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三十而立，事业小成才敢跟韩璐求婚。
韩璐比我小三岁，五年恋爱长跑终于迎来了结局。
她喜欢我的成熟，喜欢我事无巨细，喜欢我把她宠成一个孩子。
可转头韩璐在手机里给她闺蜜发语音：【肖逸最近身上总有股味道，怎么说呢，有点像...老人味。】
我后来才知道，求婚第二天，她去酒吧放纵，醒来躺在了男大学生的床上。
珍视多年的处子之身一并送给他人。
她想瞒我一辈子。
趁着她描绘婚后幸福美好，我冷漠开口：【这婚，不结了吧。】
1
在我求婚成功的第二天晚上，韩璐整夜没回我消息。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韩璐的电话才接通。
【谁啊？】
沙哑的男声响起，我瞬间愣在原地。
声音富有磁性，沙哑得却像是刚刚醒来。
【韩璐呢？】我语气尽量平稳。
【睡着了。】
话音刚落，微弱的呢喃声在我耳边回荡。
是韩璐。
电话被瞬间挂断。
对方似乎故意跟我炫耀，
我内心愤恨交加。
此时我仍留有一丝侥幸，是不是我听错了。
而后韩璐发来的一则短信让我心头绞痛。
【昨晚工作的太晚，在公司睡着了，不是故意不回你。】
我点燃一根烟，精神恍恍惚惚。
谎言未免太拙劣了。
其实想查到韩璐昨晚干了什么没什么难的。
我找到自己的发小，发小女友跟韩璐是闺蜜。
他告诉我，韩璐昨晚去了大学城附近的酒吧。
于是我去了一趟酒吧。
花高价看到了监控视频。
韩璐在酒吧待了三个小时，前两个小时都是跟闺蜜喝酒。
面对陌生人的搭讪也视而不见。
闺蜜在两个小时左右先行离开，韩璐好像在等人。
三个小时整，一名打扮略显青涩的男生主动搂上了韩璐的肩膀。
韩璐没拒绝，还主动把头往男生的肩膀靠。
我呼吸急促。
心脏每跳动一次都是凌迟般的煎熬。
她真的出轨了。
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老板告诉我，他们走的是后门。
酒吧旁边是大学城，后门是一栋栋日租房。
大学生情侣周末......
我对着监控发笑，老板吓到了。
【那个...要不我把钱还给你吧，你先回家吧。】
大中午的酒吧，只有我跟老板在。
我给他又转了五千块钱。
【给我上酒！】
【上最烈的酒！】
2
【你不要命了啊。】
我在发小马盛的家里醒来，他嘴上骂着我，桌上却备好了醒酒茶。
大脑刺痛，我喝的浑身提不起力气。
我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醒来就躺在马盛的家里。
【韩璐一会儿来接你，我先去上班了。】
马盛走了，他没有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手机来消息震动，我不管不顾怔怔地望着屏保。
屏保是韩璐跟我的合照。
照片中，韩璐一身小白裙，眼眸润如水，红唇微掀，身材比例近乎完美。
韩璐一直很美。
不少人羡慕我，【你的命真好，能找到校花级别的女朋友，心里还只有你，真是老天爷垂青你。】
我也曾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如今看来，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咚咚咚！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
韩璐刚进门就责怪我。
【你说你大白天喝那么多酒干嘛。】
【马盛家真脏啊，像我这种有洁癖的人真心坐不下！】
韩璐有洁癖，所以我的房子总伴随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可我懂了，洁癖这种事是分人的。
日租房那么肮脏的地方，韩璐却能去的心安理得。
我没有走的意思，坐在椅子上小口喝茶。
因为我抬头就看到韩璐脖子上一条长长的淤血，机械性紫斑被特意处理过的。
机械性紫斑又称草莓。
【你脖子怎么了。】
韩璐的表情一滞，脸上挤出微笑。
【天气太干燥，我嗓子疼，大姨教我的老法子，用硬币刮一刮可以缓解。】
我没有拆穿她拙劣的谎言。
毕竟那么怕疼的她为了瞒住我倒是用心。
【我送你回家吧，我请假出来的，得马上回去。】
