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儿子13岁，我被他用鞋带勒住了脖子。

老公一边煮咖啡，一边指点：

「绳子在手上多绕几圈，才能使得上劲。」

我鼻涕眼泪糊一脸，苦苦哀求身后的儿子放了我。

可儿子舔了舔嘴：

「妈，你赶紧死了让位，这样夏姨就能来给我当妈妈了！」

可我没死，在窒息的前一刻，进了恐怖游戏。

摸爬滚打后，我攒够了积分，兑换了重生的资格。

一睁眼，儿子手拿鞋带，正准备往我脖子上套……

1

鞋带套到我脖子的一瞬间，我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鞋带。

方宇时不知情，猛地使劲一拉……笑容就僵在了唇角上。

我轻轻移动，鞋带磨过他娇嫩的手指。

方宇时嗷的一声痛呼。

我唇角一勾，笑眼弯弯的回头看他：

「小时，你又调皮了？」

方宇时捂着肿胀流血的手，龇牙咧嘴的脸上混合着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

呵，怎么突然能听到了？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快？怎么力气这么大？

老公方恒也放下了手里的咖啡粉，皱眉不悦的看着我。

如果是上辈子，被他这么看一眼，我恨不得立即给他跪下磕头认错。

我是早产儿，从小体弱，一次高烧后右耳听力几乎为0。

眼睛是严重弱视，平时看东西只能靠左眼。

当年方恒同意娶我之后，我父母对他简直是感恩戴德。

连夜就把我送进了他的家门。

即使他家有三个儿子，他是最不受宠的老二，家里穷的叮当响。

但我依然感激他娶了我。

将他奉若神明。

可如今，我直视着他瞪视的眼神，问：

「怎么，有事？」

方宇时用一种你疯了吧的眼神盯着我说：

「死瞎子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哪来的牛劲？」

看看，我心疼宠爱了13年的儿子，对我的称呼是「死瞎子」。

「啪」我的手轻轻的拂过方宇时的脸。

鲜红的指引出现在他脸上，然后迅速肿胀变色。

哦，忘记了，平时打怪太多。

力气没掌控好。

方宇时一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水，还有一颗牙。

哇的哭出了声。

2

方恒心疼的把儿子揽在怀里，嘴里骂道：

「贱人你他妈疯了是不是？」

然后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一动怒，就喜欢掐我的脖子，听着我低三下四的哀求声因为窒息变得断断续续。

方恒觉得很爽，那是属于掌控者的快乐。

所以方宇时才会有样学样，拿鞋带想要勒死我。

「姜亦，」他垂眸看着我，眼底有绝对的狠厉：「给儿子跪下磕头道歉。」

我脖子上的皮肤感受到他掌心的潮热，心里泛出一股恶心。

我同样也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抬眼挑眉：

「方恒，给老娘跪下磕头道歉。」

我不像他，屁话多，优柔寡断。

手上猛的一用力，方恒的脸色突变。

双手无力的扒拉着我的胳膊，嗓子里发出「呃呃」的痛苦哼吟。

窒息让他的膝盖变软，不过十几秒，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我收回了手，厌恶的擦着手上的口水，垂眸嫌弃道：

「恶心死了。」

方恒像条死鱼一样趴在地上，方宇时早就吓傻了，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我走到玄关二话不说从方恒包里翻出了银行卡。

老娘，准备去shopping了！

3

奋斗了将近20年，我从一个早餐摊小商贩到年入200万的连锁店老板。

用的是7年前的手机，穿的是30多块的地摊货，抹的是10几块一瓶的大宝。

走在街上，50多岁的大妈都管我叫过大姐。

如果不是被自己儿子掐死重活一次，我都意识不到自己活的这么憋屈。

走进商场服装店，面对琳琅满目的服装时，我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一件都挑选不出来。

