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糖短篇 2024-09-06 在侯府六年当牛做马,夫君和儿子都不领情,我跑路后,他俩疯了
阿姐难产而死,生下一男婴。
世子担心孩子被后母欺负。
于是向父亲求娶我。
新婚夜,孩子啼哭不止。
世子对着书房里的阿姐画像醉酒一夜。
我将孩子抱在怀里,哄了一夜。
之后的六年,我一如既往地照顾他和孩子。
而他却在我生辰时带回了一个眉眼和阿姐颇为相似的女子。
“阿梨,侍书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我希望你成全我们。”
我苦笑着看着他,当初阿姐初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父亲说的。
“既然世子已经心有所属,那就和离吧。”
他愣住,以为我在闹脾气。
“和离?本世子只会休妻,不会和离。”
“大夏律令规定,女子可以提出和离。”
他嗤笑一声:
“那你去,受笞刑二十,嫁妆一分都别想带回去。”
他本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知难而退。
却不想,我真的拿到了和离书。
1.
刚绣好盛弘的小肚兜,春意来报。
小少爷回来了。
盛弘是阿姐难产生下的孩子,从刚出生起就是由我照顾着长大。
我放下肚兜,起身去迎他。
“弘儿回来了。春意,将那糟鹌鹑端上来。知道你爱吃,母亲特意给你留的。”
他由着丫鬟脱下外袍,眼神冷漠要跑出门去:
“你才不是我母亲,父亲书房上的画像上的美人才是弘儿母亲。”
我拿着披风跟上去,语气和缓:
“是,但是你的母亲是我的亲姐姐,按理来说,我是你的姨母,只是如今我与你父亲成婚六年,也是你的母亲。”
他推开我的手,瞪了我一眼:
“我不听,不听。”
“侍书姐姐要带我去西市买糖莲子吃,不跟你说了。”
他一回身,就撞到了盛长安的大腿上。
“父亲。”
盛弘立刻躬身,收起方才的顽皮样子,站直身子作揖,低眉看着地面。
“慌慌张张做什么?房先生说你近日功课懒散,午膳后来书房。”
盛弘一听要查功课,头上瞬间滴下汗来,向我求助。
“近日,弘儿夜里着凉,身子不大好,你也别太逼着他了。”
说罢,便让春意将盛弘带出去。
捧上一杯茶来,递给了盛长安。
“慈母多败儿,也就是你,老是惯着他。”
不等我反应,
他又开口了。
“这茶倒是好。”
这茶是房先生住到府上后,他身边的女助教房侍书送来的。
那女教习,眉眼处倒有几分像姐姐的。
我替他脱下外袍,听他话里有话。
“你不大识字,也难怪弘儿不服你,房先生的女儿倒是知书识理,若是给你做帮手,你也不用这么累了。”
我愣了一愣,随即笑了。
“世子是想纳了侍书姑娘?”
继续替他解下腰带时,发现他腰间多了一个颜色鲜亮的荷包。
上面赫然绣着鸳鸯戏水。
知书识理的姑娘给有妇之夫绣这个?
他自顾自说起他和侍书姑娘的感情来。
“阿梨,侍书和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活泼,知书达理,又不拘泥于女子的世界,时常扮作男子,在酒楼作诗。我希望你成全我们。”
我苦笑着看着他,当初阿姐初见他时,他也是这样对我父亲说的。
想想前日收拾书房还看见,他在暗室里放着一尊弥勒佛。
他是想求和阿姐的来生吗?
如今,侍书姑娘便是他求来的再续前缘?
看我沉默不说话,他大方开口:
“她进来也只是做平妻,不会威胁你的地位,只是衣食住行方面别再委屈了她,就住在春水玄吧,离我书房也近。”
他甚至认真思考起来,怎么能不委屈了房侍书,而我的感受完全被忽略。
原本想跟他说今日是我的生辰,
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我自己。
从十六岁嫁给他,照顾他们父子三年。
却从未得到过任何心疼与体贴。
我在盛长安和盛弘眼里究竟是什么?
丫鬟?管家?奶娘?
我突然觉得很累。
长叹一口气,我眼神无光地看着他:
“既然世子已经心有所属,那就和离吧。”
他愣住,以为我在闹脾气。
说完,我不等他反应,起身,朝着寝殿走去。
他一把拉住了我,
“就因为我要纳了她为平妻吗?”
他眉头皱了起来:
“你素来温婉大方,为了这点小事,你跟我闹什么?”