我点了点头，想再喝一口茶。
手刚伸出去，韩璐条件反射得护住了自己的手机。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电视剧有这种情节我总觉得太假。
没想到比珍珠都真。
我心里有破碎的声音，多年的责任感断了。
【你先走吧，我找马盛还有点事。】
我把眼睛从她脸上挪开，这张脸看多了眼眶会变模糊。
韩璐点了点头，临走前还亲了我的额头。
【老公乖，我先去忙啦。】
她转身就走了，没有丝毫犹豫。
我想我也该走了。
3
韩璐急着离开。
我点燃一根烟，用力过肺，越深越好。
手机里的相册几乎全部都是韩璐的照片。
五年时间手机换了三个。
照片一张没少。
我不理解，也不明白。
难道自己真的没有魅力了？
韩璐怎能一边跟我商讨结婚，一边又去陪伴另一个男人。
马盛走后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韩璐昨天离职了。
她不是着急回公司。
而是着急回另一个人身边。
我脑子里不断闪回酒吧的监控。
男生的侧脸我有几分眼熟。
骤然间，脑中闪过一道电流。
我开始在相册疯狂翻找。
终于，在一张合影中找到了他。
4
三个月前，公司还没拿过大订单。
账上没多少钱，于是韩璐出了一个主意。
说找她学弟学妹帮忙，只管饭就行。
我欣然同意。
韩璐带着一批志愿大学生来我公司忙了一天。
我还要处理账务，让韩璐先带他们去团建。
他们在KTV里嚎叫，玩的兴起。
一个男生情绪激动，非要趁机跳个舞，把自己脚摔折了。
韩璐主动提出带他去医院。
她眉眼间藏不住担忧，搀扶着男生上了车。
我给他们联系了医院。
等这边结束，我第一时间开车去医院看望。
男生躺在病床上，韩璐在旁边削好水果放到碗里。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五年时间我基本没去过医院。
韩璐也自然没机会在医院照顾我。
护士长是我高中同学，她夸韩璐人美心善。
然后又打趣我：【你觉不觉得那个男生有点像高中时的你。】
我被逗笑了，【开什么玩笑，我高中的时候什么样我都记不住了。】
护士长却一本正经，【高中的你热情、阳光、充满朝气，就跟小太阳一样，我这种冰山美人都被你融化成为朋友了呢。】
此时我盯着合影中韩璐身边的男生。
韩璐出轨的对象就是他。
5
韩璐一整天没跟我联系。
我也不主动联系韩璐。
现在我的情绪冷静到冰点。
不，应该说我对此没了感觉。
韩璐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变化。
第二天晚上，她来了我家。
一进门韩璐就对我撒娇。
【老公，你昨晚是不是忘了跟我说晚安啊，不是约定好了，每晚都得说嘛。】
我跟她道歉，是我忘记了。
五年中我也养成了不论对错，先道歉的习惯。
韩璐亲自下厨给我做晚餐。
她的厨艺很好，拿捏我的心的同时也拿住了我的胃。
韩璐做了我最爱吃的青椒酿肉。
她只做了一人份，说来之前吃过了。
做完饭她去浴室洗澡，她不喜欢油烟味。
所以韩璐给我做饭时，我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存在。
无非是幸存者偏差。
浴室的水哗哗响。
手机留在卧室，我悄然走过来。
用指纹解锁，屏幕上显示失败。
韩璐把我的指纹从手机上删除了。
不过她手机的密码我知道。
打开手机，我点进微信。
在联系人中找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那个男孩。
他用的头像跟韩璐的闺蜜是同一个。
我翻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
韩璐：【最近你身体是不是变差了，怎么时间越来越快了。】
男生：【还不是你要的次数太多，姐姐，不是我说你，你在床上的表现有够反差的，我实在招架不住。】
韩璐：【闭嘴！】
我心如止水地往前翻，想知道韩璐是什么时候决定献身给他。
一个月前，韩璐第一次找男生出来。
【今晚我不回家了，去你说的日租房，第一次给你，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别影响我结婚。】
