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恋爱五周年纪念日当晚，女朋友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挂断后，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我没有挽留，因为我看到了她挂断电话时颤抖的手指。
我知道，那是她痴恋多年的白月光回来了。
而我这个冒牌货，也要被丢掉了。
……
今天是我和许暖恋爱五周年的纪念日，我们请了很多朋友聚餐。
我忐忑又期待，激动地几乎发抖。
因为，我将会在朋友面前向许暖求婚。
我瞒得很好，背着她偷偷订做了她曾看中的那款戒指。
一晚上我的心情如过山车般摇荡。
酒过三巡之后，重头戏就要来了。
我庄重地单膝跪地，举起手中精致的戒指，虔诚地看着她。
许暖泪水盈盈地看着我，神色感动：“王川，我……”
突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渲染正浓的氛围。
许暖望着手机上的号码，微微瞪大了双眼，然后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充满磁性的男声，声音熟悉，曾经如噩梦般纠缠了我多年。
我看着许暖颤抖着手挂断电话，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
我看着她急切的背影，没有挽留。
从看到她眼里迸发出喜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输了。
我强撑着笑容，送走了不明所以的朋友们。
然后独自一人收拾了杯盘狼藉的客厅。
做完一切，已是凌晨两点。
我打开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良久，我还是打开了微博，点进了那个熟悉的微博账号。
博主更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分别戴着一只戒指，并配文：以前是你，往后还是你。
男生手上的戒指我见过，是她曾经喜欢的那款。
泪水打湿了屏幕，我泣不成声。
这晚，许暖彻夜未归。
第二天，我收到了高中时期班长的电话，说他组织了一次高中同学聚会，问我要不要参加。
我正犹豫着。
他又说，陆寒年也回国了，这次也正好给他接风洗尘，他说要给我们全班一个惊喜。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呼吸一窒，然后应了邀约。
接下来的几天，许暖一直没有联系我，好像是全然还有忘记了我这个男朋友。
我暗自发笑，我还算什么男朋友，如今她的白月光回来了，我估计什么都不是了。
同学聚会那天，我仔细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一改往日朴素的风格。
望着镜子中自己，我扯出一个笑容，或许是雄性骨子里的好胜心，我知道今晚会输，但我还是不想输得太难看。
还未进包厢门，里面便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陆寒年，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许暖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俩终于肯好好在一起了吧？”
“是啊是啊，你俩高中恋爱的时候多甜啊，天天羡慕死我们了，这下好了，我磕的CP终于要HE了。”
然后是一声低笑，“没错，其实我这次回国就是来找暖暖……”
我不想再听，伸手推开门。
声音戛然而止。
我扬起笑容冲大家打了个招呼：“大家好啊，许久不见了。”
然后我扫视一圈，看到了许暖，她也看到了我。
她依偎在陆寒年的旁边，挽着陆寒年的胳膊。
虽然早已预想到结果，但亲眼看见还是会心痛。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但也没有说话。
我垂下眼睛，装作没看见。陆寒年见到我倒是一脸惊讶，露出笑容跟我打招呼，“王川，你也来了？很久没见你了，还有些怀念曾经的老朋友。”
我回了他一个笑：“许久不见，你更帅了。”
旁边人附和：“那可是，本来寒年在国外过得就很滋润了，这不一回国就马上和许暖复合了，这下好了，爱情学业双丰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陆寒年笑了，眼里是止不住的骄傲：“王川，我和暖暖又在一起了，我很感谢你在我不在的这几年对暖暖的照顾，我知道，你从小和暖暖一起长大，她也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那以后你也是我的弟弟，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
我几乎要维持不住我的笑，僵硬地开口：“是吗，那恭喜你们了。”
我看到许暖皱了皱眉，然后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吃到半途，包厢的门又开了。
“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来晚了。”
