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了一个清倌人的丫鬟。
我家小姐是个不务正业的吃货。
每天不是嚼嚼嚼就是在嚼嚼嚼的路上。
见过二百斤的青楼清倌吗?
并且还死板无趣、才艺不精。
我摸着饿扁的肚子,忍无可忍地找上妈妈。
「您看我这姿色,这才艺,够当个清倌人吗?」
是时候该轮到我撑起这个家了!
1
人怎么会倒霉成这样!!
我是一名社畜。
刮奖从没中过,买饮料从没第二瓶。
吃火锅必呛嗓子眼儿,喝水五次得有一次从鼻子喷涌而出。
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外卖筷子永远是单数。
走夜路必踩狗屎。
打喷嚏把骨头打断。
寻思求个神拜个佛吧。
好嘛,那香在香炉里就从没活过三秒。
手机还掉进了功德箱。
道士看了我叹气,和尚见了我摇头。
终于,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的霉运达到顶峰。
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直直冲着我砸下来,我两眼一翻进了icu。
医生摆摆手说我没救了。
一命呜呼后。
我就来到了这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方。
2
「小姐,咱们今儿什么时候练习才艺?」我苦哈哈地问着。
来这已经有一周多了。
原本以为小姐是个大户人家的亲亲宝贝。
毕竟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整日就在这个院子里赏花作曲。
还有各种吃……
谁知道!
她居然只是因为没人点她唱小曲儿才这么悠闲!
小姐长得很可爱,但是没人爱啊!
「月朵,天气真好,我们去赏花吧!」
月锦懒洋洋地瘫在软榻上,伸手够桌子上的点心。
「我饿了小姐。
「妈妈说不干活没饭吃。
「你不练琴我们俩就都要饿死了!」
我是小姐买回来当丫鬟的,据说是花了她整整四两银钱。
心疼了她好半个月。
本来就不富裕的清倌更雪上加霜了。
她是花魁桑落捡回来的。
上头有人,招揽不到客人也能混个床铺。
人家都说,跟着大哥混,山珍海味随便挑。
到我这就变成了三天饿九顿。
月锦把琴丢给我,眼神真挚:
「月朵儿,是时候该轮到你撑起这个家了!
「咱们不能饿死在桑姐姐的院子里啊!」
???
3
妈妈年纪不大,风韵尚在,只是嘴巴毒了些。
「你真的要当清倌?月锦做你的丫鬟??」
她的眼神不断的在我和月锦中间扫视。
估摸是觉得她这琼花楼里怎么会出现傻子。
我拉着妈妈的手:「我略懂些才艺,月锦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不如让我来。」
月锦连连点头,生怕妈妈不同意。
我叹了口气。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自己再不争气点,到时候就是一个铺盖卷两具饿死鬼。
「好吧,月朵你收拾收拾,晚上就上台表演。」
妈妈大概是想着破罐子破摔吧。
4
琼花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清楼,里头有清倌和红倌两种人。
这楼里的姑娘大多都是捡来的,自由选择挂牌。
清倌卖艺不卖身,技艺不精就来钱慢。
红倌卖艺又卖身,来钱快。
妈妈人很好,姑娘们赚得的小费都归属她们自己。
因着这缘故,姑娘们一个个都很卖力,对生活也有着期盼。
我听月锦说过,在楼里到了年纪,就会放姑娘们走,不需要赎金。
「那你怎么不努力些呢?」我曾问。
月锦笑得露出酒窝。
「我家人都死啦,桑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桑落是红倌人,她是被妈妈花了百两银子救回来的。
我还想向月锦打听的时候。
月锦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5
很快便到了晚上。
月锦非往我身上套一层层的纱。
「相信我,那些男人,就吃这一套!」
要漏不漏的琵琶半遮面。
「好好好,明天必吃上半只烧鸭!」
卖烧鸭的阿公总是故意往院子里吹香气。
馋得我和月锦口水直流。
「月朵儿,要上台了,收拾好没有?」妈妈催促道。
「来了!」
台上布置得花里胡哨,层层叠叠的落纱从屋顶垂下。
我紧张地在旁边等候,没有拿琴。
琼花楼与旁的清楼不一样,这里的清倌第一次也是要拍卖的。
跟开盲盒似的,难怪台下的人这么狂热。
「这一批呢,都是些新来的清倌人,是好是坏都看爷儿们的手气!」
妈妈拿着牌子给我们发了下来。
「怎么还戴着面纱?才艺看不得,脸也看不得吗?」新来的问。
「爷儿们放心,我们这儿的姑娘样貌都是顶顶好的!」
我看着台下。
天杀的!竟然没有一个帅的。
我的幻想破灭了,果然小说里说的都是假的。
这班瞬间就不爱上了,但是一想到工资。
还是忍忍吧。
「起拍是十两银子,从第一位开始!」
妈妈让我们拿好牌子站好,最好是摆点姿势。
我立马就摆好造型,现在的臀部已经是翘到可以顶一只烧鸭!
