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双十一，我花了29块9，在某多多上抢了5盒特价的计生用品。
我们穷，得还房贷，只能算计着过日子。
那天我还知道了一个消息，原来整个小区都是我妻子开发的。
我们单元楼所有的邻居，都是妻子的下属假扮的。
原来她不是菜市场的杀鱼妹
1
那天卫生间走水了，我担心被楼下的邻居投诉，去敲门没人，于是找到物业想联系对方谈赔偿的问题。
物业新来的小妹看外星人一样看我：“林先生，您开什么玩笑？整个小区都是您太太开发的，特别您这个单元里的33层66户都是您太太的私人物业，谁敢投诉您呢？开句玩笑，别说您往下面漏水了，就是把天花板打通了玩蹦极也是随便啊！”
我傻了，看了好几眼手机上的日历，再次确定今天是双十一，不是愚人节。
我和妻子许梦瑶都是普通的打工族，相亲认识的。
婚后光是每个月4000多的房贷就已经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了，每天精打细算过日子。
对我们来说，去超市不买到特价商品就算是吃亏。
每年的双十一、618远比什么春节元旦重要。
毕竟让你花钱的叫“劫”，让你省钱的才叫“节”。
可居然现在有人告诉我，我妻子身家亿万，我下半辈子可以直接躺平，当混吃等死的包租公？
玄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有些恍惚地走出了物业办公室，因为心中有事走错了方向。
没回自己的单元楼，却走到了之前从没到过的小区后门停车场。
正看到好几辆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豪车开了过来。
保时捷、玛莎拉蒂、奔驰大G。
而从那辆黑色莱斯莱斯幻影出来，一身奢侈品牌的女人，正是我的妻子许梦瑶。
“许总，您的车钥匙。”
秘书模样的女人小跑着送给妻子一把车钥匙。
这女人我见过几次，4楼的邻居。
电梯里与妻子面对面时都毫无表情，各自低头玩手机的。
原来她还可以对许梦瑶笑得这么谄媚。
想着物业小妹的话，整个8号楼33层一共66户，都是许梦瑶的物业。
我有理由怀疑，可能我在楼里遇到的所有邻居，都是许梦瑶的下属假扮的。
大型真人秀啊！
许梦瑶脱掉了身上名贵的lv小洋装，摘下了百万腕表，漫不经心地扔给秘书，骑上了停车场一角的绿色雅迪电瓶车。
这才是我熟悉的车。
许梦瑶告诉我，她是在菜市场杀鱼的打工妹。
有时候回家晚一点，去为了去洗澡，洗掉身上的鱼腥味。
我还开玩笑说她这么漂亮，在菜市场一定是鹤立鸡群，是卖鱼西施了。
保时捷等豪车下来的也都是精致时尚的女人。
人均白富美。
“梦瑶，这么早回家啊？今晚那个spa不去了？”
“不去了，老公还等我回家吃饭。”
“梦瑶，你真不打算告诉你老公你真正的身家？这天天藏头露尾的和史密斯夫妇一样，有意思么？”
保时捷美女车主笑着问。
“对他的考察还没有结束，我虽然身家亿万但也不能找一个败家男人，所以我必须好好训练他的消费习惯，不能养成他奢侈浪费、好逸恶劳的毛病。”
“另外我还得观察一下他是不是吸血的凤凰男？他家那么多穷亲戚以后要是都指望我，我岂不是很冤枉？我那便宜公公婆婆一看也都是市侩贪婪的，必须提放着。”
玛莎拉蒂女车主一竖大拇指：“梦瑶就是有手段！要是你老公最后没有达到要求呢？”
“当然就是离婚了！”
许梦瑶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一分钱家产都不会给他的！反正他又不知道我的底细，到时候随便编个理由哄他协议离婚就可以了。以后他还得给我赡养费呢！”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
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原来我的婚姻与爱情无关，而是妻子的考试！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虽然并不富裕，但可以相濡以沫，携手共进，一起为了未来努力。
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这个女人对我都不是有没有爱的问题了！
而是缺乏最起码的尊重！
虚伪、刻薄、傲慢！
我已经心如刀割，偏偏有人还觉得不够，偏要把我的心碾成齑粉！
奔驰大G女车主一笑：“许梦瑶，其实你还是忘不了虞寒对不对？因为他当年在你家生意失败时甩了你，出国泡了一个外国富婆，所以你就不相信世界上的一切男人。”
我也自嘲地笑了。
原来她早就有了白月光。
我就是蚊子血。
2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紧紧咬住了手腕，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
半个小时后，我推门进了家里。
布置得很简朴的三室一厅，没有吊顶，没有地砖，没有墙纸。
因为许梦瑶说没有多余的钱装修。
许梦瑶正在沙发上记账，这是她立下的规矩。
每天都要把一天的消费记录下来，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两位。
“去哪了？让你买的杜蕾斯抢到了么？”