熟悉的女声传入耳朵，我伸筷子的手僵住，浑身的血液也仿佛被冻住了。
“哟，洛大小姐终于来了，真是个大忙人，自罚三杯啊。”
“好啊。”欢快悦耳的声音伴随着身边座位的凹陷落入我的耳朵。
我抬头望去，落入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
洛依依的眼神似笑非笑：“啊，这不是……王川嘛？许久没见了，还和暖暖谈着吗？”
包厢内陷入了安静。
她看了看坐在一起的许暖和陆寒年，像是才发现似的，开口：“啊，不好意思，失言了，当我没说。”
众人这才神色尴尬地转移话题。
我低着头往嘴里塞着食物，一晚上的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之后的时间里，我不停地往自己杯子里倒酒。
喝到最后自己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我看到许暖皱紧了眉头，开口对我说：“王川，停下，别喝了。”
我装作没听到，站起身，冲大家笑笑：“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通红，神色萎靡，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输得真难看啊，王川。”
“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我打开了水龙头洗脸。
滚烫的泪水混进了冰凉的水里。
再抬起头时，镜子里多了个人，是洛依依。
她依靠在墙壁上，嘲讽地看着我：“王川，你可真是不要脸啊。”
“死皮赖脸地缠着许暖这么多年，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成了她男朋友，结果陆寒年一回来，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怎么样？被人抛弃的滋味好受吧？喝成这幅难看样子，是打算装可怜给许暖看吗？”
“王川，你真没出息。”
洛依依的话越来越难听，我挑衅地打断她：“洛依依，你现在一定很高兴吧，你不是最喜欢欺负我了吗？我这副难看样子，一定最得你心意了。”
她呼吸一顿，随即讥笑着说：“是啊，王川，你难过我就开心，听到你被许暖甩了，我简直开心死了。”
“洛依依，你真的很讨厌，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一脸认真地对她说完，也不管她的回应，转身想走出洗手间。
却被她拉住，抵在了洗手台上。洛依依的眼神凶狠，“王川，这几年长本事了啊，你知不知道……”
“啪”一声脆响。
想起高中时候的那些回忆，我料想她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我索性挣开她，她的手磕在墙壁上，精致的手镯发出一声脆响。
也不管她有多愤怒，我在她愣住的瞬间转身离开。
……
回到家，我将我的东西全都打包好，明天我就要搬出这里了，这个我和许暖共同生活了三年的房子。
这里承载了我和许暖太多的回忆，我也曾真的以为我能永远地和许暖在一起，结果还是满盘皆输。
陆寒年永远是许暖的偏爱。
为什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我和许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哦，还有洛依依那个讨厌鬼。
我从小就黏着许暖，天天追在她屁股后面暖暖暖暖地叫个不停，而许暖也总是很温柔地照顾我。
而我和洛依依就不一样了，她一直都很讨厌我，总是趁程江洲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正好，我也讨厌她。
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我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对许暖的感情。
可我不敢跟她说，我想，总有一天，许暖自己就会发现的。
我也在奢望，许暖对我这么好，她是不是也喜欢我呢？
可一切事情总是转变的那么突然。
高二的时候，班里来了个转学生。
他叫陆寒年。
个高腿长，长得很帅气，也很会穿搭，从上到下尽是潮牌，在一群灰头土脸的高中生里显得那么耀眼。
陆寒年人也很大方，性格很好，总是请大家喝饮料，和很多人都相处得很愉快。
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连许暖也不例外了。
以前会出现在我桌肚里的早餐，现在会出现在陆寒年的书桌上。
以前在我打完篮球时，她总会朝我跑过来，然后笑意盈盈地将毛巾和矿泉水递给我。可现在，她的眼里只有陆寒年，她只看陆寒年打篮球，也只为陆寒年送水。
就连我有不会的数学题，去问许暖，她都会一脸严肃地回绝我：“小川，我答应了寒年给他补课，今天没有时间给你讲题了，你去问别人吧。”
我不死心地问她要不要周末来我家吃饭。
她说：“不了，我周末答应了寒年，要和他一起去看电影，还要和她去……”
她眼底的笑意是那么明显，带着期盼。
我终于听不下去了，眼眶酸涩。
“许暖，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没有去看许暖的表情，我转身离开，撞上了洛依依。
