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丈夫独自一人回家过年。
原本应该正月初八就回来。
可元宵节都过了，他还不愿回来。
电话里他一直拖着不肯回家，我没办法就亲自去了他老家找他。
结婚两年我没有去过他老家，便向村民打听。
我顺着村民指的方向一直走。
竟然走到了山上的坟堆。
觉得晦气正想往回走。
没想到发现了丈夫的照片和名字出现在墓碑上。
仔细一看，上面刻着丈夫五年前就死了。
那这两年和我朝夕相处的人是谁？
1
“林易森，这年都过完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打电话问回老家过年的丈夫林易森。
我和林易森都是独生子女，所以婚前就讲好了，过年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林易森说好了正月初八就回来，可现在正月十五都过了，林易森还磨蹭着不肯回来。
“我这信号不好，一会再说吧！”
没等我回话，林易森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我觉得有些奇怪，回想起去年林易森回老家，我们还可以视频通话，怎么到了今年就信号不好了呢？
女性的第六感让我发觉不对劲。
我直接上网订了最早一班的动车，打算去老家找林易森。
林易森的老家距离我们现在定居的城市不远。
动车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出站后转大巴的时间，不到三个小时，我就到了林易森的老家。
我站在村口给林易森打电话，想着让他来接我。
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过来，人生地不熟的。
没想到打了五六通电话，林易森都没有接。
我挂了电话，问路边摆摊的大婶。
“大婶，您知道林易森住哪里吗？”
原本笑脸盈盈的大婶听清楚我说话后，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朝我挥了挥手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继续往村里走，看到位大爷。
我又走上前礼貌地问大爷：“大爷，您知道林易森住哪里吗？”
大爷耳背听不清我问什么。
我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一旁路过的大妈听到我说的话，停下脚步问了句：“林易森？”
见我点头后，她朝大爷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方言。
大爷突然暴露，冲着我吼道：“呸呸呸！刚过完年就说这不吉利的话！”
面对突然暴怒的大爷，我一下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仔细思索我刚刚的话并没有任何不敬。
大妈见我满脸疑惑，晦气地挥了挥手道：“这年刚过完，提那个死人做什么！呸呸呸！”
死人？
我听到大妈这么说，结合大妈和大爷的态度，认为这是他们对林易森的辱骂。
但想想觉得不对劲。
林易森性情温和，待人彬彬有礼，怎么会让人那么痛恨？
我正想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是林易森打过来的。
“欣欣，我到家了，你怎么不在家里？”
挂了电话后，我就往家赶。
还好两座城市隔得不远，天还没黑我就回家了。
回到家后，林易森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
见我回来，好奇地问我去哪里了。
“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去你老家了。”
我边换鞋边说，说完直接走到林易森面前，想着这么多天没有见面，想要抱一抱他。
以往我们超过一天没有见面，都会抱一抱。
可这次我伸手抱着林易森，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我，而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我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林易森才反应过来，回应我的拥抱。
“你怎么了？”
我觉得他不对劲。
林易森推了推眼镜，解释自己太累了。
林易森紧张的时候，就会做出推眼镜这个动作。
“那吃完饭我来洗碗，你早点休息吧！”
这一顿饭，林易森沉默不语，一直低头吃饭。
按道理说这么久没见，我们一定会有说不完的话。
可现在却是我拼命地说，林易森一直心不在焉地，敷衍地回应我几句。
“很奇怪，我今天跟你们村的人打听你们家的地址，还挨骂了！”
林易森原本不知在想什么，听到我这么说，立马警戒地看着我道：“他们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道：“方言我听不懂，他们为什么生气啊？”
听我这么说，林易森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替我夹了一块鸭肉，缓缓说：“当时村民占地，我们家和一些人闹矛盾，结下梁子了！”
我听他这么解释，觉得挺合理的，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晚饭过后，林易森早早洗澡回房。
我在厨房里洗碗，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突然想到，从林易森老家回来的动车好像一天只有一班。