我已经丧失了对美的欣赏力。

「姜亦！」有人突然拍了我肩膀一下，「居然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

「夏然？」

眼前的人赫然就是我唯一的闺蜜夏然，也正是方宇时心心念念的后妈。

此时导购小姑娘也正好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问我想要点什么。

夏然亲热的挎住我的胳膊，爽朗的笑道：「哎呀小妹妹，你是不知道。」

「我这个闺蜜啊可抠门了，她买衣服从来不会超过30块钱的。」

「今天估计昏了头，走错地跑来你家了。」

说完夏然得意的对我扬了扬下巴说道：「怎么样姜亦，还是我了解你吧？」

她附在我的右耳边，声音很轻：「贱人，早点去死！」

从很久前开始，她就喜欢趴在我右耳边，我只能感觉到她嘴里喷出的气。

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知道我听不见，一次次的再咒骂我。

店里的人都向我们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导购也为难的看着我，讪讪的笑着。

我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对导购说：「小姑娘，你帮我搭配几身合适的衣服。」

「不用太新潮的，也不要太妨碍活动的。」

说完不顾夏然诧异的眼神，跟着眉开眼笑的导购一起去挑衣服。

借着穿衣镜我看见身后的夏然沉下了脸，然后拿出手机噼里啪啦的开始发消息。

导购很快帮我选了几件合适的衣服。

在换衣间的时候，方恒的电话和我婆婆的电话接连打来。

都被我直接挂断，后来索性直接关机。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导购惊喜的看着我说：

「姐，你这身材也太好了！」她一边帮我整理衣服一边夸。

「您肯定天天都去健身房打卡吧？我最崇拜有毅力的人了。」

夏然突然扭了过来，不屑的笑道：「小妹妹，你想什么呢？」

「我这姐妹平时那么抠门，怎么舍得去健身房办卡？」

「她这应该是干苦力活练得。」

导购咬着嘴唇为难的看着我，我满意的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一把薅住了夏然的头发。

趁着她张嘴痛呼的时候，手腕一甩给她嘴里弹进去了一颗小白片。

一切发生的太快，没人注意到我的小动作。

我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面前，伸手拍着她的脸说：

「夏然，嘴这么臭，几天没刷牙了？」

「还是说，你刚吃完屎吗？口味够重的啊。」

有看热闹的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有个胆大的姐妹接话道：

「茶言茶语的算什么闺蜜啊，这种人就是嘴坏心毒，别侮辱我们闺蜜这个词行吗？」

「就是贱不贱啊，一口一个闺蜜，看不得一点人家比她强。」

夏然快要气死了，忍着头皮上的剧痛就挥手冲我打过来。

我撒开了手，夏然噔噔噔往后退了两步，一下摔了个屁股蹲。

听着周围的嘲笑，夏然失去了理智，抡起手里的包就冲我砸了过来。

可惜，我眸光一闪，她手里的包登时飞了出去。

咣当一声撞上了店铺中央的巨大花瓶，所有的人都怔怔的盯着那只花瓶。

眼看着花瓶上缓缓的裂开了第一条缝隙。

导购们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下围住了夏然。

领班小姐姐的笑容亲切却强硬：「这位小姐，这个花瓶是老板专门订购的。」

「价值18.8万，您看咱们是私了还是直接报警？」

夏然的冷汗从额角上冒出来了，与此同时还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方恒带着方宇时来了。

第二，夏然突然小腹剧痛，排出了一股绵延通畅的浊气。

4

方恒和方宇时来是夏然的功劳。

夏然的肚子是小白片的功劳。

我刚从系统里买的，1积分100片，便宜量大起效快，简直是性价比之王。

店内的人全都捂着鼻子四处奔逃。

夏然捂着肚子抱住了方恒的胳膊，恳求道：

「阿恒，快带我找厕所！」

方恒是个strong哥，夏然现在跟个臭鼬一样，他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她一起活动？

但夏然肚子越来越疼，人在危机情况下，会死死的抓住救命稻草。

可领班小姐姐非常敬业，居然强忍着臭味，在另一边也死死的拉住了夏然。

「女士，您砸坏了我们的花瓶，没有解决方法前不可以离开的。」

夏然都疼的翻白眼了，可她浑身无力，也甩不开领班小姐姐。

只好把方恒推给领班，指着他说：

「找他，跟他要钱！」

看戏的我登时站出来了：

「你毁坏花瓶却让我老公帮你掏钱，夏然你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领班刚有些松动的手又抓紧了。

