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跟宝宝下楼啦。”
我推着婴儿车站在门口,最后回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的老公,在心里暗暗道别:老公啊,一路走好。
1
产假结束,第一天上班的我实在是太想孩子,熬不到下班点就提前跟经理打了声招呼,回家去了。
还没推开家门,就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话。
“怕什么,她最少还要俩小时才到家呢。”
说话的男人是我的老公,周扬。
“哼,是谁昨天哄宝贝女儿睡觉,冷落我半小时。”
女人语气娇嗔。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听到周扬耐心哄着:“等她死了,我女儿也是你女儿啊,孩子那么小懂什么,有奶就是娘。”
很快,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僵直着身子,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丈夫出轨了。
周扬和我是高中同学,从校服走到婚纱,我们做到了。结婚三年,日子归于平静,年初他辞掉大厂程序员工作,开了一家五金店,说等女儿出生后也能帮忙照顾孩子,不想让我丧偶式育儿。
我当时感动哭了,五金店的生意还不错,周扬雇了一个小工,坐月子期间,他对我无微不至。
昨晚我们还计划着下个月就从这栋筒子楼搬走,新房早就装修好,甲醛也散干净了。
我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却没想到现实给我当头一棒。
八月的天,下午三点的太阳十分毒辣。
不知在楼下站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一个烫着波浪卷,个头高挑的女人从楼里走出来。
我躲在一辆车后面,映着车窗,看到自己产后臃肿走样的身材。
明明曾经,我也是个很苗条爱美的人。
周扬有弱精症,他说男孩女孩都行,这辈子总得有个自己的孩子,否则就白活一场了,为此我打了几百只保胎针,终于有了我们的孩子。
临近六点,我拎着菜回家。
周扬听到动静,趿着拖鞋从屋里出来,“回来啦老婆,我熬了绿豆汤放在冰箱,喝不?”
“给我盛一碗吧。”
我不动声色地换鞋,满脑子都是男人之前说的那四个字:等她死了。
周扬想杀了我。
他不但出轨,还想杀妻。
或许是震惊早已过了头,现在我竟出奇的平静。
吃饭时周扬说他妈想从老家过来帮忙带孩子,原因是我上班了,他一个人又要看店,还要看孩子,忙不过来。
我想了想,问道:“家里就一张床,妈来了没地方睡,要不这两天就般到新房去?”
哪想周扬却沉默了,“我在沙发上睡就成,夏天好凑活,你俩睡大床。”
我点点头,“好啊,妈来了也能搭把手。”
之前我就觉得奇怪,新房明明早就可以住了,周扬总是迟迟不肯搬进去。
原来,是准备把我弄死了,跟别的女人一起住啊。
收拾完家务,我把女儿哄睡,周扬拿出一份保单让我签字。
保险这事儿他在我刚怀孕时提过,说有了孩子当父母的要多做打算,意外险是给孩子的一个保障。
所以他的那份和我的这一份,指定受益人都是我们的女儿。
听起来合情合理。
“意外身故的话赔一百万?”我看着保单上的赔付金额,暗暗攥紧手指。
这时,邻居刘阿姨送来几颗桃子,说是朋友送了一箱,他们老两口也吃不了,给我们送来些。
“你俩这研究什么呢?”刘阿姨扶了扶老花镜,视线落在茶几上的保险单。
周扬说:“噢,我跟倩倩打算买份意外险。”
“阿姨你看,这里说能赔一百万呢,真的假的啊?”我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周扬对比了好几家保险公司,说再不买回头该涨价了,最近老撺掇我签字。”
刘阿姨来了兴致,赶忙说:“哎哟,保险这东西交的时候心疼,报销可真不含糊,你叔叔这不先前查出肺癌,我儿子买的大病险给报了三十万呢。”
周扬看向我,一副‘你看吧’的眼神。
“我对保险不了解,他说买着安心。”我耸耸肩,“要不还是研究研究再说吧。”
刘阿姨很赞同我的话:“意外险不比大病,人这一生啊,生病的几率可比意外大多了。”
刘阿姨没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周扬的脸色僵了几秒。
“保险就是买个保障嘛,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周扬用玩笑的语气说:“要是我死了,还能给你们娘俩留笔钱。”
我锤了他一拳,“瞎说什么呢。”
“呸呸呸,话不能乱说。”刘阿姨摆摆手,跟我们唠了几句家常便离开了。
睡前,我进浴室洗漱。
“滋滋——”
细小的响动从热水器那里传来。
我们住的这栋筒子楼还是零几年时候建的,那会儿没有天然气,整个小区的人都用的电热水器洗澡。
这台热水器有些年头了,我们搬来时从上一户那里买的二手价,去年想过换掉买一台新的,可因为计划搬去新家住,所以一直将就着用。
我拿着牙刷杯,静静看着这台陈旧的热水器,陷入沉思。
回到床上,周扬还在看手机,见我走过来便将手机屏幕扣在床单上。
卧室床头摆着一个监控,是为了我上班也能看到女儿用的。
“老公,你真的很想买那个意外险吗?”我稍稍提高音量,问道。
周扬听见我这么说,突然翻了个身,“那保险真的挺不错的,我跟你说……”
他开始滔滔不绝分析优点。
我打了个哈欠,同意了,“好吧,现在太晚了,明天签字吧。”
“行!”