她阴阳怪气：“哟，哭啦？”
“看到许暖和陆寒年亲亲热热的，嫉妒哭啦？”
我不说话，就冷冷地着她。
她的笑沉下来：“王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许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再死皮赖脸的也没用。”
“那也是我和许暖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丢下一句，越过她离去。
那晚我浑浑噩噩很久才睡着，心脏像是被泡在冷水里，涨麻酸涩。
第二天，我肿着眼睛去上的学，洛依依看见我又嘲讽了好久。
“你真讨厌，像只烦人的苍蝇。”我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表情扭曲了一瞬，讥笑道：“王川，你现在像个小丑。”
……
中午的时候陆寒年走过来，他脸上带着笑容：“王川，你是不是和暖暖吵架了？你们关系这么好，有什么好吵的，那这样吧，今中午咱们一起吃饭，你俩和个好。”
说完，他很大方地拍了拍胸膛：“我请客，你们敞开吃。”
吃饭的时候我忍着没有搭理许暖，许暖也没有要和我说话的意思，一直在给陆寒年夹菜。
菜真难吃，我难以下咽。
太讨厌了，许暖太讨厌了，我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陆寒年拍拍我的肩膀，眼里全是抱歉：“王川，对不起啊。”许暖皱起眉，惊讶地看着他：“寒年，你道歉做什么？”
陆寒年歉意地看着许暖：“暖暖，我知道是因为我，你和王川才闹矛盾的。是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寒年，你不用道歉。”
陆寒年看向我：“王川，你就和暖暖和好吧，不然我心里真的会很过不去的，我真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关系，我很开心有你们这群朋友。”
那天我忘了我是怎么和许暖和好的了，那时候的我一心扑在她身上，她招招手，稍微对我好一点，我就原谅她了。
洛依依也变得更加厌恶我，总是对别人说我是跟在许暖后面的赖皮狗。
她会在和许暖讲话的时候把我叫过去，说要给我几颗她爸爸在国外带回来的糖。
然后在我伸手去拿的时候把手抽走，糖掉在地上。
她会在我蹲下身去捡的时候嘲笑我：
“哈哈哈哈哈，你们快看，他多像个乞丐呀。”
周围是哄笑声，我甚至听到了许暖的笑。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我愤怒地看着洛依依，把糖狠狠地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她的神色冷了下来，眼神变得凶狠。
我像个时刻担心自己宝贝被偷走的守财奴，因为我已经感觉到许暖快要不属于我了。
明明我才是和许暖一起长大的，她对我那么好，为什么陆寒年一来，许暖就丢下我了呢？
我开始学陆寒年，学习他的笑，他说话的语气。
我用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了一堆和陆寒年相似的潮牌，奈何衣服质感太差，穿起来像一堆破烂。
看到我这样，许暖眼里全是嫌弃，说：“王川，你穿这衣服好丑，不适合你，陆寒年的衣品不是别人能模仿的来的。”
我的心像破了一个洞。
我也毫不意外地被洛依依嘲笑了，她说我是爱模仿别人的丑小鸭。
我真的很疑惑，所以我问她：“洛依依，你为什么这么关注我？我这么让你厌恶，你难道不应该连看都不想看我吗？”
她看着我，一时间没有说话，留下一句“切，没劲”转身走了。
我终究还是弄丢了许暖。
许暖和陆寒年宣布在一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祝福她们。
我站在角落强颜欢笑，心却破了个口子。
洛依依站在我身边，语气得意：“看，她们多般配啊，她们才是天生一对。”
我决定要放下许暖。
我将自己埋进了书里，我想考个好大学，然后离许暖远一点，这样我就不会难过了吧。
高三下学期，陆寒年突然跟全班人告别，说他要去国外读书。
许暖挽留她，结果陆寒年还是和她分手了。
许暖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忍下心里那点刺痛，假装看不见。
高考完的那一晚，我给许暖发了个短信，祝她成绩理想，就当是个告别吧，以后就要各自奔赴远方。
她把我叫了出去，月色下，她神色温柔，她夸我眼睛好看，问我要不要做她的男朋友。
我答应了。
她踮起脚尖，吻了我，她的嘴唇很软，我无数次在梦里梦到过。
我真的好没出息，她向我招招手，我就眼巴巴地像小狗一样围过去了。
洛依依高考之后也出国了，临走前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王川，你会后悔的。』许暖对我真的很好，她好像拿出了百分百的爱意来爱我。
我们读了同一所大学，是当时班里很多人羡慕的一对情侣。
她没再跟我提过陆寒年，好似这个人不曾出现过一样。
我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一起迈入婚姻的殿堂。
直至陆寒年再次出现。
我也再次成了被丢下的那一个。
王川，都说吃一堑，长一智。
这次，你也该长记性了吧。
