉了拉父亲，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劝了。
　　“小文啊，你上过大学，你说说这一个月能赚几万是真是假？”
　　在李瑶瑶的一番哭闹下，姑父迟疑了。
　　“是真的，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赚到这么多。”
　　电话挂了，父亲气不打一处来，说我这不是把表妹往火坑里推吗？
　　我看着尚精力充沛的父亲，记起他上辈子自杀时的倾颓，眼眶泛红。
　　“爸，个人有个命。”我说。
　　3
　　不出意料地，李瑶瑶开始大张旗鼓地置办设备。
　　姑父是跑大车的，身上没钱，她让姑父贷款去买几千的麦克风。
　　“我赚了钱都会还给你们的，就当把钱存我这儿攒利息吧。”她这样说。
　　姑姑由最开始的不信任到逐渐被表妹说服，取出仅有的存款全力支持表妹直播。
　　表妹在学校等不及，安分不下来，甚至把设备带到了学校炫耀。
　　她天天扯着班里同学说她要直播赚大钱，说班里的贫困生死脑筋。
　　班主任把电话打到姑姑那里，批评他们怎么能让孩子有这种想法。
　　“老师只会拿死工资，哪像我们瑶瑶这么小就有门路挣钱了。”姑姑和我爸说。
　　几天后，我刚下班回家，就见父亲愁眉不展地坐在沙发上，扔了一地烟头。
　　果然，李瑶瑶又犯事儿了。
　　在表妹家楼下都能听到争吵声，摔东西和破碎声。
　　“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料。”进门后，只见李瑶瑶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姑姑指着姑父骂，“你逼瑶瑶干什么？你想让我们母女一起死吗？”
　　我爸看到这一幕着实被吓了一跳，急忙打圆场，“瑶瑶，你先把刀放下来，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好商量。”
　　我把姑父拉到一旁，这才搞清楚。
　　学校开设的生涯规划课上，李瑶瑶得意地说自己要当主播。
　　老师皱眉，不认同她的价值观，并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了她。
　　表妹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竟然开始骂老师活该一辈子穷，一辈子吃不上三个菜，若不是同学拦着恐怕她已经冲上讲台了。
　　“学校打电话来说什么也不肯要她。”姑父气得手发抖，“原本打算让她休学一年试试看的，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上不了学了。”
　　他面目狰狞，指着护在表妹前面的姑姑，“李秀兰你这个贱人，到现在还护着她，都是你把她惯成这样的。”
　　一时间房间内哭喊声，辱骂声一片。
　　我爸向我使眼色示意我先走。
　　出了门之后我还是不放心，在楼下又蹲守了一会儿。
　　直到我爸满头是血地走出来。
　　“爸！”我嚯地一下站起身来。
　　他面色阴沉，制止住了我打120的手。
　　“小文啊，以后这一家的事情我们不管了。”他说，“你表妹爱怎样怎样。”
　　到了家我才知道，我爸原本是拉架的，随口教育了表妹两句，表妹口无遮拦，说出的话越发恶毒，简直不像一个16岁的人。
　　我爸气结，又训了表妹两句，没想到她竟然随手抄起一个瓷碗砸到了我爸头上。
　　“爸，去做个伤情鉴定吧。”我说，“以后说不定能用上。”
　　4
　　和表妹一家几个星期没联系，我的生活也逐渐踏入了正轨。
　　拿到了心仪的offer，赚到的第一笔钱拿去给父亲买了新衣服。
　　父亲不停地夸我懂事儿了。
　　期间还接到了表妹的电话，她知道我在医院工作，问我知不知道什么靠谱的整容医院。
　　表妹虽然一无是处，但长的确实不错。
　　如今却要步入整容泥潭。
　　她才16岁，哪家正规的整容医院敢接她的单子？想必只能找些没资质的黑作坊。
　　电话里，她还在犹豫，担心后果。
　　“做你想做的吧，瑶瑶。”我笑着鼓励她。
　　那天晚上我下班回家，却见屋里空无一人。
　　我也没多想，只以为父亲是有事儿出去散步了。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我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坐不住了。
　　打给父亲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消息也不回。
　　无可奈何之下，我开始一个个打父亲亲戚和朋友的电话。
　　终于，姑父承认父亲在他们家，“小文啊，你先睡觉，你爸和我谈点事儿。”