夏然满头大汗，痛苦着哀求：「方恒哥，你救救我，我真的不行了……」

方恒这根可怜的稻草几次逃脱不得，涨红着脸对领班说：

「要不，要不你们在厕所外面盯着，先让她去一下？」

领班也被熏的脸都快绿了，认可了这个方案。

于是方恒拖着夏然在领班的指引下快速的奔向了厕所。

后面还追着好几个拿手机直播的。

而我，施施然的付款买完衣服之后，又去了趟理发店。

选了最贵的托尼老师，出门的时候感叹：

「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精致的短发搭配上刚才买的衣服，显得时髦又干练。

只是脸上过于素净，我二话不说重新杀回商场的化妆品柜台。

去买化妆品之前，我提前斥巨资从系统里换购了美容丸。

长年累月的战斗，我皮肤底子实在太差，又黑又糙，毛孔能插秧。

一颗美容丸的积分，顶得上十份治疗药水。

我的心在淌血，暗下决心只能奢侈这一次，以后还是用现实里的钱上美容院保养吧。

不过系统的药的确好用，服下美容丸之后，不出半刻，我的皮肤就变得白皙水嫩。

等我到了柜台挑选护肤品的时候，柜姐还一个劲的赞扬我皮肤底子好。

就在她给我介绍化妆品功效的时候。

婆婆王佳云赶了过来。

她先仔细确认了一下我所在柜台的品牌后，才倒吸一口冷气说道：

「姜亦，你疯了吗？」

5

我揉揉耳朵，总感觉这话今天听了好几遍。

「小时跟我说的时候我都没敢信。

你是不是走错柜台了？这可是lamer啊！把你卖了都不够买他家一包小样的钱。」

「你是发财了还是发疯了？」

我指着柜姐手边的那个套装说：

「这套我要了，再给我配个洗面奶。」

然后对在婆婆身后探头探脑的方宇时说道：

「跟了我这大半天，是为了及时给你奶奶告状？」

「为什么不跟着你最爱的夏姨啊？嫌她太臭吗？」

婆婆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柜姐正给我打包的化妆品喊：

「哎！你别听她的，她买不起的，我不许她买！」

柜姐手停住了，我扭头对她笑笑：

「不好意思啊，添麻烦了，再给我加一套面膜。」

「老人家岁数大了，有点糊涂，放心吧，你先开票，我来结账。」

王佳云见我根本不搭理她，登时急了眼，伸手就要来拉我。

我反手抓住她的肥手腕，偏着头问她：

「夏然刚刚赔了人家服装店18.8万，这里……」我手往柜台上随意指了指：「随便一瓶面霜就好几千，您打算照着什么价来陪？」

说完我松开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佳云一步一步，像猫一样，退到了安全地带。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哪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只不过看您和夏然都喜欢用这个。」

「方恒总说我不会打扮，带出去给他丢人。」

「小时也不爱让我参加他的家长会，嫌我不能给他长脸。」

「妈，怎么我现在想发愤图强给这个家做贡献，你还不允许了呢？」

如果不是因为在现实世界「儿媳当街暴揍婆婆」这种新闻过于劲爆。

我就揍的她满脸开花了，哪会费这么多口舌来阴阳她。

但和王佳云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早就看透了她，能治她的手段也多的是。

她和方恒一样，抠门却又极度好面子，最怕就是「丢人」。

听完我那几句话，王佳云额头上冷汗都快滴下来了，赶紧安抚我说：

「哪能呢，姜亦你错怪妈了，我是怕你买的不适合自己。」

「化妆品的门道太多了，咱们先回家多做点功课再来买好不好？」

我眨着眼睛故作无辜状：「那多麻烦啊，没事妈，我有钱！」

我瞥见旁边看戏的柜姐嘴角疯狂上扬，眼看就要憋不住笑了。

随后，王佳云和方宇时就被迫看着我一路买买买。

买香水，买彩妆，买黄金，买玉镯，买戒指。

今天工作日，时间又不早了，商场本来人就不算多，我买的快速又豪爽，惹的柜姐柜哥们看我的眼神都分外火热。

我刚买完手机，准备去看包的时候，王佳云眼睛一转，凑上来说：

「姜亦，你买这么多提着多累啊，我和小时帮帮你吧？」

我躲了躲，装作很累却不情愿的模样说：「不用了。」

可王佳云盯着我这一路眼早就红了，她一边招呼方宇时，一边抢我手里的袋子：

「哎呀，我帮你拎，你看看这么重！」

我一边躲一边喊：「你干什么？怎么抢东西呢？」

我声音不低，商场里的安保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我被保安们挡在身后，王佳云也被扯走，一个年纪大点的保安皱着眉头说：

「你这个老太太看着穿的也挺好，怎么光天化日抢人家东西呢？」

王佳云一拍大腿道：「哎呀，什么抢，那是我儿媳妇，我是想帮她提东西呢！」

保安的眼光立刻聚集到我身上，我点点头红着眼眶说：「她是我婆婆不错……」

「可我和她儿子马上就要离婚了……她见我买东西心里嫉妒，就一直跟着想抢我东西。」

王佳云的抠门本性此时终于战胜了好面子，跳脚喊起来：「你这个败家娘们！你买这么多花的不全是我儿子的钱！」

「我抢回来就是帮你们省钱过日子！」

保安大哥哎呀一声：「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人家小两口结了婚，赚多少钱都是人家俩人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真想让俩孩子过好日子，当公婆的最应该做的就是不参合！」