更前面的聊天记录没有了。
我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两人之前应该是电话联系，后来胆子大了才用的微信。
越看下去，我的气息难以平稳。
牙齿气的直打颤，痛到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我深吸一口气。
又看了眼韩璐跟闺蜜最近的聊天记录。
韩璐闺蜜是马盛的女朋友。
我不希望马盛也被伤害。
两人的聊天记录更是在我胸口插了一刀。
两人发的是语音。
闺蜜糖糖问韩璐。
【你快结婚了，得收点心吧，我告诉肖逸你去酒吧了，你没想过要怎么解释吗？】
【没事，过两天就翻篇了，我们马上都结婚了，他不会细问的。】
糖糖语气无奈：【不是吧，大姐，你还把心思放在那个小屁孩身上啊，你不是非你家肖逸不嫁嘛，出轨的太突然了吧。】
韩璐有些为难，【你知道我对气味有些敏感，比如不喜欢肖逸抽烟的味道。】
【肖逸最近身上总有股味道...】
【可能是几天没洗澡了吧。】
【不一样，感觉像是...老人味。】
糖糖疑惑，【才三十怎么会有老人味啊。】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我觉得...腻了。】
6
我把手机放回原位。
认真思索自己多年的变化。
到底为何让韩璐腻了。
我们的感情是何时有了变化。
具体时间确实要追溯在志愿者活动后。
韩璐是个喜欢生活中小惊喜的人。
生活的天平倾向于工作，我几乎每次回家都已然是凌晨。
她不止一次提出去旅游。
那段时间，她的诉求在不断降低。
滑雪场、游乐园、剧本杀。
但我太累了，每天回家只想赖在床上。
可我问过她啊，我问过她把明天工作推了陪她玩一天好不好。
我得到的永远是拒绝。
毫无征兆，我大脑嗡嗡作响，呼吸变得困难。
看着半掩的浴室门，我恶从胆生。
我拉开浴室的大门，惹得韩璐一声惊呼。
【肖逸，你干嘛！】
我双耳不闻，将韩璐狠狠压在墙角。
韩璐被吓坏了，声音中夹杂着哭腔。
我搂住她的后背，如野兽般想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没有衣物遮挡的身材让我兽性大发，她越是抗拒我越愤怒。
我尊重她，她说婚前不能发生关系，我五年没碰过她。
脑海中再次浮现刚刚的聊天记录。
那些露骨的话点燃我的欲火与愤怒。
我想把她狠狠鞭挞！
似乎这样我就能原谅她犯的过错，让出轨变成一场梦。
韩璐知道反抗不过我，在我耳边嗫嚅。
【第一次要在结婚后再给你...】
我当头一棒，大脑瞬间冷静。
冲出浴室，来到阳台。
晚风吹得我内心激荡。
手抖的点不着烟。
实在是韩璐的话令我作呕。
7
韩璐洗好了，嘟着嘴让我回屋。
【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是你的新娘了。】
她一脸纯情，脸颊还伴着淡淡红晕。
如果我没发现她出轨的话，内心一定觉得此刻是甜蜜的吧。
这一晚，我在床上背对着她。
她从身后抱住我。
【你别生气，我早晚是你的人，五年的时间你都等了，不用心急。】
五年这两个字跟跟刺一样堵在心口。
所以这五年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我翻了身，韩璐睁着大眼睛看着我。
她往我身边靠，我躲开了。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
我又回到阳台，给自己点上香烟。
思绪随着烟雾飘向过去。
我跟韩璐是大学同学，上大一我就喜欢上了她。
那时我趁着酒劲儿跟她表白，她没同意。
她说她觉得现阶段的爱情很难长久，若我能坚持喜欢她。
那就等大学毕业的时候跟我在一起。
我做到了，韩璐也做到了。
以至于这段爱情成了亲朋之间羡慕的佳话。
刚毕业手里没钱，家里希望我能安稳一点。
考个编制，不愁吃穿。
我俩的家庭条件都达不到小康。
于是我想做创业这个不切实际的梦。
身边人没人支持我，唯有韩璐愿意陪我吃苦。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我做一碗暖胃的汤面。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我可以出去打工养你，你先攒钱创业。】
