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念一签订合约,成了她的协议丈夫。
结婚三年,我严格遵守协议里的条约,对她的私事和感情生活从不过问,看着她换了一个又一个男朋友。
直到她为了新欢,在暴雨的深夜里把我和生病的妹妹从高架上赶下车,我的心终于死了。
这段可笑的协议婚姻,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放手。
……
距离江念一把我和妹妹赶下高速,已经过去了整整52个小时,这期间,她没有打来一个电话,甚至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看着偌大的屋子空无一人,我的心逐渐沉入谷底,刺骨的心寒。
直到半夜,江念一才摇摇晃晃地打开了家门。
扶着她的,是一个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男孩,她整个人都靠在男孩的怀里,两人举止亲密。
男孩看见我的那一刻慌了两秒,眼神里很快就勾起一抹挑衅。
他故意收紧了放在江念一腰上的手,在她耳边撒娇:“江总,你怎么没说你老公也在家啊?”
言外之意,就是说我打扰了她们的好事。
江念一轻蔑地撇了我一眼,没有任何解释,反而双手环住了男孩的脖子,语气轻佻:“去我房间,不用管他。”
关门应声响起,里面的音乐声掩盖着所有暧昧的气息,从屋子里缓缓流淌出来。
房间里,是属于他们的狂欢。
客厅里,是属于我的凄凉。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即便我一直知道她并不爱我的事实,但从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我心凉。
坚持了这么久,我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江念一,我可能,真的要放弃你了。
第二章
结婚这么多年,江念一就算在外面玩得再野,也从没有把人带到家里来过。
今天,还是头一次。
这个男生我听说过,叫陆瑾年,是刚去她公司上班的应届大学生,青春有活力,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算算日子,是这些年来跟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了。
看得出来,江念一是真的很喜欢他。
她紧闭的房门再打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陆瑾年赤裸着上身打着哈欠,一脸餍足地推开门出来,看我的时候眉眼高高的挑起:“姐夫,念一姐姐说她头有些疼,让你煮一些醒酒汤端过去。”
“对了,帮我煎两个鸡蛋吧,加一杯牛奶。谢谢哈。”
昨天还一口一个‘江总’,今天就改变称呼,江念一比他大四岁多,喊姐姐也不为过。但我听着有些犯恶心。
他故意把‘姐夫’两个字加重,似乎在故意挑衅一般,面上带着嗤笑。
笑声不大,却异常刺耳。
换做是以前,我大概会被气得晕过去。
但如今,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口袋里的拳头慢慢攥紧,指甲掐进肉里,疼痛蔓延到心口。
我仍不显分毫。
刚毕业的小男生宣誓主权的伎俩实在是有些拙劣,但我生不出一丝与他斗智斗勇的心思。
把早就煮好的醒酒汤递到他的手上,淡淡道:“汤已经好了,你要吃什么就自己做吧,我要上班了。”
此时江念一刚好推门走出来,听见这句话时也是微微一怔。
她抬起的眸看我,语气如往常一般趾高气昂:“瑾年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自己做早饭的道理。”
我头也没抬,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陆瑾年:“他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你自己伺候吧。”
然后在她诧异又震惊的眼神中,开门离开了。
两天前,我和江念一带着妹妹从江家老宅聚餐回家,她却在接到新欢的电话时果断地把我和妹妹赶下了车。
“我那边有点急事,你带着你妹喊个车回去吧。”
在下着暴雨的高架上,她丢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那场大雨,让原本体弱的妹妹受了风寒,缓了两天才出院。
妹妹病情稳定后,我才叮嘱了护工几句,独自回了家。
和江念一结婚后,她说不喜欢家里住着外人,我便单独给妹妹租了间屋子,请了专业的护工照看着。
结婚三年,我严格遵守协议里的条约,对她的私事和感情生活从不过问。
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她身边围绕着各种各样的男人,然后在深夜里暗自伤神。
以前,面对这样的事我都选择默默忍受。
但这次,我不想再忍了。我想离婚了。
第三章
一整夜的自我修复后,到公司时我已然收拾好了所有负面的情绪,有条不紊的办理了离职手续,体面的和相处了三年的同事们告别。
“梁哥,你这是终于准备去你老婆的公司上班了吗?”
