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村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爷爷在喂猪时忽然晕倒，被猪啃食。
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整个下体被猪完全啃食，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撕咬伤。
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从那天起村子里面怪事频发，村民们接连遭受不测。
而我，看着银行卡里不断攀升的数字笑出了声。
1.
临近过年，村子里的气氛却变得越加诡异。
不于同以往家家户户忙里忙外的喜庆，村里反而加强了防备，每天都组织男人们巡逻。
这一切都是因为前段时间爷爷掉进了猪圈，发现时人已经晕厥，身下是一大片血迹。大山里面没有公路，等我爹好不容易把爷爷送去医院，医生们连连摇头。
爷爷让全村男人嫉妒的子孙神根，彻底消失在猪肚子里面了。
由于这个故事太过于骇人，再加上村子地处大山深处，那种荒村怪诞的氛围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过来探险。
然而村子里面的人极不喜与外界接触。
在村里人不知道第几次把「外来人」扔出去之后，网友们对山村的好奇到达了顶峰。
甚至还有人在网上写了探险攻略，村民们也有了各自的Q版画像，成了名副其实的「NPC」。
我偷偷上网看过，我的人物设定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会指路可求情。
于是，过来「探险」的人更多了。
2.
但是，组织没成家的男人们巡逻还是有些过了。
以往那些好吃懒做的叔叔伯伯们对此乐见其成，他们对村里面「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不满很久了。
「张二叔，我肯定是愿意为村里出力的，可你也知道我家这个情况，我爷爷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我爹自己根本顾不过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精瘦的老头说的一脸无奈。
「如果不是我家出事了，我肯定愿意加入巡逻队的。」
张二叔听我这么说，眉毛皱的更厉害了。「狗娃，恁家这个情况俺也明白，但是恁看村子里的没成婚的小伙子就这么多。恁看。。。」
闻言我笑得更开心了，「那就结了婚的也加入呗，怎么，没结婚就要低人一等？」
张二叔听了这话勃然大怒：「恁个狗娘养的小崽子，成了家的男人有他们自己的事情要做，恁别瞎咧咧。俺就是来通知恁，每天晚上跟着巡逻队值班。」
说完，他摔门走了出去。
呵呵，成了家的男人夜里不能出门这个规矩我自然知道。但是，凭什么我们这些没有成家的「孩子」要给这些 已经结婚的「大人们」巡逻呢？
2.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我像认命般每晚跟着巡逻队在村口转悠。
但村子里面又陆续发生了几件怪事。
张二叔上山拾菌子时摔下了山崖，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人没救回来。
张三叔和我爹在医院里照顾我爷爷，前几天下大雪，张三叔却硬是要在雪天赶路回村。连人带车一同扎河沟里面，现在尸体还没火化。
李家也没好到哪里去，李家老大趁着张三叔不在家钻了三婶子的房，不想被张家人装了个正着。
混战之中不知道被谁扔出的砖头开了瓢。人和我爷爷在同一个病房。
双方亲属见面免不了一番撕扯，在医院里也算是出了名。
为这，听说两家人没少受医生护士们的白眼。
我爷爷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果然，当他意识清醒后就开始闹着要回村了。
。。。。。。
可这些事对巡逻队里天天被迫上工的小伙子们来说，都是茶余的闲话。
山村里的冷风还是吹凉了年轻人的心，巡逻队慢慢松懈下来。
3.
爹回村那日，奶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请了张家所有亲戚过来，感谢爷爷和爹不在家时他们对奶奶和娘的照顾。
村子里的人并不多，张家除了我家也才只有二叔，三叔，四叔，和五叔五家人。
二叔和三叔出事之后，人就更少了。
忘了说，我爹是张大。
这段时间家里出了不少祸事，爷爷出院也算是一地细碎玻璃渣里面少有的糖。让死气沉沉的村子多了一丝喜气。
二婶子和三婶子守了寡，一心扑在孩子身上。
特别是三婶子。因为之前那件事，村子里面流出了不少风言风语，原本泼辣的三婶子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了。
四叔和五叔都是火爆脾气，这段时间没少和李家几个兄弟动手。爷爷回来之后才稍微有些收敛。
「要我说，咱家人多，咱带上孩子去和他们干一架，好叫他们知道一下厉害。」
四叔红着眼睛又灌了口酒，平日里就数四叔和三叔关系最好。
「哥，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报应，那些。。。来报仇了？」
五叔罕见的有些畏缩，他说的含糊，但男人们听了他这话都沉下了脸。
爷爷黑着脸道：「老五，别瞎说。」
爷爷一句话让刚刚想说两句的叔叔们都闭上了嘴。
「今年年底光景不好，出了不少事。还有那些外乡人，烦人的很。」爹恶狠狠的抽了口烟。
「爹，你看我们是不是该给山神上供了？」
五叔边说边隐晦的看了眼灶台，二婶子和三婶子一个生火一个起锅，忙得正热火。
爷爷沉默的嘬着烟，正巧奶奶端着一大盆菜过来，爷爷像泄愤一样把烟头按在奶奶手上。
奶奶疼得缩了下，但终究不敢发出丁点呻吟声。
男人们见怪不怪的继续喝酒吃菜。
但我分明看见转过身去的奶奶嘴角浮现出了诡异的弧度。
4.