许梦瑶抬头问我。
昨晚我们办完事后，讨论了双十一都要抢购什么。
除了卫生纸、洗衣液和内裤袜子后，许梦瑶说还要多储备一些战备物资。
我们结婚才半年，这东西用的费。
她又说现在生活压力大，暂时不要孩子。
所以我真的花了29块9，在某多多上抢了5盒特价的杜蕾斯。
50个，按照一周五夜，一夜2个计算，能用五个星期。
付款的时候，我很幸福。
妻子对我的身体很着迷，我以为那是爱。
现在我只想打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女人连买避孕套都不舍得让你用贵的！
对你还能有什么真心？
她对你的身体着迷，因为你只是一个玩具！
“忘了抢了，去药店买吧，反正也贵不了多少钱。不只是避孕套，什么卫生纸、洗衣液我都没抢，为了蝇头小利那么绞尽脑汁太累了。”
我没换鞋，直接进屋了。
“晚上我不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吧。亿达新开了一家西餐听说不错，人均消费才1800。”
“啪！”
许梦瑶把记账的笔有些重地扔在了茶几上。
“林平你怎么回事？和谁赌气呢？我在外面打工一天辛辛苦苦杀鱼已经很累了！回来还要看你的脸色？我都和你说了，我们要节俭过日子！不然每个月的房贷、物业费、水电费谁还？光是上网费一个月就80多！顶我杀一天鱼的收入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没事，这顿我请，反正是我们的分手饭了。”
“林平，你使什么性子……”
许梦瑶皱着眉还想教训我，我已经受够了。
本来在进门之前我打算不吵不闹、和平分手的。
哀莫大于心死，夫妻吵架说明对彼此还有期待。
我对许梦瑶已经彻底失望。
但此时听她不耐的语气，看她皱起的眉头，我还是控制不住情绪爆发了。
“许梦瑶！别再pua我了！别再告诉我怎么做人了！我受够了！你也不配对我指手画脚！”
“行，分手饭也不用吃了，直接分财产吧！你不是最爱算账么？”
“我们离婚！”
一直隐忍的热泪夺眶而出，我拿着手机，展示我偷拍的她靠在劳斯莱斯车门上微笑卸妆的照片：“许大影后，表演结束了。”
许梦瑶的脸色在片刻震惊后，回复了平静。
她没有解释，虽然我也不需要她的解释。
她更没有丝毫内疚的意思。
而是无奈一耸肩：“还是我太不小心了。算了，那我们进入下一阶段吧。”
她打开抽屉，拿出另外一份文件：“因为你打乱了剧本，所以这阶段对你的考察只能提前结束。这是我让律师草拟的婚前财产公证，你签个字吧。这里面写明了如果以后我们离婚，你虽然没有权利分我的家产，但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我可以给你一定的分手费。”
“分手费的数额按照你和我实际的婚龄乘以5计算。打个比方，如果我们5年离婚，我会给你25年的分手费，每年的数字按照统计局发布的城镇居民人均年收入算……”
还真是一个事无巨细的女人！
之前我觉得她精打细算的样子很迷人，这代表了她对家庭的责任感。
现在只觉得恶心！
“许梦瑶！我要和你离婚！”
“林平，不要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无聊游戏。”
许梦瑶一副把我看透的嘴脸：“虽然我欺骗了你，你会有一段时间的不开心，但想到我真正的财富，你只会庆幸快乐不是么？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做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么？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我从许梦瑶的脸上看到了她毫不掩饰的自恋，对我毫不犹豫的轻蔑。
在她内心深处，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能嫁给我，是对我的施舍！
她玩弄我的感情，我只能感恩戴德，说感谢公主殿下给机会！
因为想被她玩弄的男人可能还得排队呢！
“许梦瑶，之前我以为你穷，但我真的很爱你。”
我把那份结婚协议撕得粉碎扔在了她的脸上。
“但你现在真贱！”
“我已经不爱你了！”
“滚吧！”
许梦瑶本来还算漂亮的脸上都是羞怒，她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什么事？”
“许梦瑶，虞寒从国外回来了！他与洋富婆离婚了，在酒吧买醉，哭着说要和你破镜重圆呢！”
听到老情人的名字，许梦瑶霍然站起，冲到了门口。
正要推门出去，忽然站住了。
“林平，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真的要和我离婚么？”
“现在求我，或许我就不去找虞寒了。”
3
我当然没有挽留。
不想留！
也留不住！
变心的女人，撒欢的狗！
那晚许梦瑶没有回来，第二天我把草拟的离婚协议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我们才结婚半年，没什么值钱的财产。
结婚的时候，我出的房子首付，还给了5万的彩礼，买了三金。
她说彩礼一分钱不带回来，房产证上还要加她的名字。
我想着夫妻都是一家人了，不要算计，女人需要安全感，就加了她的名字。