韩璐并不只是说说，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她就找了个工作。
及时解决了我俩的温饱。
她在我眼中熠熠生辉，是我愿意豁出全部给她幸福的女孩。
创业这场梦我做了五年，她陪我做了五年。
直到今年，我创业成功了。
一年终于能挣几十万，彩礼和房子的问题迎刃而解。
我给她办了一张副卡，想说你可以大手大脚花钱。
我养得起你了。
拿下订单的时候，我以为老天爷都想让我给她一个家。
可如今，她好陌生。
长期以往的坚持变成天大的笑话。
我留不下她。
8
【我不娶韩璐了。】
【什么！】
【你等我缓缓，大早上的信息量有点大啊。】
我叫马盛来我家喝茶。
【不至于，去酒吧真不至于，糖糖也去酒吧，我俩也照常结婚。】
我抿了一口茶，沉默片刻。
【不会是韩璐喝多了，酒后乱......】
我打断他。
【韩璐养了个小男友，两人去开过好几次房。】
马盛大脑严重殆机，他干了一整杯茶。
【不可能吧，韩璐五年都没让你碰，她不是个相当保守的女孩嘛，你不会误会她了吧。】
我将酒吧的视频投屏到电视上。
马盛看完后嘴巴久久不能闭合。
【我有点不理解。】
他不理解，我又何尝不是呢。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要让他做什么我也不清楚。
【你支持我吗？】
马盛急了，【这不是废话嘛，她都出轨了，我还能劝我兄弟往火坑里跳啊。】
她女友是韩璐最亲的闺蜜，我怕影响到他们俩。
【那你帮我查一下那个男大学生的消息吧。】
马盛说事情包在他身上。
临走前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兄弟，你做决定时是冷静的吧，别我前脚走，你后脚变卦。】
我笑骂他，【要是我不冷静，我现在喝的就该是酒了。】
其实我知道马盛玩笑中有很多话没问的出口。
比如婚宴该怎么解释。
求婚当天我太得意忘形，我们两家都联系了亲朋好友。
迫不及待让众人见证我们的爱情。
在马盛走后，我回到了公司。
公司在写字楼，和另一家公司共用一层。
【肖总好。】
【提前祝您新婚快乐！】
我苦笑接受他们的祝福。
手底下的员工跟我年龄相仿，都步入三十岁大关。
看着员工们忙碌的背影，我在想是不是参加工作的人会消磨掉身上的朝气。
毕竟护士长同学告诉我，我曾经也是个朝气少年。
我把韩璐的东西全部收拾出来。
等有时间就让她过来取。
时间是最宝贵的东西，我放松了两天。
这两天的工作进度得加班补上。
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多时间多愁善感。
忙到晚上的时候，马盛来公司给我带来了男大学生的资料。
姜天宇，年龄二十四岁，研一。
跟韩璐念的是同一个高中。
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乡与学弟。
从未谈过恋爱，人缘好，是个充满阳光的小太阳。
马盛还找到了对方的短视频账号，他一直记录着自己的生活。
我翻开视频，里面有最近的生活。
视频中韩璐始终戴着墨镜，没有露面。
我看完全部视频后长吐一口气。
【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盛熟练地在我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两个高脚杯。
【最烦你这种人，不爱喝红酒还放高脚杯。】
他边说边往高脚杯里倒白酒。
【爱情没了，不还有兄弟陪着你呢嘛，大不了明天我跟糖糖分手陪你，早不爽她了！】
【干杯！】
我记不清马盛这小子偷倒了多少次酒。
我机械地往自己嘴里灌。
大笑、大哭......
谈人生、谈理想......
敬生活、骂爱情......
第二天，我甚至醒的比马盛早。
给地上的他盖了件衣裳。
我洗漱好，换上一套清爽的衣服出门。
事情该有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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