　　我心中警铃大作，翻开通讯录让离得近的好友陪我去一趟。
　　他一米九的个头，200斤出头的体重，有他陪着我心下安定，示意他在楼下等我。
　　上了楼，只见地上满是狼藉，室内一片鸡飞狗跳。
　　“不行，这笔钱我不能给你们。”卧室内传来我爸的声音。
　　“好哥哥呀。”姑姑哭着说，“你要是不给，我们还能找谁？正巧小文也毕业了，你以后也有依靠了，瑶瑶不过是犯了个错误，不能成为她一生的污点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姑姑姑父，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吧。”
　　“小文来啦。”姑姑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我们和你父亲商量点事儿哈。”
　　“家里的钱也有我一部分，父亲用在哪儿也需要跟我商量的。”我扯了把椅子坐下，他们对视一眼，拿我无可奈何。
　　听了事情始末，我才知道表妹这次有多疯狂。
　　表妹辍学之后专心在家搞直播，姑姑看着直播收益流水越来越大，心下也存了几分窃喜。
　　她夸表妹干的好，有想法。
　　四处跟邻居炫耀，说表妹有出息了。
　　“瑶瑶做直播这么赚钱啊。”邻居羡慕地看着姑姑新买的手机和脖颈上刻意露出的金链。
　　“也不是谁做直播都能赚钱的。”姑姑越发得意，“只有像我们瑶瑶这种，才能赚到大钱。”
　　就连姑父也不时地夸赞两句，开着大车坐在驾驶舱幻想表妹以后带给他的美好生活。
　　表妹却变得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就算出房间也是躲着姑姑姑父。
　　家里也渐渐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恶臭，却找不到源头。
　　姑父在外跑车时，收到自己信用卡透支的消息，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来。
　　回家后他厉声质问表妹怎么回事儿
　　表妹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一再追问胁迫之下，表妹说把赚的钱拿去买直播工具了。
　　“爸，这都是为了钱生钱。”她说。
　　姑姑姑父当了真，纵使不满也没说什么。
　　直到一天姑父起夜，刚好看到表妹房间灯还亮着。
　　表妹到底在干什么？他心下好奇。
　　他悄悄地透过门板上的猫眼向屋内看去，接下来看到了他一辈子不能忘记的场景。
　　屋内，一个脸上还裹着纱布，眼睛大到吓人的东西正不管不顾地“自产自销”
　　仅仅是站在门前，那股臭味也如影随形。
　　姑父不敢想象这是李瑶瑶。
　　姑父被吓病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的直播是这种。”姑姑哭得不可自抑。
　　“她借了多少钱整容？”我问。
　　“十万。”姑姑忧心忡忡地说。
　　姑姑是全职家庭主妇，姑父在外跑大车，此时又生病了，家里一年到头不剩什么钱，一下子拿出十万对他们来讲不太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憋着火耐心道，“我家可以借给你们五万，前提是得打欠条按时还。”
　　这话一出，连父亲都震惊地看了过来。
　　我家也是普通家庭，不过是不想和他们再纠缠。
　　“好好好。”姑姑高兴地去拟欠条。
　　出门时正遇上回家的表妹，原本娇俏年轻的脸，此时扭曲得不像话。即使身上背着十万贷款，她仍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出去吃喝玩乐。
　　“姐。”她笑嘻嘻地来挽我的手，“楼下那个是你朋友吗？能不能把他联系方式给我呀。”
　　我眉头狂跳，搪塞过去，“再说吧。”
　　不理会她在身后跳脚，我拉着父亲就走。
　　“爸，我们把房子卖了，去我工作的地方住吧。”
　　借出的钱我就没指望过表妹一家会还，只是要彻彻底底和他们做个分割。
　　父亲沉默了许久，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房子便挂了出去，不久就有人来看房了。
　　我在另一个城市的工作也算是安顿好了，回来接我爸。
　　邻居满脸钦羡地说我爸养出了个好女儿。
　　自那之后我和父亲的生活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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