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要给妻子捐肾的前一天,
我在病床前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病房里,
他们看起来其乐融融更像一家三口。
而且那孩子长得与妻子眉目相似,
看来这个肾我是不能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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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当天,雪落纷纷。
我终于推掉所有的工作,打算提前回家陪妻子闫菲过节。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想,闫菲见到我一定很开心吧!
临进病房前,我还特意整理了下因跑得太快而有些凌乱的发型。
透过病房的窗户,我终于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
可,病房里不只有她。
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
此时,那男人举着勺,吹了吹,柔情地喂闫菲吃东西,小男孩乖乖的依偎在闫菲怀里。
“妈妈,你是哪里难受吗?为什么要在医院?”
闫菲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妈妈的病很快就会好了,到时候妈妈陪你和爸爸一起去迪士尼,好不好啊!”
小男孩高兴的手舞足蹈,亲了亲闫菲,又亲了亲旁边的男人。
这温馨的画面看得我呆若木鸡。
久久无法回神。
那个男人,是我的司机兼助理汪海洋。
这个春节,我没能给闫菲惊喜,她却是给了我一个滔天的大惊喜。
走到楼梯间,我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等了十五秒,那边终于接通了电话。
“天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传来,闫菲如往常一般亲昵地诉说着对我的想念。
我努力握紧手机,尽量让自己和往常表现的一般无二。
“我也很想你,明天我就回去了。”
“好,我等你回来。”
忽略刚刚我看到的那一幕,闫菲真的很好吧!
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毕业没多久就在朋友的祝福下结婚了。
婚后,我主外,她主内,是朋友圈里公认的模范夫妻。
可如今看来,一切都是那么虚伪。
我们结婚五年,她竟然和别人连孩子都有了。
可笑我竟然还准备捐肾救她的命,真是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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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闫菲突然晕倒,确诊尿毒症。
不过还没有到晚期,只要找到合适的肾源就可以。
万幸的是,我和她的各项指标都吻合。
当时我觉得老天爷是眷顾我的,我能救自己心爱之人的性命。
真好!
当时她太虚弱,医生建议年后再做肾移植手术了。
距离年后已经不远,可我,突然不想救她了。
我叶天鸣,一个坐拥上亿身价的钻石王老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如今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真是可笑至极。
笑着笑着,我的笑容变得狰狞起来。
这么多年的真心,喂狗了!
出了医院,我抬头看到五彩的烟花在我头顶炸开。
我还记得,五年前的大年夜,我拿着戒指,在烟花下向闫菲单膝下跪。
“菲菲,嫁给我,我想给你一个家。”
“菲菲,万千烟花作证,我对你的爱至死不渝!”
“菲菲,我叶天鸣对天起誓,今生只爱你一人。
……
而五年后的今天,我的家,没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丈母娘正在厨房里吃饭。
看见我回来,她脸色不自然地僵了下,有些心虚的问道:“天鸣,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去医院看闫菲了吗?”
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对!
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有些试探地说道:“我还没去医院呢?我准备回来给菲菲煲点汤再过去。”
丈母娘的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放松,“哎呀!你刚回来,还是多休息休息。今天是大年夜,我早就给她送过饭了,估计她现在已经休息了。明天我陪着你一起去。”
顿时,我有些心寒。
看来,我一直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
自我结婚后,丈母娘对我就像亲生儿子一样。
每次我和闫菲吵架,她都会向着我说话。
即使我们还没有小孩,她也从来不会催我们。
“没关系,挣钱要紧,孩子吧不能强求,顺其自然就好!”
这让我很惭愧,我曾经一度认为有如此开明的丈母娘,真是我的福分。
现在想来,丈母娘并不是不想抱外孙,而是早就有外孙了。
也不知道她每次看到我惭愧的眼神时在嘲笑我还是在嘲笑我。
“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
我不想再跟她这样虚与委蛇下去了,感觉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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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我心口像压了块巨石般的难受。
所有的欺骗,就全部留在今晚吧。
“明天第一时间,我就把汪海洋给开了!”
