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火灾发生时,妻子越过我去救了她的白月光。
而我整个人被压在吊柱下,亲眼看着她拥着那男人离开。
后来我的腿被安上假肢,沈念安一边嘲讽我的演技一边为毫发未伤的白月光作羹汤。
终于,我心死决定离婚。
可是她却砍断了白月光的腿,疯了般要将他的骨头移植给我。
1
我的腿部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是整个人在火焰剧烈灼烧中又被重物砸中产生的绞痛感。
发生爆炸那天,刚好是我和沈念安结婚五周年。
我提前到餐厅点好了她爱吃的菜,拨去电话时的声音却被一声巨响覆盖。
整个餐厅突然电光闪烁,火势瞬间蔓延起来。
四周的尖叫声响起。
我刚把礼物护到怀里,一旁摇摇欲坠的吊柱就轰然倒塌,狠狠将我压下。
生命的紧急关头,我此刻只在庆幸。
还好,还好沈念安迟到了…
时间伴随着火势飞延,疼痛让我难以忍受,耳边渐渐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弱的呼吸声。
直到那个声音响起。
“顾源?”
我狼狈抬头,居然是安予淮!沈念安多年的白月光。
“看到你,我突然就不想跑了,我想知道念安会选择救谁?”
灰烟缭绕中,安予淮戏谑的表情像是引人性命的幽灵。
我可不舍我的念念陷入困境,我只祈祷她不要来。
突然,周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沈念安着急的声音:“别怕!我来救你了!”
看着我的妻子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我强忍着疼痛想求她不要过来,这里危险。
可下一秒,她竟直直的从我头顶越过,朝着她的目标跑去。
即使自己都有些站不稳,她仍是牢牢扶住安予淮,连一个视线都没留给我。
火场的最后一幕,是安予淮路过我时居高临下般嘲讽的眼神。
好痛…
她拥着那男人的画面像一把锋利的刀凌迟着我的灵魂,可我已经丝毫没有力气。
我的妻子在紧急关头毫不犹豫地冲向别的男人,其实我应该习惯了的,毕竟只要安予淮出现的地方,她从来看不到我。
但是这次,我真的好疼。
我缓缓闭上眼睛,再也没了意识。
第2章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周围是浓重又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伴随着呜咽声,我睁开眼。
父亲眼眶泛红地走到我床边,激动又小心翼翼地喃喃:“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见我目光似乎在找寻什么,父亲解释当时医生急着找家属签手术协议却怎么也找不到沈念安的身影,只能通知他。
“唉,他们说小念去照顾另一个火灾受害人了,可那人一点伤都没有,真是奇怪。”
听着父亲的话,我知道沈念安是去找安予淮了。
她还挺狠心的,扔下生死未卜的丈夫,跑去照顾毫发未伤的白月光。
我难掩忧伤,只好背身过去。
不对!不对!
怎么会没有知觉!
我猛地掀开盖被,映入眼帘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右腿。
我顿时就明白了父亲的小心翼翼,再也顾不上身上撕心裂肺般的灼痛,疯了般的自捶。
而病号服下的身子,是密密麻麻又丑陋至极的烧伤,甚至脸上都布满了惊心触目。
医生在得知我醒来后急忙给我做了个全身治疗,随即叹息道:
“顾先生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可全身大面积烧伤,腿又在火场被压了太久不得已只能…,唉,要是早送来一-些就好了。”
我听到医生的话,用力将指尖掐进手心,还是没忍住给沈念安打去了电话。
“你醒了。”
她声音冷冰冰的,像淬了冰。
“为什么不救我?”我最终问了出来。
如果早一点,我就不会…
沈念安的回答是无尽的讽刺:“呵,你的腿都能跟着我一夜,还没力气自己跑出来吗?”
“那我生死未卜的时候你只顾着陪他吗?”
电话那头默了一会,随后义正言辞道:“若不是阿淮告诉消防员你还在里面,你早就死了,还不懂得感谢人家吗?”
