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八个瑞士卷的视频引爆网络，在我感慨她遇人不淑时。 同样的事竟然上演在我身上。 因为拆开一盒自己买来的泡芙，我被老公道德绑架： “你少吃一盒，孩子就能多吃一盒。” 我放下心心念念的泡芙。 想留给孩子吃。 夜里，却看见老公端着泡芙出门。 还拿着手机和人通话： “你前几天想吃的泡芙，我给你买了。” …… 陆离离开的一个小时后。 他秘书——楚晴的朋友圈更新了。 【前天说想吃泡芙，今天某人就跑三条街给我送来啦！】 配图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贴心的喂她吃泡芙。 而这双手。 很显然属于陆离。 心脏处凉得隐隐泛痛。 我强撑着没睡，将凌晨回来的陆离抓个正着。 他面不改色地看着我，问： “又熬夜了？太晚睡可对身体不好。” 话里话外都是关切。 差点让我忘记，他刚从另一个女人家中回来。 我笑得勉强： “那盒泡芙在哪？” 他像是看不懂事的小孩，无奈道： “当然是给女儿吃了，你不是答应了吗？” “难道还要跟小孩抢？” 谎话编的多么好。 我突然讽刺地笑起来。 看来从前陆离没少欺骗隐瞒我。 而那盒没落入我女儿口中的泡芙，本来也应该是属于我的。 “三盒泡芙。” “你一盒，我一盒，小孩一盒。” “明明刚刚好，为什么偏偏我是那个不被允许吃的？” 而我竟然真的掉入他的母性陷阱，自愿被剥夺食用一个二十元小零食的权利。 “你一定要无理取闹吗？” 陆离失望地看着我。 “一盒泡芙你纠结这么久？作为长辈，你应该好好给孩子做榜样才对！” 和陆离结婚的第五年。 我终于明白自己作为家庭主妇，其实从没被尊重过。 “陆离，你知不知道？” “一盒二十元的泡芙我纠结了三个月。” 泪水弥漫我的眼睛，模糊了眼前景象。 我的思绪也逐渐飘远—— 两个月前。 我曾和陆离发生过争吵。 原因仅仅是，我给女儿买了一件三百元的羽绒服。 女儿刚刚睡着，他就推开门数落我。 “你花钱太奢侈了！”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在家带孩子那么轻松，不懂男人在外奋斗艰难。” “要多理解我，知道吗？” 为此我处处节俭，吃饭都见不到荤腥。 想着自己省点，给老公孩子加餐。 决定去买盒泡芙犒劳自己。 也是看到楚晴朋友圈，晒陆离送她的万元名牌礼裙。 “姜姜，还生气呢？” 陆离打断我的回忆，将我强拉入现实。 他嘴角虚伪地扬起笑。 “这次算我错了，明天全家的碗筷我洗，算是给你道个歉。” 我并没有如他想象般感恩戴德。 而是冷笑：“洗碗本身就不是我的义务，这不是道歉，也不是在帮我！” 难道我在他眼中就是免费保姆，一切家务和劳苦。 都是应得的吗？ 为什么看不到我的牺牲？ 他皱眉：“别无理取闹，给你台阶你还不知道下？” “现在哪个女人像你一样？你真该去学学楚晴的温柔善良。” 我没忍住，对他吼道： “那么喜欢她，那你和她结婚啊！” 陆离也彻底抛去伪装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 说完，他愤怒的摔门离去。 我看着被摔得晃动的门，泪水滴落在手机上。 手机显示的聊天界面，最后一句话是： 【我决定和他离婚了。】 从律师所出来。 刚回到家就被女儿抱个满怀。 她甜丝丝地笑着问： “昨天那盒泡芙真好吃，妈妈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我抬头看了眼脸色一变的陆离。 配合着说道： “当然好吃啦，那是妈妈跑三条街买来的，可不能给别人呢！” 再抬头时，陆离已经调整好表情。 他走到我面前，温柔地笑： “这是给你买的，昨天是我太冲动。” “但你明白那不是我的本意。” 看着手中昂贵的奢侈品包，我暗暗在心中嘲笑。 看来楚晴朋友圈屏蔽他了。 否则他怎么会不知道，昨天楚晴就发了个朋友圈吐槽陆离送的包老土呢？ “谢谢。” 我敷衍地道谢，把包扔到一边。 自己秘书不要的礼物，拿来送妻子。 陆离真会做人！ 大概是看出我不满意，他拉起我的手。 “不喜欢的话，今天我陪你出去自己选包，别再纠结那件小事了。” 没等我回绝。 一道娇小的身影扑进陆离怀中。 语气娇软嗲气： “老板，我刚刚洗澡的时候发现你的衣服还落在我家。” “要不你现在和我回去取吧？” 我捂住女儿的眼睛。 冷脸看向搂抱在一起的上司和秘书。 陆离对上我的眼神，飘忽了一瞬。 “昨天去她家里取报告，太热就脱了外套，我现在去拿回来。” 像是怕我误会，他补充： “很快回来，你不要又多想。” 而我僵硬地点头，看着他们相携而去。 女儿抱住我，懵懂道： “妈妈的眼睛怎么下雨了？” 泡芙一事，被我剪成视频发表在网上。 和八个瑞士卷一起引起热议。 在我以为自己会得到安慰时，却看到评论区很多人秀恩爱玩梗。 