冷静过后,我打了个电话。
我叶天鸣,可以不爱,但绝对不能被这样欺骗。
放下手机,看着床头上我和闫菲的合照,默默的把它扣在了桌子上。
我和闫菲高中就认识了。
十多年的时间,我竟然没有看清这个女人。
“天鸣,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事业,不能时时刻刻顾家。”
彼时,她曾经温柔地看着我,说道:“自古男主外,女主内,以后你只管做你喜欢的事情,我来做你坚强的后盾。”
她眼神里满的要溢出来的爱意,深深触动了我,让我浑身充满了动力。
那时的我还年轻,不能完全兼顾事业和家庭。忙起来,十天半个月都和闫菲见不上一面。
闫菲的决定打消了我所有的疑虑,自此,我的事业越做越大,闫菲也将我照顾的很好。
或许,那个时候的爱是真的,誓言也是真的。
只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不爱罢了。
翌日一大早,我和丈母娘便带着爱心早餐去医院了。
病房里,闫菲看到我眸子突然亮了起来:“天鸣,你回来了,这次可要抽空多陪陪我。”
我“嗯”了一声,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闫菲有些无措,讪讪地问道:“天鸣,医生说我的身子已经调理好了,你看……”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我知道,她这是想我给她捐肾。
这事儿要是放在之前,我肯定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安排手术。
可现在,我倒是想看看,没了我这颗肾,她还能不能和汪海洋父子同游迪士尼。
我略带惋惜地说:“这可怎么办啊?我前两天检查,医生说我最近太累,身子有些虚弱,不适合动手术。”
“什么!”
闫菲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在一旁盛汤的丈母娘有些激动地喊了出来。
“妈,你……”我故作伤心地开口。
或许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不对,丈母娘走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一脸歉意地说道“天鸣,对不起,是妈太激动了。我只是看菲菲每晚疼的受不了的样子有些心疼,对不起,对不起……”
丈母娘说到最后直接抱着我哭了起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润湿了我的外套。
一万多的衣服,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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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到这一幕,我一定会心软,想尽一切办法为闫菲尽快换肾。
可如今,我任由她哭着搂着我胳膊。
不是不心疼,只是不想自己的付出,换来一场笑话。
见我无动于衷,丈母娘有些心急,哽咽着哀求道:“天鸣,妈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求求你,你救救菲菲好不好?这么多年来,菲菲对你言听计从,你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等死,对吧?”
呵!
开始对我道德绑架了吗?
对我言听计从?
这么多年来,我供她们吃,供她们穿,若是没有我,闫菲怕还是一个在职场苦苦挣扎的打工人吧。
毕业后,我和闫菲都双双进入了同一职场。
与我不同,闫菲在商场上表现很是平庸,还爱抱怨。
“天鸣,你都不知道,我们总监有多霸道,还经常让我背锅。”
“我真是遇到个猪队友,我们一个组的同事又害我被领导批评。”
“为什么又要让我做策划啊!她们都在针对我。”
……
之前被遗忘的记忆如今一点点清晰起来。
闫菲当初选择做家庭主妇,也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她自己在职场上混不下去罢了。
我,不过是一个保护她自尊的幌子。
现在想来,闫菲并没有那么单纯和漂亮,只是我的喜欢给她镀上了一层光环。
如今光环消失,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可现今,她们好像认为闫菲所做出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我。
我推开了丈母娘的手,语气冷淡地说:“妈,我并没有说不救菲菲,只是我现在的身子不能支撑那么大的手术。难道妈只在乎菲菲,不在乎我吗?”
“没……我没这个意思,天鸣,你相信我。”
丈母娘眼神躲闪,脸上的慌乱也没来得及掩饰。
闫菲干咳了两声,虚弱地说道:“妈,我还能受得住,你就不要再说天鸣了。等天鸣养好了身子再做手术也不迟。”
她后面半句话显然是对我说的,配上她苍白的脸色,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嗯,还是菲菲你对我最好。”
似是没想到我会顺着她的话说,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一转而瞬。
既然她们喜欢演戏,那我自然要好好陪她们演一场,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们这些年对我的良苦用心呢。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我们三个谁也没有再主动说话。
砰——
门被人,大力推开。
“闫菲,我被……”
剩下的话汪海洋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全部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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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没想到我也在病房里吧。
“叶,叶总,你回来了?”他讪讪地跟我打招呼。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道:“怎么,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回来啊!”