我怕自己记错了，打开APP确认了一遍。
的确只有一班，如果林易森要从老家回来，只能是和我坐同一班动车。
那他怎么会提前回来了呢？
结合他这次回老家的不对劲。
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房间里的动静。
听到林易森洗完澡躺床上的动静，我计算着时间。
半个小时后，确定林易森睡熟后，我偷摸着打开房门。
和林易森在一起到结婚，我都没有查过他的手机。
在外人看来，林易森就是一位完美丈夫。
每天上班回家两点一线。
回到家里也会帮忙做家务。
所以我对他很放心。
但这次的不对劲，让我的心慌得厉害。
右眼皮一直狂跳，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
林易森有大事瞒着我。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以往林易森手机都会放在床头柜上。
可今晚，床头柜上并没有手机的踪迹。
我一边寻找手机的下落，一边自我安慰不要太敏感。
林易森的手机放在枕头下。
此刻他枕在枕头上，我无法抽出他的手机。
我躺在床上，聆听他的呼吸声，估摸着他应该睡熟了，冲动战胜了理智，伸手就要去拿他枕头下的手机。
就在我要触碰到手机时。
林易森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盯着我道：
“你在做什么？”
2
明明上一秒还伴随着轻微的鼾声，下一秒就清醒过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我手机不见了。”
林易森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是在判断我说的是不是谎话。
接着他伸手到他枕头底下摸了摸，拿出我的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手机，松了口气。
还好我提前将我的手机放在他枕头旁。
“别玩太晚，我先睡了，晚安。”
林易森像往常一样跟我道完晚安，转个身继续睡。
我注意到他趁着转身的功夫，将枕头下的手机往反方向推。
他的手机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但我现在是肯定。
我一夜无眠。
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我和林易森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难道他真的出轨了？
第二天林易森出门上班后，我就溜进他的书房，翻箱倒柜找寻线索。
既然拿不到手机，那我就从其他地方找线索。
书房平时都是林易森待的地方。
我很少进去。
我打开书房里的柜子，一个个翻找。
终于在最深处找到了一个上锁的铁盒子。
还好这锁工艺粗糙，我拿根铁丝就撬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女孩的背影。
女孩穿着校服站在操场上。
这女孩是林易森的同学兼白月光？
我记得林易森跟我说过，他初中高中都是在村里的中学读的。
那这位女孩应该就是他的同学。
一张照片，拿铁盒子锁着，还藏在柜子深处。
足可以见这女孩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盯着这张照片看，心里总觉得慌得厉害。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女孩和林易森的关系超乎我的想象。
我拍下这张照片，将一切恢复原位。
要解开心里的困惑，看来只能再去林易森老家一趟。
到了林易森老家，我直接去了村里唯一的中学。
我跟门卫大叔说我是这里毕业的学生，想来看看当年的老师。
门卫大叔很热情地让我进去，并且告诉我教师办公室在几楼。
村里的中学不大，学生也不多。
老师应该会记得照片上的人。
我站在办公室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请进后，我才推门进去。
里面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女老师。
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将拍下的照片打开给她辨认。
女老师戴上老花镜，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命苦啊！”
听女老师的口气，是认出了照片上的女孩。
我趁热打铁问她这个女孩的信息。
没想到女老师只是摇了摇头说：“她的事我不能说，你去问别人吧。”
听到女老师这么说，我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这个女孩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见女老师不愿再多说什么，我换个思路，问道：“老师，你认识林易森吗？”
听到这个名字，女老师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顿了顿，回答的话还是跟刚才一样：“他的事我不能说，你去问别人吧。”
两次的回答都十分奇怪。
看来照片上的女孩和林易森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上课铃响了，女老师拿起桌上的课本道：
“我要去上课了，请回吧。”
我不甘心没有得到答案，直接开门见山地跟女老师说：“老师，我是林易森的妻子，林易森和照片上的女孩究竟有什么事？”