然后保安大哥又看了看我说：「姑娘，你这的确是买了不少，还都是挺贵的东西，你婆婆和我岁数差不多，我们那会穷苦惯了……」

我惨笑打断了他：「叔，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婆婆平时里用的就是我手上这些，你看看她身上戴的，衣服穿的，哪一样像是穷苦出身不舍得花钱的样子？」

「反而是我，嫁给她儿子十几年，用的是十几块的大宝，穿的是30几块的衣服。」

王佳云切了一声：「你一个家庭主妇，有什么可穿可打扮的？打扮了有人乐意看你吗？」

保安大哥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佳云，说道：

「你们家的事，我们管不了，但现在你们在商场里，有事我希望你们能回家解决。」

「如果再闹事，我们就直接报警了！」

「大妹子，这些东西是你儿媳妇自己买的，你再怎么样都不能直接上手抢。」

王佳云闻言立马就伸胳膊拍大腿，眼看就要坐地上抻着脖子开嚎。

可惜保安们的动作也很迅速，几个人立马上前架住她，拖着就往外走。

方宇时嫌丢人，早早的就躲进了角落避过了这一劫。

我耸耸肩，知道王佳云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毕竟刚才她张口的瞬间，我也送给她了一颗小白片。

6

等我拎着新买的包准备上车时，方宇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

他拦住我，伸手说：「妈，我饿了，给我点钱。」

我一肩膀把他扛到后面，钻进车里，关车门前笑嘻嘻的对他说：

「找你爸去。」

「哦，你亲爱的夏姨估计还在厕所，你可以蹲门口守一守。」

我订了一家五星酒店，把东西扔到房间以后才到顶楼去吃东西。

当一盘一盘精美的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摆到眼前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经饿的能吞下一头牛。

但我还是靠着惊人的毅力，先给每道菜都拍了张照。

然后编辑了一个朋友圈：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

人如果一旦习惯了苛待自己，偶尔一点点的奢侈都会带有负罪感。

经过了一下午的报复性消费后，我一边咀嚼食物，一边消化这种全新的体验。

进入恐怖游戏后，我曾有数次徘徊在死亡边缘。

如果不是心底最深处的那丝不甘，可能现在我已经永远的沉沦在副本里。

变成一只没有情感没有思想的怪物。

可每每一想到，活了将近四十年，却从未感受过被爱的滋味。

愤怒和不甘就从心头涌起，一次次化成力量，让我重生归来。

我明明足够好，明明站在这里。

我最亲的父母爱人儿子，却都眼瞎心盲，谁都看不见。

当我咽下最后一口肉，开始品尝餐后酒时，方恒出现在餐厅门口。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毫不犹豫的坐在我对面，冷笑道：

「妈和夏然都进了医院，你倒是在这里吃的挺美。」

我反问：「不然呢？我还得因为他们俩饿死自己？」

方恒咬着后槽牙，强忍着说：

「医院说她们两个都是急性肠胃炎，严重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我闻言差点笑出声，却故作惊讶道：

「啊？她俩这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吗？」

「怎么这么大的人，嘴还这么馋啊，自己分不清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吗？」

「太贪吃了，肯定会闹肚子啊！」

看着方恒愈加阴冷的眼神，我一字一句的盯着他问：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怎么有人就是不懂呢？」

方恒抱着双臂，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带着打量的目光重新审视我道：

「你的眼睛和耳朵，似乎治好了？」

我撇嘴：「怎么可能，那不成医学奇迹了？」

「只不过习惯了，既然坏掉了，那我不要了也能活的很好。」

方恒道：「你今天怎么总是话里有话？」

我道：「你是聪明人，所以听什么总爱多想一层。我头脑笨，说话直来直往，如果听的不舒服……那就忍着吧，反正这十几年，你不都一直忍过来了吗？」

方恒的手指在桌子上敲，语带威胁：「姜亦，我劝你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

「你信不信明天我就跟你离婚？」

「让你以后永远都见不到儿子？」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边对他说：

「离，必须离，方恒，明天民政局门口见。」

「谁不来谁是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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