“怎,怎么会!”
“哦,那你过来干什么,替我照顾闫菲吗?”
一瞬间,病房里的尴尬程度再升一级。
老公不在,司机堂而皇之地过来顶位,啧啧啧,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深处如此狗血的场景中。
“叶总,我,我今天去公司,听经理说我被炒了。我想过来问问,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的。”
汪海洋此时此刻把坚强的硬汉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本事呢。
“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哪里没做好吗?还要我提醒你。”
我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闫菲。
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们俩那么相爱,那我何不成全他们。
听了我的话,汪海洋像是心领神会一般去照顾病床上的闫菲。
???
这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叶总,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用心地照看闫小姐的。”
一边说一边舀了勺汤准备喂到闫菲嘴里。
我眼神冰冷地盯着闫菲,她要是敢喝,今天我绝对敢马上就弄死她。
好在闫菲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轻咳了一声推开了快要到嘴边的勺子。
“天鸣,汪大哥一个大男人独自带着孩子也不容易,看在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别开除他了。”
真是好大一张脸呢!
公司的人事录用什么时候轮到她在这指手画脚了。
还敢跟我在这提孩子。
想当初,我看汪海洋一个单亲爸爸带孩子有诸多不易,还特意私下给他批了不少假。
有空的时候我还带着闫菲一起去看他和孩子。
现在想想,我当时怎么没注意看闫菲那时看孩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孩子的容貌和闫菲也有七八成相似。
桩桩件件,其实早就摆在我面前了,只是我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
看着闫菲笃定我会答应她的神情,我心里冷笑。
想在一起,是吗?那就成全你们。
“既然闫菲习惯被你照顾,海洋你就留下来暂时照顾菲菲吧,公司那边你就不用去了,也省的你没时间照顾孩子。”
“叶总,这怎么能行?”汪海洋有些激动地看着我,“我还是觉得去公司上班更适合我。”
“怎么,你觉得照顾我老婆委屈你了。”
我特意加重了老婆两个词。
“没,没有,能照顾闫小姐是我的福气。”
“那你可要把你的闫小姐照顾好了。”我语气不善道。
我又在病房待了会儿,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在花盆里留下支微型摄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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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下,我将手机蓝牙和微型摄像头连上。
病房里的一切清晰地投在我的手机上。
汪海洋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菲菲,是不是叶天鸣察觉到了什么啊!他怎么突然把我开除了。”
“哼,发现了又怎样,我们只要这段时间哄着他给我换了肾,到时候离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闫菲说话这么刻薄。
她竟然恨不得我去死!
“叶天鸣一死,他的那些财产都是我们的,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讨好他了。”这是我那个好丈母娘说的。
原来过往种种都是讨好。
也难为她了,“讨好”了我这么多年。
听着录音里一句句恶毒的话,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我掏心掏肺的好丈母娘和好妻子,竟然在背地里商讨着怎么弄死我。
我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妈,你之前不是总给他做一些相克的食物吃吗?最近先把这些停一下吧,一切都等他给我换了肾再说吧!”
“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丈母娘有些刻薄地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相克的食物?
竟然想出这种办法,让我死的悄无声息。
我心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若不是我这些年经常在外出差,应酬,现在恐怕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吧。
怪不得她们经常让我在家里吃饭,丈母娘和闫菲有时候还会去公司给我送饭。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她们在意我,对我好。
现在看来,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将她们的对话保存好,我驱车去了另一家三甲医院。
“从检查情况来看,你食物中毒起码在三年之上,不过好在你食用不多,现在只是肠胃虚弱,有时伴随腹泻、呕吐的症状,日后你还是要多注意饮食。”
医生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三年了,原来从这么久之前就开始了。
检查完后,我特意让医生给我普及了下相克的食物都有哪些。
此时我才知道,原来羊肉和西瓜同吃会引发砒霜中毒。
以往,每次我出差回来,丈母娘都会给我炖满满一盆的羊肉。
“天鸣,快来,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羊肉”
一大桌子饭菜早就摆满了桌子上,中间那盆炖得软烂得羊肉格外醒目。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感动地对丈母娘说道,“妈,你真好。”
饭后,闫菲总是会贴心地给我切满满一盘西瓜。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我没死,真是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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