她们纷纷问老公：【三盒泡芙，家里有你我以及孩子三个人，怎么分？】 有人说三盒都给你，有人以调侃的口吻说你吃三盒泡芙和一个孩子，有人则回答零个说要直播蹭流量。 可这些夫妻恩爱的聊天记录。 却陡然让我红了眼，胸腔酸涩难忍。 心绪复杂间，我回想起自己也和陆离有这么一段热恋期。 当时正值草莓塔盛行。 在我点赞一个朋友秀草莓塔的朋友圈后，陆离问： “你想不想也秀个恩爱？” 我口是心非： “不想。” “那我想秀，你在家等我。” 一个半小时后，陆离气喘吁吁地提着八个草莓塔回家。 我震惊道：“你买这么多干嘛？”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多的你分给朋友，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姜姜过得有多幸福。” “……但你怎么去了一个多小时？” 他轻描淡写： “我在网上精心挑选了一家好评最多的甜品店，结果距离我们家五公里。” “所以回来慢了点。” 我心疼的用纸巾擦净他额头的汗。 “多累啊，我都说了不吃。” 他笑得很傻。 但很真诚。 “是我想送你。” “别人有的，姜姜也要有。” “而且要更多，更好。” 离婚协议拟定，我将它收在包里。 回家后，女儿勾住我的手指。 笑嘻嘻地说： “妈妈，我有礼物给你！”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看见她从书包里掏出纸巾严实包裹着的一个泡芙时。 心中一震。 那种感动与欣慰难以用语言表述。 她笑着晃晃我的手臂。 “妈妈喜不喜欢？” 我强忍着眼泪，蹲下把女儿抱进怀里，试探地问： “这是送给妈妈的吗？” 爱对我来说总是摇摆与不坚定的。 但女儿教会我爱不是这样。 “当然！” “这是我用零花钱专门给妈妈买的，本来店员还不卖单个呢。” 女儿毛茸茸的脑袋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嘴里还不停催促我快吃。 可就在我把泡芙上沾着的纸巾剥去，送入口中时。 圆滚滚的泡芙被拍落在地—— 抬眼便看见陆离愤怒的脸庞，眼中好似燃着怒火般盯着我。 他从前不会这样看着我的。 “你怎么好意思在这吃泡芙的？” 我反问： “我吃什么还要经过你同意？” 他冷笑一声，用皮鞋狠狠踩上泡芙，奶油溢出在地板上。 变得肮脏。 待会还得要我来拖。 他忽然问道：“你是故意的吧？” 我不解：“什么？” “楚晴肚子疼，去医院检查是吃坏东西，你是不是在泡芙里做手脚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意外。 随后故意道： “泡芙不是给女儿吃了吗？” 这是你亲口说的哦。 陆离，你要承认撒谎吗？ 他脸色铁青，眼神几度变幻。 最终骂我一句“不可理喻”后，再次夺门而出。 女儿扑进我的怀里，抽噎着流出眼泪。 “妈妈，我不喜欢爸爸了……” 而我搂紧哭泣的女儿。 与泪水同一时间流出的是承诺。 “别怕，妈妈很快带你走。” 女儿失踪了。 小学门口怎么都找不到她。 询问老师，便说她被陆离朋友接回家了。 可家中也没有她。 我的脑海一片混沌，难以思考。 就在无力感席卷全身时—— 她浑身湿透的回来了。 身后跟着同样湿身的楚晴。 陆离站在我后面，给楚晴披上毯子。 “怎么回事？” 她笑得柔软脆弱，身形摇摇欲坠。 “路过看见安安掉下水，我毫不犹豫跳下水救人……” 就在我愿意因为她救我女儿。 原谅她一切过界行为时。 缩在我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儿开口了。 “你骗人！” “明明是你把我推下水的！” 那一瞬，我耳边响起一阵轰鸣。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愤怒地把楚晴身上的毯子掀在地上。 陆离挡在楚晴面前，维护道： “楚晴是我一直带在身边培养的秘书。” “我了解她的品行，她不会撒谎。” 这是明晃晃的指责安安。 他不信任自己女儿。 “我们的女儿就会撒谎了吗？” 他沉默很久，在楚晴乞求的眼神中，缓缓点了点头。 “姜时语，你该好好教孩子的。” “撒谎不好。但念在是初犯，你们好好给楚晴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他的秘书破坏家庭，伤害孩子。 他还助纣为虐，让我道歉？ 不可能！ 我紧紧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 失望地开口： “陆离，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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