她径直挂了电话,嘟声响彻病房,我也想起当年。
安予淮出国那天,沈念安一个人追到机场,在机场坐了很久,她才站起来往外走,低落的背影将她的悲伤显得无所遁形。
我那个时候因为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后。
可在看到我之后,沈念安把所有悲伤和怒火都发泄给我,她朝我大喊:“你现在满意了吧?把阿淮逼走又来看我被抛弃是吗?”
我不敢靠近,始终和她保持距离:“我担心你。”
最后她是从机场走回家的,走了整整一晚,我就陪在她身后,也走了整整一晚。
后来她喝了许多酒,眼含泪水地扯住我。
“你也要走吗?”
我闻着她身上的酒味忍不住蹙眉,低头和她风情的眼神对视。
意外的是,她反而抬起头,携带着淡淡的酒味吻了过来。
我僵直了身子,缓缓推开她:“你看清我是谁了吗?”
“顾源,你是顾源。”
那晚之后,我和沈念安在一起了。
虽然我知道,是因为安予淮的离开。
安予淮在她的世界里放了一把火,她没有家了,所以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了。
如今这把火,终于烧到我身上。
第3章
沈念安还是来看了我。
她随手将汤盒扔到我面前,仿佛是对我的赏赐,“看样子也不怎么严重啊。”
我闻着她身上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就明白安予淮毫发无损。
空气有一瞬间的宁静。
我打开了沈念安带来的汤盒,羊肉的膻味和浓重的香菜扑鼻而来,让我有些想吐。
我从不吃羊肉和香菜,沈念安明明知道的。
“你也会做汤了?”我笑了出来。
沈念安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揭穿的恼怒,烦躁地出了一口气:“怎么?阿淮都能喝,你还挑起来了?”
说完她的手一挥,我端在手里的汤就摔落在地面上,汤和瓷片四下飞溅。
滚烫的汤汁洒在我手背上,瞬间变得通红。
沈念安没有丝毫愧疚,接着,说出了一句我想不到的话:“不就一点烧伤吗?你至于这个颓废样吗?”
心中仅存的期待瞬间化成泡沫,随着一丝风意吹进空荡荡的裤腿里,我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你走吧。”
沈念安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为她付出。
沈念安听到我的话,漫不经心地开口:“为了这点小事你给我甩脸子?顾源,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在里面,这也能怪我吗!”
我实在讨厌沈念安这幅觉得我理所应当一切为她的模样。
那是我们庆祝纪念日的餐厅,她会不知道吗?
是她在二选一之际,根本没有想过选择我。
如果不是后来及时出现的消防员,我现在失去的不只是一条腿。
可我无心争论,几乎是抖着从喉咙里吐出:“我累了。”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过漠然,沈念安终于换了语气:“阿源,当时紧急关头,我实在…”
她还想说什么,房门被再次打开。
“哎呀,顾总可算是醒了。”安予淮脸上惊喜的走进病房,却是抬着下巴。
快要走到那滩洒落的汤汁时,沈念安拉了他一下,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阿淮,小心烫到。”
此刻我那被烫红的手背,更加像是不懂事的多余。
看到地上的狼藉,安予淮缓缓开口:“顾总,你怎么一醒来就和念安吵架,虽然这些天她一直照顾我,但是心里始终啊,还是惦记你。”
听着这番话,我忍不住笑出声。
安予淮面色红润,从头到脚都毫发无损,而我却只能带着狼狈的伤痕看他们言语交错。
可沈念安就为了这样一个没受一点伤的人,将我不管不顾的扔在手术室。
我冷眼看着安予淮,直直和他对视。
“恭喜,你赌对了。”
沈念安在火场中的选择,安予淮明知故问。
听到我的话,安予淮面露得意,语气却是有些委屈:“顾总这是在怪我吗?当时情况紧急,念安救我也是不得已呀。”
沈念安也带着怒意开口:“顾源你有完没完?火场时要不是有阿淮,你早死了,而且你活着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消防员的。”
恶心感瞬间涌上喉咙,我正想毫不留情的拆穿,就被沈念安打断。
她此刻像个护食的狮子,恶狠狠地盯着我:“够了!你再想冤枉阿淮,我们就离婚!”