我气笑了:
“世子多虑了,别说娶一个侍书姑娘,就是再娶一百个,妾身也不在乎了,在侯府操持六年,妾身累了,倦了。”
我素来没有跟他红过脸,不是因为他让着我,而是我顺着他。
如今却见我突然反抗,他怎么能忍受,额头青筋暴起威胁道:
“和离?本世子只会休妻,不会和离。”
我淡淡开口,一字一句道:
“大夏律令规定,女子可以提出和离。”
他嗤笑一声:
“那你去,受笞刑二十,嫁妆一分都别想带回去。”
2.
原本以为和离是对我和他都好的一件事。
却不想他已经习惯了我像老黄牛一样,一边用嫁妆补贴着侯府,一边将他和弘儿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他心里装着阿姐,寻找替代品,满足心灵的慰藉,
而我只能困在这深宅大院里。
死也要死在这里。
“侯爷请夫人过去用午膳。”
我看着屏风上绣着的鹦鹉时,春意进来了。
春意抬眼瞥见我滑过下颌的眼泪时,心疼地跪下来,拿着帕子替我擦眼泪:
“姑娘要是不想去,奴婢这就去回了侯爷。”
“不用,虽然世子混账,侯爷对我还是极好的。”
侯爷年过四十,自从妻子过世之后,再无续弦打算。多年镇守边关,守着侯府满门的荣耀。
年关将至,才被圣上召回来过年。
刚进入侯爷的院子,就听到丝竹声。
门口的小厮都喜笑颜开地看着我。
一进门,侯爷端坐主位,世子坐在他下首的第一个位子,看到我来,眼神露出不悦。
弘儿坐在他身旁。
“快进来,愣着干什么。”侯爷一脸喜气望着我。
我茫然无措,看着满目红色的挂绸,四处都布置起了,素净的白玉瓶里还插着几朵傲骨的红梅。
我方落座,侯爷一拍手,婢女鱼贯而入,开始布菜,丝竹声在起。
“今日是你的生辰,莫要拘束,尝尝这些菜,都是你素日喜欢的。”
我低头,一碗卧着两个荷包蛋的长寿面端了上来。
眼神里忽然跃出晶莹,喉咙有些哽咽。
在侯府六年,给盛长安过生辰,盛弘过生日,我都会给他们亲手煮一碗长寿面。
而这六年,我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的生辰。
“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你操持偌大的侯府,今日就松快些。”
“父亲莫要这样说,这都是阿梨应该做的。”
侯爷的话让我有些犹豫,自从我嫁入侯府,他二话不说,就将府里库房的钥匙交给了我。
常年在外征战,有了赏赐,也是第一个让人送到我院子。
若说我管理侯府六年,背后是谁撑腰。
必然是侯爷,从前即便有委屈,我也心甘情愿,因为他的这一份信任,我才有信心将侯府的人际和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口面吃在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
突然一女子进入主殿中央,一袭水红绣裙,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前几日,侯爷从宫里得了赏,只两匹。都送到了我院里来。
我从未送过人。
她戴着面纱,一双秋水般的眸子,望着世子,
随即随着乐声,跳了一曲红梅舞。
脚上的铃铛随着她快速旋转,而发出铃铃铃的声音。
一曲舞罢了,她收不住身子,旋转着往世子的方向倒去。
盛长安眼疾手快地将她接住,大惊失色地抱在怀里。
“怎么这般调皮,要是跌破了,我会心疼的。”
“畜生,放着陶儿这样好的媳妇,还不知足,还不将这女子撵出去。”
盛长安跪了下来:
“父亲,儿子和侍书是真心相爱的,请父亲成全。”
侯爷的酒杯砸了下来,盛长安的额头瞬间流了血。
房侍书见侯爷不松口,立刻将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夫人,我不会跟你抢的,奴家什么都没有。你就看在我和世子真心相爱的份上,让我在世子身边伺候吧,即便做个丫鬟,奴家也心甘情愿。”
“我怎么舍得让你做丫鬟,即便做妾都是委屈了你。”
他俩一来一往,在我的生辰宴上上演着虐恋情深。
而我看起来就像画本子上那恶毒原配一般,嫉妒着她得到了我夫君的爱,死活不肯成全他们。
闹了一场,六年来唯一过地生辰也过得意兴阑珊。
我起身要告退,却压着一肚子火。
那房侍书却不依不饶,拽着我的裙角,再次苦求。
“侍书姑娘你也是读过书的,若真的什么也不在乎,也不会闹到了侯爷面前。”
她被我戳穿心思,眼神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又换上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原本知道夫人生辰,学了三个月的舞,就是为了图夫人一乐,既然夫人将侍书看得如此不堪,侍书离开便是。”
说着就往侯爷花园的湖里奔去。
寒冷腊月,湖面上结着薄薄的冰碴子。
她也是真拼。做戏做了全套。
盛长安将她抱起来时,冰冷的水滴从水红色的裙子上滴落下来,恨不得将我杀了。
是啊,看上去像是我逼着他心爱的姑娘跳了下去。
3.
