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我惹了裴玄清的心上人不悦。
他便将我送去郊外庄子上学规矩。
去外庄那日,我被吓得哇哇大哭。
就连贴身婢女也磕得头破血流,只求裴玄清将我留下。
可裴玄清不为所动。
他冷言:“等她学会了规矩,再回府也不迟。”
直到,裴玄清奉旨查案。
他看见死者手腕处熟悉的梅花胎记,竟彻底疯了。
裴玄清将我送去外庄的第二月,我死了。
我的魂魄剥离身体。
慢慢飘到了威远侯府上空。
人人奉承的京中新贵裴玄清刚回府。
他身上的官袍还没来得及脱下。
夫人林令仪便双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求夫君相救!”
裴玄清脸色一变,忙扶她起来:“这是怎么了?”
林令怡哭得梨花带雨,双颊涨红,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裴玄清只能将目光转到她的贴身丫鬟上。
男人蹙眉,语气严厉:“到底出了何事?”
丫鬟跪下连连磕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
原来是林令仪的亲弟弟不慎打死了人,被告到衙门去了。
“夫君...求您救救子正!”
“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要是子正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愿独活!”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死的是她亲弟弟。
裴玄清官任大理寺卿,京中命案都要经过他审案宣判。
他震惊:“子正打死了何人?”
林令仪垂眸,她捏着帕子落泪:“听母亲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闻言,裴玄清松了一口气。
他说:“你放心,我会尽力保住子正。”
林令仪还不放心,她仰头望着裴玄清,眸中泪光点点。
“会不会影响子正今年的秋闱?”
她忧心忡忡,毕竟官宦人家的儿子最重视仕途。
裴玄清亲手为她系上披风,安抚道:“放宽心,一切有我。”
话音刚落,林令仪红了眼眶,抱着裴玄清啜泣:“多谢夫君。”
她一向清冷矜贵,突然露出小女儿的姿态,让裴玄清极为受用。
“子正好歹是我的小舅子,我自然要帮他。”
两人正是浓情蜜意时,外头传来消息。
侍卫说,御史王大人上奏参太傅教子无方,纵容小儿子打死民女。
陛下震怒,已下旨命大理寺彻查此案。
林令仪闻言,身形一晃,跌入裴玄清怀中。
她眸中破碎,近乎绝望。
裴玄清心疼至极,忙叫人扶妻子回屋歇息。
而他则匆匆赶往大理寺。
我的魂魄也不受控制跟随他飘去。
几位下属等候多时,他们都知晓太傅是裴玄清的亲岳父。
“仵作已经验过,死者为一女子,尚无父母至亲前来认领。”
“且死者身着粗布麻衣,身形极为削瘦,应当是穷苦人家的女儿。”
堂屋的正中央摆放着尸首。
裴玄清上前掀开白布,露出死者血肉模糊的脸颊,以及血迹斑斑的身躯
露出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不像是新伤。
如此惨状只怕连至亲也会认不出。
也难怪裴玄清没有认出来,那个人是我。
是与他相伴了十年的女子。
我呆呆望着自己的尸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原来自己死得这样难堪,发黑的血迹与泥土混合黏在一起,发丝上满是草木灰。
又想起临死前的折磨与疼痛。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饶是裴玄清见惯了凶杀,也忍不住蹙眉。
我看见他眸中竟闪过一丝怜悯。
我自嘲笑了笑。
裴玄清对我恨之入骨,若他发现死者是我。
想必会大摆三日流水宴庆贺。
庆贺他堂堂威远候终于摆脱了累赘。
裴玄清将白布盖好,淡漠道:“找个好地方埋了。”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给她换一身干净衣裳,再请两个和尚念经超度。”
几个下属连连应下。
只是等裴玄清一走,我听见其中一人说。
“我去请相国寺的和尚。”
另一个啐了一口:“这种晦气玩意儿也配?草席一裹,扔去乱葬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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