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6
我被一个不知名人士拍下来了。
花了他整整40两银子。
月锦那丫头赚大了,只花了四两就把我买到手。
房间布置得很文雅,没有床。
应该是要我表演才艺到天亮吧?
不然这40两我拿着心虚。
「爷,您想看什么才艺?」我恭敬地低眉顺眼。
「你不把面纱摘下?」
这位爷声音怪好听的,耳朵怀孕了。
「摘面纱需要爷给小女子二两银钱。」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琼花楼揭面纱还需要银钱?」
那当然是因为我穷啊!
40两我只能拿5两,一只烧鸭一两,月锦一只我一只。
两天就没有了!
客人把银钱放在桌子上:「抬起头来。」
我把面纱摘掉,缓缓地抬起头。
姿势要好看,神情要魅惑。
我这脸可是用邪术爆改的,绝对包满意。
「爷要看些什么才艺?琴棋书画5两,舞蹈戏曲10两。」
他靠着窗坐下,戴着个黑黢黢的面罩,也不嫌焖得慌。
「你掉进钱眼里了?不怕我去找你们妈妈告罪?」
妈妈怎么会怪罪我呢。
赚钱嘛,不寒酸,取之有道。
他又开口:「一百两,给我都来一遍。」
「是。」
有钱人的钱真好掏,许是觉得我这样的不曾见过,格外有新鲜感。
掏出我从网络世界上学到的18般才艺。
今儿必须给我的榜一大哥伺候好了!
7
「阿公!来四只烧鸭!要脆皮的!」
我掏出银子朝门口喊。
除去给妈妈的35两,我可以买105只烧鸭。
发财了,不想上班,想躺平。
月锦啃肉啃得酒窝里灌满了油。
「我就说该你上,咱也就不至于饿这么久了。」
我恨铁不成钢地瞪她:「还不是你不争气!做个清倌连只烧鸭都吃不上!」
月锦委屈巴巴地:「那些人又不爱听我弹琴,哪像你,弹得稀巴烂也有人买单。」
「我哪里弹得稀巴烂了!」
「我昨晚就在你门口候着呢,怕你遭遇不测好叫妈妈,哪知道那位爷口味这么重,这都听得下去。」
好吧,我原谅她了。
我也觉得榜一大哥精神有些不正常。
昨儿居然听我瞎几把弹睡着了。
人间卧龙啊。
8
「月朵,你接下来不用接客了,有位爷包了你。」妈妈笑眯眯地。
「多少银钱?」
「只包了一个月,500银钱。」
我应声答应。
上回的银钱已经快吃光了,月锦足足涨了五斤肉。
我接客赚不了多少。
除了那位卧龙能给我多点的赏银之外。
其他的客人大多只是因为我有趣的灵魂前来体验。
我有趣的灵魂只剩下一晚5两银子了。
再这样下去。
我的月锦崽崽都要瘦成皮包骨了!
9
包我的爷来了。
很眼熟的黑黢面罩。
应当是长得丑,不想见人。
就跟网恋一样,摘不下来的滤镜。
「爷,琴棋书画舞蹈戏曲?」
「今天聊聊天吧。」
我的榜一大哥今天不给我刷礼物了!