世子在寝殿守了房侍书一夜。
我隔天起身时,将素日穿的用的让春意打包好。
带着状纸出了门,迎面盛弘跑了过来。
“弘儿怎么还没去上学?”
“母亲,你为何要逼死侍书先生?你真狠心。弘儿不要你做娘亲了,我要侍书先生做我娘。”
小小的人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
我蹲下身子,看到他衣裳都没穿戴齐整,替他系好的腰上的带子:
“是啊,侍书先生更像你娘亲,以后你就跟着她,好好读书。”
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答应,眼神有些错愕。
“弘儿,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自己家里的丫鬟,我娘是夫人的陪嫁,在你外祖父醉酒时失了身子,生下我,是你母亲,心疼我被下人磋磨,在我娘死后,求了你外祖父,将我的名字记在了族谱上。
我到死都会感激她,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怨无悔照顾你六年。可是母亲累了,既然你和你父亲都喜欢侍书姑娘,母亲会给她腾位置的。”
我起身要离开时,感觉衣角被人拽住。
我回身,看着他眼神倔强地望着我,深吸一口气都感觉用尽了最后的耐心:
“弘儿,你嫌弃母亲不认字,可是我只是一天没管你,你便连衣服也没人用心为你穿戴了,日后,我不在,便没有人会将你当成孩子了,你要学会靠你自己在这偌大的侯府生活。”
“我才不怕,父亲疼我,祖父也疼我,我是侯府未来的希望,才不会被你吓唬住。”
出于他小小的自尊心,他嘟着嘴,不肯说出一句挽留我的话。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没了我的照顾,他会过得更好。
他重重地推开我,跑到了月洞门:
“你走吧,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春意看不下去,要教育盛弘时,我按住了她。
看着盛弘跑开。
快步出门,套了马车,戴上帷帽,直奔衙门而去。
府尹拿着我的状纸,又看看我。
试图做一个和事佬。
“夫人,您和世子恩爱多年,京城谁不夸夫人贤良淑德,又怎么会闹到要和离呢?”
“大人,去意已决,请大人按规矩办事吧。”
我卸下帷帽,眼神果决地看着他。
“按大夏律法,夫人需要受二十笞刑,嫁妆全部归夫家所有,夫人若是想好了,本官才好决断。”
我点头,官差已经打出了拇指粗细的荆条在一旁等候着。
我趴在木凳上,背上忽然一阵锐痛感袭来,
背上似乎瞬间裂了口子,血顺着衣裳流了下来。
咬咬牙,将随身的帕子咬在嘴里。
“啪……”
一下一下数着。直到十五下的时候,我感觉已经看不清楚身下的板凳,汗珠模糊了视线。
“女子遭受笞刑,这是多大的决心,要受这罪啊。”
“听说是永安侯世子夫人,在这闹和离呢。”
“真是丢人啊,一个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竟敢跑到公堂上胡闹啊。”
“听说原是个庶女,侯府夫人哪里是谁都能当的,估计也是被欺负死了,才想了这个法子。”
……
“五”
“四”
“三”
“二”
“一……”
咬着帕子已经无法忍受时,春意递上了自己的胳膊。
我推开她,咬住自己的胳膊。
我要牢牢记着这份疼。
脑海里浮现出阿娘的模样。
“阿梨,你的命不贱,无论何种境遇,都要记着,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
最后一鞭子打下去时,我不由自主叫出了娘。
“够了,够了……”
春意数着最后一鞭子,见我就要滑落木凳,立刻上前来,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府尹大人将盖了大印的和离书交给我手上时。
我挺着身子接了过来。
府衙外却传来了乌泱泱的脚步声。
从未将我当成女儿的父亲,
从未将我当成妻子的盛长安,
还有在我膝下养了六年的盛弘。
他们将目光落在我鲜血淋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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