说完,她就拉着安予淮离开。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把手贴近心脏,轻轻按压了一下。
心口的酸涩止不住,很疼,原来就算习惯了锋利的刀子,在撕开伤口时还是会痛。
第4章
之后的日子,父亲给我请了最好的医生进行后续的皮肤康复。
身上的伤疤虽然不一定能消掉,但好在脸上的烧伤已经几乎看不见。
既然木已成舟,再杞人忧天也毫无意义,接下来的就是挑选适配的假肢。
在医院的这些时日,沈念安都没有再出现,倒是安予淮加了我很多次。
直到他加到我第十八次的时候,我终于点了同意。
没有任何消息,于是,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他的朋友圈。
置顶的是一张两个人的合影,虽然没有露脸,但我一眼就认出女方手上戴着的,是我当时专门出国找人定制的。
是属于我和沈念安独一无二的戒指。
而照片的文案是:
“兜兜转转再无人相逼,终于回到彼此身边。”
我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所谓的加好友的目的。
无人相逼吗?当年他可不是被逼着离开沈念安,而是因为他做过的那些破事被发现了。
我和沈念安的爸妈又怕沈念安知道后崩溃才放过他,还特意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国外,一切不过是想攀高枝失败落逃罢了。
可沈念安依旧为了这样的一个人,宁愿让我葬身火海。
假肢安上的那天,沈念安难得的给我打了电话。
“顾源你没病吧?还大肆在朋友之间宣扬自己因为那场火灾装了假肢,你卖什么惨啊?”
“装模作样的,你什么样子我还没见吗?不就几处烧伤吗?”
“你是不是打算拿这件事说一辈子啊!”
听着电话里的喋喋不休,我捂住胸口,强压酸涩,径直挂断了电话。
在医院训练走路的日子里,安予淮时常发一些暧昧的朋友圈,我实在看的厌烦,删掉了他。
好在训练效果不错,如今从外表看起来,我的腿和常人无异。
于是再又修养了一个多月后,我便出院了。
刚回到家,就闻到了厨房传来的香味,然后是沈念安惊喜的声音。
第5章
“阿淮回来了吗?我今天给你做了好多你爱吃的!”
我听到安予淮的名字,眼神一冷,沈念安居然趁我在住院期间,将安予淮带回来?
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安予淮待在我的房子里用我的餐具,睡我的床,一时间恶心不已。
“阿淮?”
沈念安见没人回应,从厨房走到客厅,露出的脸蛋上面还沾染着一些面粉。
我从来没有见过沈念安穿上围裙的模样。
因为我知道她最闻不得的就是厨房那种油烟味,所以我从来没有让她进过厨房。
即使我为了应酬醉酒吐个不止,我也没舍得让沈念安去煮一次醒酒汤。
可如今,她却为了安予淮在做饭。
沈念安看到我之后,仅愣了一秒,随后脸上的神色便恢复正常:“你,你出院了啊。”
说完,她将目光放在我的腿上,再次开口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嘲讽:“呵,果然是装的,还说自己失去了腿。”
我懒得反驳,直截了当的开口:
“你把安予淮带回家了?”
沈念安被我拆穿后,气急败坏的瞪我:“阿淮最近没地方住,只是来借住几天,你至于这么小气?”
“再说,之前你冤枉人家的事情我也当你在赌气,还有你的卖惨,我都原谅你了。”
从医院回到家我已经身心俱疲,只想睡上一觉。
可正当我回卧室时,怎么都找不到家里的猫。
想着猫总爱粘着沈念安,我想了想,还是回到客厅。
“阿淮来玩的时候被它抓了一下,我一生气把它放走了。”
这是沈念安给我的解释,也足够惊天霹雳。
我抓住她即将甩开的手,不理解地发问,“因为他被抓了一下?你就把茉莉给扔了?”
沈念安漠然的态度让我很生气,“顾源你有完没完?一只猫而已,我想扔就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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