我给许暖发了条短信：『我们分手吧。』
我托朋友租了一间房子，匆匆地搬了进去。
许暖联系我，电话那头是她埋怨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恼怒和不耐烦：“王川，谁准你搬出去的？谁又允许你提分手了？”
“有意思吗许暖，既然你已经和陆寒年复合了，还来缠着我干什么？”
电话那头呼吸顿了一下，说：“我没答应。”
“我没答应她。”
“是吗？可是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分手了。”
我挂断电话，把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这几日的消极情绪也不可避免的影响了我的工作。同事姜萌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凑过来问：“哟咱们小川最近怎么啦？状态不对啊，和女朋友闹矛盾了？”
姜萌是公司老板的女儿，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她爹无奈之下强把她安排进了公司，想让她历练一番。
“嗐，多大点事儿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晚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她兴奋地跟我说。
姜萌借着带我散心的由头拉我去了一家酒吧。
我没有拒绝，和许暖在一起的时候，她不喜欢我喝酒，所以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喝过酒。
这一次，我想醉一回，然后彻底地忘记许暖。
姜萌见我情绪不高，也收起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在一旁默默地陪着我。
喝到最后，我意识都不清醒了，半趴在桌子上，意识模糊之际，只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王川！”
陆寒年看到了我，惊讶地凑过来打招呼：“王川，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旁边这位是……”
“你好呀，我叫姜萌，是王川的同事。”
陆寒年眼睛眨了眨，扬起一个帅气的笑。
“你好，我是陆寒年，是王川的朋友……”
后面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我醉得太厉害，依稀感觉是姜萌和陆寒年一起把我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人交谈甚欢。
宿醉后的我头痛欲裂，我向公司请了假，在床上窝了一整天，手机索性也关了机。
晚上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我打开门，是许暖。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接我电话。”她化着精致的妆，面容姣好，语气有些抱怨。
“王川，我们回去吧。”
一瞬间，我有些搞不清楚许暖这个人了。
“许暖，我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呢？陆寒年已经回来了，你现在应该高高兴兴地和他在一起才对……”
“我都说了我没答应他嘛！我没和他在一起，小川。”她的神情认真，恍惚间仿佛回到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晚。
我一时没有说话。
“好啊，那你告诉我，纪念日的那晚，你去干了什么？之后的那几天，你又去干了什么？”
“那晚…”她语气有些忸怩，“寒年说他回国了，结果在机场丢了钱包，手机也丢了，好几年没有回国，他熟悉的朋友也不多，所以借别人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有空去接他。”
“所以你就去了？在恋爱纪念日的当晚，你抛下了你的男朋友，就是为了去接你的前男友？”
“然后你一整夜都没有回来，甚至都没有想过给你男朋友发个短信。”
我没有错过她眼神里一瞬间的慌乱。
她握紧我的手：“小川，你相信我，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低头，看见了她手指上的戒指，她的手一缩。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许暖，你真让我恶心。”我挣脱她的手，关上了门。姜萌最近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总是低着头不停地看手机打字，脸上还时不时地挂满笑容。
连我好几次跟她谈工作交接都没听到。
我戳了戳她，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她神秘兮兮地说她遇见真爱了，最近在准备表白，等事儿成了再正式跟我说。
我有些惊讶，平日里她花天酒地，但我还真没听过她对谁这么认真。