“这样也好,她一个人打理那么大的公司一定很累,你早就应该去帮她了。”
几个相熟的同事笑呵呵聊了几句,我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并没有解释。
从打定主意要和江念一离婚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计划好了离职。
旁人也许并不知道,江念一从不允许我踏入她的公司一步,她说即便我和她结婚了,也不能利用她的关系谋取任何好处。
是啊,我哪里配,不过是她花钱买来的协议丈夫罢了。
这次的离开,虽然是在某一刻突然的坚定,但初始想法早就在结婚的第一天就埋下了种子。那颗名为‘离别’的种子,被一次次的失望灌溉,早已一发不可收拾地,结出了果实。
爸妈死后,我一直暗地里调查当年的真相,也拿到了足够的证据。
如今只等法院的判决书一下来,我就能拿回原本属于我爸爸的股份,重新继承公司。
以后的生活,不再有江念一,只有我和妹妹两人就好。
再次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地,陆瑾年已经不在了。等江念一回来时,我正一个人吃着面。
“怎么没给我做一碗?”
我没抬头,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要吃自己做吧。”
就在一小时前,我就收到她发来的消息,说想吃我做的鱼汤面,让我给她做。
只是那条信息,被我自动忽视了。
第四章
结婚三年,只要她说一句想吃,就算我工作再忙,也会赶回来给她做饭,对她一向都是有求必应的。
见我依然板着脸,江念一微微挑眉看了我一眼,嗤笑出声:“梁予泽,你好端端的犯什么病?”
“结婚前可是说好了不准管我的,现在又吃什么醋,闹什么脾气呢?”
她动作散漫,拉开椅子坐在我旁边,赤裸的脚自然的搭上我的腿,语气调侃又敷衍:“好好好,我是不该把人带到家里来,下次不会了。别气了。”
我面无表情的把她的脚从我腿上挪开,淡淡的说了句:“没事”。
“等离婚后,你喜欢谁都可以随时带回来。”
江念一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你说什么?”
“离婚?”
我站起身,依旧表情淡淡:“对,我们离婚吧。”
我本以为,江念一不爱我,肯定不会拒绝离婚的要求。
没想到她在听到‘离婚’两字后,如临大敌般的脸色难看。
灰暗的灯光下,她的眸底似乎隐藏着某种莫名的情绪,许久才开口:“这事不可能,你别再提了。”
以前不管江念一如何玩,如何放肆,我从未提过‘离婚’二字。
今日,是第一次。
面对江念一如此坚决的态度,我虽觉得意外却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毕竟这么听话的舔狗很是难得,要是离婚了,她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像我这样一直默默包容她守护她的协议丈夫呢。
之后的几天里,她都故意避着我,像是怕我再提及离婚的事。
法院的判决下来了后,我拿回了原本属于我家的那部分股份,也顺利地接手了以前父亲一手创建的公司。
这些事,我都没有和江念一说。
她向来不屑于我的分享,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生活,更不会在乎我的动向。
忙碌又充实的工作,让我忘记了这场可笑婚姻带来的伤害。
和江念一结婚的第四年。
初雪来得有些早。
江念一回来的时候,浑身被雪水淋得透透,秀发紧紧地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第五章
她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复杂:“梁予泽,今天下了那么大的雪,你为什么没去接我?”
我端着热茶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你不是不喜欢我去接你吗?”
结婚这么多年,我虽然严格的遵守协议上的条件,对她的私生活从不过问半分。但我仍担心她会在外面受了欺负。
所以每当她在酒吧玩到深夜时,我都会早早的等在酒吧外,把醉醺醺的她领回家。
哪怕十次有九次,她身边都有新欢陪伴着,根本不需要我,我依然坚持不懈的每次都去等着。
有好几次,她都带着醉意指着我一脸的不耐烦。
“都说了多少遍了,让你不要来找我,看到你就烦。”
可如今,她竟然会因为我没去接她而来质问我为什么没去接她。
我突然就苦笑出声,曾经的满腔热血捧到她面前她看都不看一眼,如今却来质问我。
江念一眼神陡然冰冷下来,声音里带着气闷狠狠瞪了我一眼:“好,有本事你以后都别来了。”
她说完,走进房间把门摔上了。
结婚这么多年,她在我面前表现的情绪很少这么丰富。
我也是第一次看她如此生气。
可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这些不都是她自己想要的吗?