呜呜呜,鼠鼠我呀,没有烧鸭吃了。
「你叫什么?」爷依旧是靠在那个包浆的凳子上。
「月朵。」
「怎么想来当清倌的?」
「穷。」
「今年多大了?」
「38带两娃。」
我紧紧捂住我的嘴,口无遮拦,呸呸呸。
他突然笑了:「奇变偶不变?」
我瞪大了双眼,原来我才是凤雏。
老乡见老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泪汪汪。
凭什么他穿成这么有钱的,我却被四两银子卖掉。
天妒英才!
10
玄景之早了我两年穿过来的。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
吃香的喝辣的,玩玩妹子逗逗鸟。
整一个闲散王爷。
给我羡慕得牙痒痒:「我的强,你终于来了,资助老乡一点吧!」
玄景之笑得岔气:「那你得给我表演,你都不知道,这里没有网络,我都快有老人味了。」
原来如此。
难怪月锦说我弹得难听他还能听进去。
把我当电子手机了,还是自动挡的。
「给银子。」
玄景之很豪爽地掏出一沓钱票。
我两眼放光。
榜一大哥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11
我被包养了。
只需要在晚上当当电子宠物。
月锦羡慕得抓着烧鸭口水直流。
「如果桑姐姐也能这么幸运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
桑落提着酒走过来:「说什么呢,隔老远就能听见你们的笑声。」
平日里我们是见不到桑落的。
红倌人付出的总是比我们这些清倌要苦得多。
「桑姐姐!你不多睡一会儿嘛,我替你按按肩膀!」
月锦跟个狗腿子似的,见着人就摇尾巴。
「过几天就是花朝节了,妈妈包了几艘船,你们可记得要上我那艘。」
我停下了啃鸭骨头的嘴:「咋玩?跟我们拍首次一样吗?」
一个弹指崩了我的脑袋瓜。
「琼花楼的花船可跟旁的不一样,清倌须得跟红倌在一块,每个人手里会给一个花球。将花球抛到岸上,接到花球的人就是你今晚的恩客。」
桑落把酒杯倒满,莫名地忧伤。
我没听懂,于是又问:「那清倌和红倌为什么要在一起?」
「进场的恩客都是买了票的,这一人便是五十两呢。」月锦答。
桑落点头:「若你抛到了红恩客,便交给我接待。别船的红倌人可没这么好心,你可当心丢了身子。」
烧鸭掉落在地板,还有我的傻样。
月锦没心没肺地笑着。
原来,这便是青楼。
12
花朝节热闹极了。
妈妈花了大价钱包了琼花楼旁边的河流和船只。
处处都是花,映得姑娘们的脸似桃仙。
我紧紧跟在桑落后面,生怕被别人手一拽,这小命就没了。
「这船真大。」
原谅我实在没文化。
月锦嘻嘻哈哈地登上船:「月朵儿!快上来!好漂亮呢。」
小没良心的。
我一脸抗拒,眼神不停地在人群中扫射。
今天卧龙不会不来吧,我可是他的电子宠物!
进场的男男女女很多。
琼花楼是不排斥女客的,还提供各种花式样式。
「走吧,活动快开始了。」
桑落不愧是花魁,美貌身段都要把我变弯了。
我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在青楼待久了。
精神可能有些不正常。
13
「欢迎各位来到琼花楼举行的花船仪式!各位激不激动!兴不兴奋!」
台下人没激动起来,妈妈先嗨了。
我看向岸上,满满的人头。
一个人头五十两,我也想嗨了。
只三艘船,开头先是清倌在前头载歌载舞。
然后是红倌出来秀一波婀娜多姿。
花魁是最后登上的,桑落只身着一身白纱,若隐若现,在百花齐放中一枝独秀。
我咽了咽口水,又有些伤感。
这么一大漂亮姑娘,终身都得屈伸于他人之下。
抛绣球了。
我擦掉手心的汗,用5.2的视力在人群中扫视。
绣球齐齐丢到岸上,像花路一般。
只可惜我们不走花路。
一旁妈妈走过来与我对视。
有人点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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