爷爷回来之后，张李两家的矛盾有所缓解，但是巡逻队又遇到了大麻烦。
有个网红靠着网上那张攻略图，顺利的避开了巡逻队摸进了村子里。大量的视频和照片被上传到网络。
更让村里人崩溃的是这个网红居然闯到了村子里的鬼屋。
他手里拿着鬼屋的照片展示给镜头，照片里的鬼屋孤零零的杵在村子最中间的一大片空地上。门窗都被木条牢牢的钉死，屋顶上的两只喜鹊看向镜头的眼睛透着沉沉的死气。
那网红兴奋的口水都喷在屏幕上：
「家人们，我拿我这个狗头保证，这个屋子里面一定藏着村里的秘密!」
「这个房子附近根本就没有人，连房子都没有。这可是村子最中间的地方啊！可就连村子的巡逻队都不从这附近走。」
他又咽了咽口水，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
「我真的听到这个房子里面有人咳嗽的声音。」
「这里面关着的人一定不简单。」
弹幕上面更是有各种各样的脑洞猜测。
更有好事的人不停的刷着礼物，让主播再出一个鬼屋探秘的直播。
这件事情的直接后果就是，巡逻队的巡逻路线又加上了鬼屋。
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段时间饶是我们不眠不休的巡逻，依然会有不少陌生人开着直播闯进来探险。
任我们怎么加强巡逻，他们总能找到漏洞，就像是准确的知道了我们的巡逻路线。
「恁们都说说该怎么办？」
爷爷恶狠狠的抽着烟。
村子里面的男人都聚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爷爷，要我说这也是一件好事。」我鼓起勇气继续道：
「咱可以利用这个事情把咱村弄成个网红景点，也不用花啥钱，咱就按照网上那个攻略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他们来了不得吃东西，住宿啥的啊，这不比我们下地干活挣钱？」
我越说越顺溜，感觉不少小钱钱正在冲我飞奔而来。
巡逻队里的小年轻们也慢慢露出向往的表情。
「不中！我们村不欢迎外人。」李家爷爷一声怒喝打断了我们的幻想。
果然，村子里面成家的男人都开始小声地表达着不满。
「不能让外人进村，就是他们来了之后我们村才开始倒霉的。」
「就是就是。」
「要我说，年轻的女人倒是可以，来了就不要走了。」
「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没经事，想事情没轻没重的。」
李家大叔不满的瞅了我一眼，意有所指道：
「狗娃啊，恁别觉得恁出去念了书就比我们懂得多呦，有些事还是要等你有了婆娘才知道。」
话音刚落就引来了一众哄笑声。
我装作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强忍着回嘴的冲动。
但一想到那张银行卡上不断上涨的数字，心里面还是美滋滋的。
这来钱的事啊，东边不亮西边亮。
7.
那天的讨论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毕竟除了加强警备，他们也没有别的方法。
爷爷从医院回来之后性情变了很多，整个人暴躁的不行，时常打骂奶奶和妈妈出气。
但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爷爷和爸爸又有了新的变化。
他们的脸会不时的抽动，还经常手滑打碎东西。
我提了好几次要带他们去医院看看，都被他们拒绝了。
相较于我们家的鸡飞狗跳，村子里其他人家也好不到哪去。
不是摔断了腿就是得了怪病。
这下，村里面山神发怒的谣言越传越玄乎了。
村民们大多连义务教育都没完成，还怀着最朴素的想法认为酬神就能消灾。
他们只知道自己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以为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却从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是人为的可能。
毕竟，这个村子里和他们不一样的人，不在少数。
比如，奶奶。
8.
和我猜想的一样，妈妈和奶奶最近常常会在半夜偷偷溜出去。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村里的男人对女人看的一向非常紧。有些新嫁娘甚至在入夜之后会被锁在房间里。
但是现在爷爷和爸爸身体出现了问题，他们对奶奶和妈妈的监视自然就松散了下来。
我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在奶奶又一次偷偷溜出去的时候，我跟了上去。
奶奶颤颤巍巍的步伐迈得很快，她很小心的避开巡逻队，快步向山路上走去。
「狗蛋，我去山上解个手，你盯一下南边。」
我看着狗蛋往奶奶的方向看过去，连忙把他往反方向引。
「可是我看着那边好像有人，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约了哪家的媳妇？你现在毛都没长齐就开始想着那事了？」
狗蛋笑得一脸淫荡，我没有否认，扔个他一包烟，赶紧跟了过去。
「帮个忙，别让其他人知道。」
奶奶的身影隐在树影里，我远远的跟着她到了后山。
他的身影一闪，就进了一个隐蔽的小山洞。
我从四周捡了些树枝放在山洞口，确保这个山洞足够隐蔽之后，我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山洞里面有不少女人，我数了下，几乎村子里面所有的女人都到了。
「妈，这段时间外乡人来的越来越多了。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妈妈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段时间太顺利了，我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我们再等等，还是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这是，脾气急躁的三婶子？
「怕什么，现在他们根本不敢动我们。我听说那些外来人把村子里所有人都写在那个攻略上面了。现在要是凭空少了人，可是会被外人发现的。」
「可是，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了好几次要酬神。现在死了男人的都有被送去酬神的可能。」
「是啊，他们疯起来没有人性的。连自己人都。。。。。。」
原本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听了这句话都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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