昏暗的光线,我看到周扬的眼睛里是全然的兴奋。
第二天早晨,我走到楼下,骑着电动车准备去上班,周扬急匆匆追出来,手里拿着那份保单叫我签字。
正巧这时刘阿姨和楼上的邻居从早市买完菜回来,见状问道:“小周拿的什么?火急火燎的。”
“还是昨晚上那个保险,他让我签字。”我拿着笔写下‘陈倩倩’三个字,笑着对面前的三位阿姨说,“没办法,我们家大事他做主,不说啦,我快迟到了。”
我骑着电动车离开,在后视镜里,看到周扬举着那张纸,还亲了一口,连背影都洋溢着欢快。
到了单位,我给周扬发了条短信:老公,家里的热水器好像坏了,你看一下。
十分钟后周扬回了我一条:行,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敷衍回复。
他应该正在憧憬拿到大额赔付后,跟新老婆住进大房子的美好生活,哪有空操心一台用了七八年的热水器。
‘什么原因会导致热水器爆炸?’
我在搜索框输入这段话,浏览完毕后,将所有记录删除。
2
五点半一到,旁边新来的实习生小姚见我没动,笑着问:“倩倩姐,今天不着急回家看小棉袄啦?”
“老公在家照顾呢。”我晃了晃手机,上面是卧室监控的画面,周扬弯着身,跟婴儿床上的女儿逗乐,“我加会儿班把月报给做了。”
“又虐我们单身狗啊!”小姚一脸羡慕,“我以后找老公也得找愿意带孩子的!”
我笑而不语,从现在起,我想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周扬十分恩爱。
做完月报,正准备走人,IT部的孙畅走了过来,悄声说:“提个醒啊,最近别用公司电脑摸鱼。”
“怎么了?”我问。
“哎呀,这不上个季度公司业绩下滑嘛,领导那边闲得蛋疼开始抓纪律,要我们技术盯着后台,看有没有同事用公司电脑浏览购物网站、看娱乐八卦啥的……”孙畅无奈地摇摇头,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家热水器怎么了?看你搜了不少。”
我呼吸顿住,浑身紧绷。
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紧张?
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出于对家用电器可能存在安全的隐患,有些顾虑罢了。
“噢,最近刷到热水器爆炸的视频,怪吓人的,正好我家那台也用挺久了。”我稀松平常地说。
“热水器好像最多用八年就得换新吧。”孙畅说完,手机响了,转身去接电话。
我攥住微微颤抖的指尖,拿上包离开。
到家时已经快八点了。
周扬嘴里哼着歌,正拿着一台相机给窝在沙发上的女儿拍照,见我回来,他的脸上闪过明显的局促。
“你买的?”我指着女儿身上的新衣服,问道。
“是啊,今天刚收到快递。”他将相机放下,“饿了吧,咱俩去吃楼底下那家东北麻辣烫?”
“什么时候买的相机?怎么没跟我说过?”我走到沙发边,把相机拿起来,一张张划过去,发现周扬拍的照片构图特别专业,比女儿满月时找的专业摄影师拍的都好。
周扬表情迟疑,“我、我怕你说我乱花钱……小婴儿一天天变化可大了,我想记录她的成长嘛。”
“你可以跟我商量啊,但别瞒着我。”我还在一张张查看照片,结果手中的相机被周扬夺走。
他让我坐在沙发上,替我捏了捏肩膀:“老婆,你上班累一天了,别为这种小事生气,相机的事儿我向你道歉,成不?”
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拍照?”