我父母很不乐意。
婚后每个月4500房贷，我负责3000，许梦瑶收入低，只出1500。
平时买菜做饭和物业水电也都是我负责。
离婚协议我是这么写的，彩礼我不要了，她还的房贷我也不给她了。
但房子是我的。
她从房子搬走，家电和首饰也都给她。
我们一刀两断。
我知道她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些，但这是我的原则。
我不想占她一分钱的便宜，也不想再吃亏。
“林平你傻啊！就是离婚，也不能只要这点啊！分她一半的财产！还有她这半年睡了你多少次？不用负责啊？现在鸭子可贵了！”
知道内幕的哥们简斌对我痛心疾首。
我摇头，没有听哥们的主意。
被她睡了那么多次，我只能认倒霉，不能要钱，
就当是被狗咬了。
因为我不是出来卖的。
许梦瑶的消息回得很慢，应该是在陪白月光虞寒吧？
“林平，你会后悔的！和我离婚，你这辈子都再也没有踏入豪门的机会了！你再也遇不到我这样档次的女人了！你会为你可笑的自尊心付出悔恨终身的代价！”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回完了这句，我就把她拉黑了。
第二天，我骑着共享单车刚在民政局门口把车还上，许梦瑶来了。
她又换车了。
是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超跑。
除了她，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身穿阿玛尼的帅哥。
粗看然五官居和我有些相似，但比我精致多了。
我恍然大悟。
原来我一直只是某个人的替身罢了！
“别误会，其实我是来劝你们不要离婚的。”
虞寒一脸诚挚：“夫妻一场不容易，其实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当年利欲熏心，在许梦瑶家族生意失败的时候抛弃了她，伤害了她的感情。”
他的眼圈红了：“其实我很快就后悔了，遗憾自己错过了这么优秀的女人，所以我真的希望你不要犯和我一样的错误。她骗你真的只是在考验你，她没什么恶意的。我这次回来，也没有破坏你们家庭的意思。”
“男人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不就是找个好女人？许梦瑶条件这么好，你不应该放弃的！”
“她做的这些事情有可原！谁让当年我伤了她的心呢？她就是对我太执着了，这才会把自己保护起来，不肯轻易再去接受别的男人。”
虞寒忽然激动起来，拿住我的手，就要用我的手掌掴他自己的脸。
“你有什么恨冲我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打我吧！”
我知道虞寒在演戏。
惺惺作态，又当又立。
恶心我的同时，表演给许梦瑶看的。
他当年辜负了许梦瑶，许梦瑶心里面肯定是有刺的。
与其等着许梦瑶对他质问，不如他自己检讨。
自我批判，反倒是让许梦瑶消气了。
原来不只是绿茶女，还有绿茶男！
他以为我不会打她。
但是我顺着他的手，加大了气力。
“啪！”
一耳光狠狠打在了虞寒的脸上。
虞寒斯文败类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清晰的手掌印。
“你……”
虞寒一脸懵逼。
“我只喝果汁，不喝绿茶。”
我扭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掌：“你们之前的爱恨情仇我没兴趣，你们之后的卿卿我我也不管我事，但此时此刻，我们还没离婚，她还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哪里轮到你来刷存在感了？你该打！因为你贱！”
“何况还是你自己要求的！我要是不打你，不但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自己！”
虞寒眼中噙着泪，却没有发飙，反而还一脸的理解：“好！我知道你心里面有气！想打你就打吧！反正这都是许梦瑶欠你的，我替她还！”
他凑上了脸，一副舍生取义的英勇模样。
我也不客气，再次挥手。
“够了！”
“林平你还要闹到什么程度！”
许梦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你这么闹只会把我推得越远！离婚的闹剧演够了么？你何必这么自卑？就一定会觉得我会甩了你！你现在表现出的攻击力越强，越证明你内心的脆弱！”
她用手指着民政局的大门：“你真的敢踏进这个大门么？还不是装腔作势！”
虞寒也是紧张地看着我。
他今天来不只为了恶心我，还在担心我不会真的离婚。
我不再废话，带头走上了民政局的台阶。
“今天谁不签字谁是狗！”
4
一个小时后，我和许梦瑶走出了民政局。
算是虞寒还有些逼数，没有欠欠地跟着进去现眼。
这一个小时，他等得特别煎熬。
脸上都是内分泌不调的焦虑。
“离了么？”
虞寒冲上来问。
许梦瑶摇头。
虞寒脸上是巨大的失望，再也没法演戏，冲我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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