我压下心头的苦闷,点了根眼站在阳台上,窗外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零下三度的温度都不及我心底的冰凉。
这是陪江念一度过的第四个雪季了,等雪停了,我们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收拾好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江念一正坐在漫不经心地吃着早饭。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是一个新换的手机壳,后壳的图案是陆瑾年和她的贴脸亲密照,上面印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标语。
江念一脸色变了变,解释道:“这是陆瑾年送给我的,我随便套着玩的。”
我无所谓地淡淡笑道:“嗯,蛮好看的。”
第六章
以前我觉得江念一冷淡,不管是面对我还是面对别人,好像永远都没有情绪。直到今天才知道,她也有浪漫情怀的一面。
只不过,不是对我。
客厅里顿时又陷入寂静。
过了许久,江念一才继续开口,语气奇怪:“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待会就扔掉。”
如果是曾经的我,看她对别的男人这么好肯定会难受的要命。但现在,好像也并没有那么难受了。
甚至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我把离婚协议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终于抬了抬眼皮,打开离婚协议随意地翻动了两下,表情才慢慢凝重起来,好看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那100万,我会尽快凑出来还给你的。”
江念一,还了这100万,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我心口闷闷地,深吸一口气才将那口郁结之气压了下去。
离婚两个字,再次从我口中说出时,已没有第一次那般烫口。
再看江念一时,她已经直起了身子,没了先前的懒散模样,整个人又重新凝聚出了一股莫名的压迫力。
她抬头看着我,眸光中浓浓的怒气中隐约闪烁着几分慌张。
“你认真的?”
我点点头,无比认真。
江念一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是想要从我脸上找出什么伪装的破绽一般。可惜了,她什么都没能找到,只能颓败的拧着眉。
“梁予泽,你闹够了没有?”
“当初结婚的时候明明说好了的,不会过问我的感情生活,现在你又摆出这幅样子来做什么?你想用离婚来捆绑住我,想得美。”
我自嘲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开自己的手:“你误会了。”
“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我累了,想离婚。”
第七章
曾经的我天真的认为,只要我变得足够优秀,她总有一天会在转身的瞬间,发现我的好。
我以为,她总会有玩累的一天,我始终是她回归的港湾。
但今天我才终于意识到,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
我在她的眼里,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舔狗,是令她嫌弃厌恶的小丑。
如今,我不想做在这个小丑了。
江念一,我不想再爱你了。剩下的日子,我想为自己而活。
第二天晚上,我约了人去酒店谈项目,路过一个包厢时里面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虚掩着的包厢里,江念一正托着酒杯,嬉笑着帮陆瑾年挡酒,一杯接一杯。
江念一酒量不错,但我却不行。
刚结婚那会我陪她参加过好几次商业饭局,酒精过敏的我被一群人轮番的劝酒。
那时候的江念一没有丝毫的心疼,不仅没帮我,反而看着我逐渐被烧红的皮肤一脸的嘲笑:“还是不是男人了,连个酒都不会喝,真丢人。”
喝到最后,我被直接送去了医院挂水洗胃,折腾得半死不活。
而江念一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依旧忙着工作、忙着结识新的帅哥。
甚至因为我住院两天没回家,打电话来质问我:“不就是喝了点酒吗,能有什么大事,收拾收拾早点回来。保姆做的饭我吃不惯。”
家里是有保姆的,但江念一对吃食比较挑剔,若是她在家,只肯吃我做的饭。
说到底,是我惯的。
感受到我的目光,江念一终于抬起了头,眼神里难得晃过慌张的情绪。
我出酒店的时候,她刚好追出来,语气忐忑:“刚刚那个项目容不得闪失,陆瑾年又喝不了酒,所以我才帮他挡酒的。”
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然后招了辆出租车直接离开。
到了夜里,我刚关了灯准备睡觉,房门却被人推开,一个柔软的身体一下子钻进我的怀里。
“老公,我们生个孩子吧。”
我的全身瞬间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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