“现学现用嘛,这又不难。”周扬拿起相机,“老婆你摆个pose,我给你摆几张。”
这时,女儿突然哭了。
我赶忙上前抱她,对周扬说,“去把垃圾倒了吧,顺便打包两份米线回来。”
“行。”周扬准备去拿手机。
“充电就别拔了。”我从兜里掏出纸币,“这有零的,正好给花掉。”
周扬也没犹豫,接过钱就提溜起垃圾袋出门了。
我站在窗边看到他出了小区,立刻拿起周扬的手机解锁,密码是女儿的生日,解锁成功。
出于信任,我从来没有查过周扬的手机,这是第一次。
他这么放心把手机搁家里,也是笃定了我不会翻看他的隐私。
点进微信,有个叫‘AAA绽秀主理人阿玲’的人给他发了几条新消息。
最新一条是:爬山最容易创造偶然啊,山上没有……
后面的文字看不到了,因为周扬还没查看消息,我不能点进去看具体的聊天记录,但心里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
保单刚签完字,他们就按耐不住将子弹上膛。
我将手机放回原位,拿起相机继续翻看了一半的照片,发现有几张女儿穿着加厚的婴儿睡袋,从拍摄角度来看,并不是在拍人,而是着重拍衣服。
婴儿的体感温度其实比大人要高一些,有几张照片,孩子的头发都汗湿了。
我心里憋着一团火,正好这时周扬回来了。
“你拍这个是为了什么?现在这天气三四十度,热坏了怎么办?”我举着相机,质问道。
周扬僵在原地好几秒,走过来解释:“商家说返图的话可以再送一件睡袋,老婆你放心,我拍的时候开着空调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就为了一件破衣服,把女儿热的满头大汗?”
周扬的怒火蹭地一下窜上来:“不是,陈倩倩你他妈什么意思啊,她是我亲闺女,我还能虐待她不成!”
“你急什么,我说你虐待她了吗?”我将相机怼他跟前,嗓门更大了些。
周扬将相机打掉在地上,气冲冲往外走。
‘砰——’
门被重重关上。
我闭了闭眼,哄着受到惊吓的女儿。
周扬直到快十二点才回来,男人从身后环住我的腰,语气诚恳:“老婆,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我没作声。
很快,他又说:“过几天咱们去爬山吧,等我妈来了女儿交给她带,咱俩好久没有二人世界了。”
周扬的语气几近讨好,很像我们刚恋爱时的黏糊劲儿。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即便拥有多年的感情基础,也无法透过皮囊,看清枕边人的真实嘴脸。
原来男人不爱了,会化身厉鬼,披着伪善的面具夺你性命。
“爬山?”我似是不解,“你不是不喜欢爬山吗。”
“那是以前,你问问干程序员的哪个喜欢爬山?天天累都累死了。”周扬有些感慨,“现在咱自己也是个小老板了,时间能自由支配,爬爬山锻炼下身体挺好的。”
我试探性地问:“去哪儿爬?”
“崧明山。”周扬说,“我查过了,这个山游客少,周围景观没有被现代化,而且离城中心远,网上去过的人都说那边空气特别好!”
我静静听着,“你攻略做的挺足啊。”
“那是,惹老婆大人生气了,可不得好好表现一番嘛。”周扬将我抱住,“到时候再买个帐篷,跟大学那会儿一样户外野营,看星星等日出,多美好啊,去吧老婆?”
“起开,热死了。”我推开他,“去不去等妈来了再做决定,我怕她一个人搞不定孩子。”
周扬十分肯定地说,“只要你想去,我妈那边不是问题!”
我默默望着天花板,在心里冷笑。
为了把我弄死,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凌晨两点,我给女儿喂完夜奶,下床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水流声哗哗作响,老旧的热水器发出低沉的嗡鸣。
热水器爆炸存在一定概率问题,没办法保证在特定时点百分百出现事故。
家里这台虽然到了最大使用年限,不代表就一定会爆炸。
但如果热水器的温控器、过热保护器、泄压阀这三道关卡全部损坏,就不好说了。
我的指尖感受着水流的温度,暗暗出神。
3
婆婆是在几天后过来的,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还带来一筐土鸡蛋。
“瞧瞧,就在这傻站着。”婆婆扬起下巴冲着我,对周扬用玩笑的语气说:“都当妈的人了,眼里一点活儿都没有。”
我接过婆婆手里的编织袋,“妈,您坐车累一天了,别为了芝麻大的小事生气,容易伤身子。”
婆婆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说:“我身体好着呢,你别咒我啊。”
我无言以对。
婆婆这人说话脸上永远都是笑脸,可语气却夹枪带棒,把你噎的不知怎么回应。
她一直看不上我,觉得自己儿子能在知名互联网公司上班,可以找个条件更好的女人。
周扬端了杯水给婆婆,“妈,我跟倩倩这周末打算去爬山,西西你帮我们照看两天。”
“行行行。”婆婆嘀咕一声,“大热天的,闲的找罪受。”
晚上吃完饭周扬非拉着我去买露营的帐篷,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兴奋。
“还有三天就出发了,从你怀孕咱俩好久没出去玩了,好期待啊,老婆你呢?”