女老师原本拿着课本要离开，听到我的话，停下了脚步，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我：“你是林易森的妻子？”
见我点了点头后，女老师嘴里含糊地说了句：“造孽啊。”
看到我真诚的目光，女老师总算松口告诉我：“你到后山去看看吧。”
说完，女老师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办公室。
我来到了后山。
后山荒凉，路两边不是杂草就是坟堆。
难道那个女孩死了？
我仔细辨认着坟堆前墓碑上的照片。
就在我一个个寻找可疑的人像时。
我竟然看到了林易森的照片出现在墓碑上。
3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墓碑上贴的照片是林易森。
我看上面刻的名字，也是林易森三个字。
底下记录着他下葬的日期。
五年前？
不可能啊。
我就是五年前认识林易森的。
我们明明早上才见面，我还送他出门上班。
他怎么会五年前就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拿出手机拍下墓碑，正要发给林易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就接到了林易森的电话。
“易森，我看到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
“请问你是林易森的太太吗？”
“我是！”
对方确定我的身份后告诉我，林易森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听到林易森出车祸的消息，我更加疑惑。
如果林易森此时因为出车祸躺在医院，那这个坟墓是谁的？
但现在不是我纠结的时候。
我急忙往回赶。
还好我赶上了唯一一班回去的动车。
下了动车后，我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问护士才知道，林易森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转到普通病房。
我走进病房，看到了出现在病房里的公公婆婆。
婆婆正在给林易森削苹果，公公一碗汤面吃了一半。
不可能！
从老家回来的动车只有一班。
我下了动车是直接打车到医院的。
公公婆婆只可能和我同时抵达医院，不可能比我早到。
从那苹果和那碗汤面可以看出，两位老人家至少来了半个小时。
婆婆见我那么晚才过来，语气不满地说：“从家里过来需要那么久吗？我们从老家过来都比你先到！”
一旁吃面的公公听到婆婆这么说，不悦地“哼”了一声。
“爸妈，你们从老家赶过来辛苦了。”
我特意加重“老家”两个字。
婆婆阴阳怪气地说：“哪有你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从老家赶过来的！”
我听后并没有回应。
走到林易森病床旁，确认了上面患者信息写的是“林易森”三个字。
婆婆一边削苹果一边指责我。
气撒够了，正好公公面也吃完了。
“你在这里照顾吧，我们要回老家了。”
说完公公婆婆就要往外走。
我拦住他们说：“爸妈，外面都天黑了，留在这里住一晚吧。”
“好……”
公公欣喜地想要答应，被婆婆瞪了一眼。
“不用，我们坐动车回去！”
婆婆说完，毫不客气地拽着公公离开。
我送他们走出病房，隐约听到婆婆低声警告公公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打什么主意！”
我重新回到病床旁，看到了林易森的手机。
这是一个好机会。
我拿起他的手机。
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我毫不犹豫地输入他的生日。
不对。
输入我的生日。
也不对。
脑海中闪过一串数字。
我尝试输入，没想到手机解锁了。
那数字是墓碑上刻着的下葬日期。
我发现那串数字居然能解锁手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林易森的微信没有什么可疑的对象。
打开团购app还有外卖app，也没有异常。
我点开淘宝，看到大数据推荐的商品，全是女性用品。
这能说明他搜索过这些女性用品。
可他的购买记录没有任何女性用品的痕迹。
这让我想不通为什么。
我退出淘宝，打开相册。
相册里几乎都是我们的合照。
有几张是他和公公婆婆的合照。
我点开这几张照片反复打量，他们三人的站位十分怪异。
他们就三个人，可以并排站一起。
可却没有，公公婆婆坐在前面，林易森站在婆婆身后，旁边空了个位置。
像是少了一个人。
我注意到这几张照片都是这样。
我点开照片详情，注意到这些照片拍摄的日期居然就是墓碑上下葬的日期。
最早拍的那张照片，是五年前。
也就是每年的同个日期，他们一家三口都会拍一张全家福。
我仔细观察每一张照片。
想从照片里找到什么线索。
我发现其中一张照片角落有一个眼熟的药瓶。
我将照片放大，认出了那个药瓶。
我和林易森结婚没多久，有一天半夜我醒来，发现林易森在客厅里吃什么东西。
林易森发现我后，心虚地将药瓶藏在身后，说那只是维生素。
当时我也没多想。
只不过这个药瓶上的文字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像是泰文，所以我才会有点印象。
我将药瓶截图发给我做代购的闺蜜，让她帮我查查这是什么药。
半个小时后，闺蜜给我发来消息。
“欣欣，这好像是提高雄性激素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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