我祝她表白成功。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看到许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我最爱吃的叉烧饭，手指上的戒指倒是不在了。
竟然舍得脱下来了。
“王川，这么久了，该闹够了吧？闹够了咱们就回去吧。”
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傲然，仿佛自己不曾有错，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心里一阵疲惫，跟许暖纠缠这么久几乎要耗尽我所有的精力。
我不欲与她纠缠，装作没看见。
她攥住我的手，神色看起来是真生气了。
“王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和陆寒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哦？是吗？可是，陆寒年说你怀孕了呢。”
我漫不经心地抛出一句话。
今天上午我收到了陆寒年的好友申请，通过以后，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发来一张孕检单：
“王川！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暖暖怀孕了！”
“我和暖暖分别这么久，如今我们有了孩子，我真的好高兴。”
“王川，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也会为我开心的吧？”
我静静地看着，然后回了一句：“恭喜啊，祝你们幸福。”
对面就没再说话了。
我看着眼前明显愣住的许暖。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什么事就走吧。”
“是，我们是睡了。”一阵沉默之后，许暖索性也不再装。
“可是，就跟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自己喜欢的人是你”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哭腔，听起来尤其可怜。
“我和陆寒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王川，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
我一时没有说话，我实在是被许暖的发言给惊到了。
自己这么多年的喜欢竟像个笑话。
“陆寒年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小川，你等我。”
她转身离开。
上班的时候，同事小曹给我发了个视频链接，跟我说有一个惊天大八卦。
我点开，视频的主人公正是姜萌和陆寒年。
视频里姜萌眼底闪烁着泪光，深情地向陆寒年说自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
陆寒年一脸惊讶，一幅不明所以的表情。
“姜萌，你在说什么？我一直把你当妹妹啊，我们怎么会在一起？”
话一出，姜萌娇羞的脸色当即变了：
“操，陆寒年你耍本小姐玩儿呢！”
“你见过谁家哥哥妹妹接吻上床的？”
周围的观众都惊讶了，一脸吃瓜的表情。
陆寒年发现在直播后，惊慌失措地来夺手机：“别拍了，快停下，别拍了！”
视频一经传到网上，底下网友纷纷评论吃瓜：
“这男的一看就是个爱装的，还我一直把你当哥哥这种老掉牙的借口都搬出来了，电视剧里都不这么用了。”
“还真以为自己是电视剧男主呢？”
“啊呸，渣男！”
“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啊，有点像前段时间在国外很火的那个跳舞的博主。”
底下网友回复：“对对，是不是那个叫‘流年’博主？我还挺喜欢他视频的，可惜翻车了。”
“考古回来了，视频里的女生前几年一直在国外，是个跳擦边舞的博主，但是前段时间被爆料出脚踏多条船，还被一个五十多岁的富婆包养了，当时闹得还挺大的，在国外混不下去了就灰溜溜地跑回国了呗。”
我静静地看着舆论发酵，心里没太多波澜，只觉得好笑，不知道是在笑许暖还是在笑我自己。
许暖换了个手机号给我打电话，想约我出来见一面。
我不想见她，也没有回复。
晚上的时候她又过来了，喝得醉醺醺的，脸颊泛着红，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王川……老公，我知道错了。”
我的心一颤。
我没想到竟然还能在她嘴里听到老公这个词，毕竟曾经的我是真的奢求过成为她的丈夫。
以前是我瞎了眼，如今我只想离的她远远的。
她扑进我怀里，踮起脚尖想要吻我。
我偏头躲开了她的吻。
“许暖，我想听你告诉我，高考结束的那一晚，你是因为真的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的，还是因为和陆寒年赌气？”
“你夸我的眼睛好看，是真的觉得我的眼睛好看，还是因为我的眼睛和陆寒年的眼睛像呢？”
我轻轻地说，
“许暖，在你吻我的那一刻，你心里想的究竟是我，还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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