“我啊……”
昨晚将热水器的温度调整为五十度,今天用的时候实际水温却高出很多。
果然不出我所料,温控器已经坏了,难怪平时用的时候水都特别烫。
过热保护器明显也失灵了,导致内部一直在持续加热。
看着周扬的眼睛,我笑着点头:“我也挺期待的。”
我们回到家婆婆跟女儿已经睡了,第二天周扬去看店,我给女儿穿好衣服,开始吃早饭。
“这搁在客厅吧,睡觉还被盯着,我睡不踏实。”婆婆把原本放在卧室床头的监控,放到了电视机后面的置物架上,嘀咕道:“浪费钱,买这些有的没的。”
“嗯,行。”我话音刚落,门被敲响。
是我找的上门维修家电的师傅。
“是李师傅吧。”我侧开身让人进来,带着对方进了窄小的浴室,“我家这台热水器最近老是响,水温还不稳定,您看看是什么原因。”
李师傅仰头看着墙上的热水器,“用多少年了?”
“快八年了。”我说。
“那还修个什么啊,你给我八十当废品卖,我都得寻思要不要。”李师傅敲了敲热水器的外壳,“里头水垢肯定积了不少,镁棒要是腐蚀了,内胆压力过高可是很危险的。”
我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
“花个千八百买台新的算了。”李师傅将热水器下面的一个黑色按钮拧开,见没出水,皱起眉,“泄压阀都歇菜了,你们也是命大,真不怕哪天爆炸了啊。”
婆婆抱着女儿站在外头,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我老家那台用十年了,不照样好好的。”
“老姐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师傅往外走,“这机子我最多给一百,你们要是卖的话就找我吧。”
将人送走,我提议道:“妈,我觉得是挺危险的,要不咱们就当废品卖了吧。”
“他在忽悠人听不出来啊?”婆婆扯着嗓门嚷嚷道:“这热水器还好好的能烧出热水,黑心玩意就给一百,打发叫花子呢。”
我看了眼时间,在门口换鞋,“那咱们用的时候把电给拔了,小心点。”
“啧啧,一个月赚那三千来块,你活得还挺金贵。”婆婆斜眼看我,皮笑肉不笑的。
我没再吭声,戴上遮阳帽出门,直到下班才想起来今天有雨,忘带伞了。
路面打滑,我握紧电动车的把手,眼睛被雨水打的看不清路,正准备拐弯时,斜前方一辆面包车直直冲我飞驰而来——
我下意识闭上眼,绝望将我吞噬。
那几秒钟,除了恐惧还有浓浓的不甘。
为什么连老天爷都在帮周扬?
好在面包车司机及时刹住车,可我因为慌乱之中的急转弯,连人带车摔在地上。
胯骨生疼,右腿膝盖摩擦着水泥地,磨破了皮,胳膊肘血淋淋的伤口沾了不少泥土。
司机立刻下车赔不是,路人将我扶起,我打了个哆嗦,忍着痛一瘸一拐推着车回家。
婆婆正在剥毛豆,周扬抱着女儿刷手机。
见我这副惨状,周扬霍地起身,“怎么搞的,严不严重?”
我摇了摇头。
周扬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不影响咱们周末去爬山吧?”
我定睛凝视着他,“你觉得呢?我现在上楼梯都费劲。”
这就是我的丈夫,看到自己妻子淋成落汤鸡,身上带伤,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的谋杀计划会不会受到波及。
好在我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他的残酷,只会更加坚定我的决定。
婆婆一脸嫌恶地看着我血肉模糊的腿,摆摆手,“赶紧去洗洗,我见不了血。”
周扬整个人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神情复杂地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
我走到浴室,没开花洒,接了盆凉水冲洗。
将膝盖洗净,我又看了看墙上的热水器。
伤口碰水不利于愈合,所以最近都没法洗澡了。
吃饭的时候周扬没怎么说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婆婆给他夹了一大块炒蛋,“想什么呢?”
“老婆,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吧。”周扬看着我,“摔成这样别伤到骨头了,早点好起来,咱们还能赶在入秋之前去露营。等天一冷就没法去了。”
“嗯,也是。”我答应道。
翌日,周扬带我去将伤口做包扎,医生特意嘱咐不要沾水。
因为还有要紧的工作,我瘸着腿又去了公司上班。
下午忙完,点开监控,我原本想看看孩子,入眼的画面却是一男一女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他们像没有进化完全的人类,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看着自己的老公和别人亲热,我竟没有丝毫波澜,可旁边的婴儿车里,四个月的女儿正躺在上面,蹬着一双小腿,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行苟且之事。
我的胃里忍不住开始翻江倒海,恶心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你家我就特别有感觉。”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
周扬抽着烟,“这档子事儿和你我就特尽兴,陈倩倩生完孩子那肚子跟个老树皮一样,看着就倒胃口,裤子没脱我就萎了。”
“你闺女在哭呢。”
“哭呗,女孩就是比男孩麻烦,养也是给别人养,等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儿子?”
“你什么时候搞定你老婆,我就什么时候生咯。”
周扬咬牙切齿道:“要不是我妈在,昨晚我真想用枕头把她给闷死算了,怎么不摔死她丫的,省的我费劲了。”
‘砰砰砰——’
监控里出现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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