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在我28岁生日这天，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我赶紧给妻子打电话，却被她一阵嘲讽。 “这么点小事，能不能不要打扰我？” “假装离婚而已，你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 电话那头，隐约可以听到一个男人亲密的声音。 没过多久，陈默发了个朋友圈。 “感谢知许的帮助，我终于能搬进大房子了！” 要是以前，我可能会直接去找宋知许问个明白。 但我现在真的累了。 -- 照片中，是交握的双手，和宽敞的大平层。 那是我妈的遗产。 宋知许为了能让陈默住进这栋房子，真是煞费苦心。 先和我离婚，再分割这栋房产。 可她却没有想过这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念想。 我凝视着手中的手机，又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离婚协议书。 微微发愣，最终还是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直到深夜，宋知许才带着一身烟草味踏入家门。 一进门，便不由分说地倒进了我怀里，声音还带着明显的酒意。 “亲爱的，我今天好累啊。” 我皱着眉头，将她推到沙发上，她的接触让我略感烦躁。 宋知许立刻显出一抹愠怒，语气中充满了不快。 “赵雷，你能不能不要再胡闹，我真的很累！你就不能多理解我一点吗！” 原来她是知道我会不痛快的啊。 我盯着她，一字一顿： “千方百计把我的房子送给小情郎，确实辛苦！” 宋知许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对她说话。 毕竟以前她只要对我说句软话，我都能开心上好几天。 那时候的我对她，是要月亮都不会摘星星的那种。 只是我终于知道，单方面爱恋是换不回两心相许的。 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这么对她。 宋知许眼眶通红，声音里掺着委屈。 “陈默家破产了，难道要让我看他流落街头？” 说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款手表： “这可是我特意去商场给你挑的，你就非得这么不依不饶地和我闹吗？” “赵雷，你是个男人，能不能不要天天猜测这个，怀疑那个！” 一枚装饰精美的手表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面无表情，脑子里却只有照片里陈默手腕上的手表。 宋知许专门拿了陈默的赠品回来哄我。 我应该庆幸吗？ “我金属过敏，不戴手表。” 我把茶几上那叠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往她面前一推。 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我已经签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离婚手续？” 宋知许感到一丝惊慌，试图拽住我。 “亲爱的，我只是想帮帮陈默，等过完户，我们马上就复婚，好不好？” “要不然，你把房子直接过户给他，我们不离婚了？” 我气笑了： “我已经决定了，离。” 2 这句话就像炸弹一样，点着了宋知许，她双眼圆睁，手指几乎戳到我的鼻尖，声音尖锐地骂道。 “赵雷，你够了！自从我们结婚以来，家里的大小事务哪一项不是我在操持！” “你呢？除了赚钱，还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陈默只是我的哥哥，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 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我不过是看着陈默可怜，又想着这么多年的情谊，才给他找个住处。” “你就非要因为这点小事和我过不去？” 我冷笑出声。 “找个住处，需要离婚吗？” “需要我妈的房子吗？好可怜啊，不能租房，只能住大平层吗？” 宋知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尖叫道： “租房？你怎么忍心！” “一个死过人的凶宅，只有你会当个宝！” “更何况，等他东山再起，这房子也会还给我们的。” 看着宋知许振振有词的样子，我双拳紧紧握着，指甲嵌进肉里。 “想离婚可以，但是离了以后就别找我了。” 宋知许正欲反驳，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 我一听就知道是陈默。 永恒之心，他的专属铃声。 宋知许几乎是立刻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声音虚弱无力。 “知许，我好像感冒了，你能过来送我去医院吗？” “对不起啊，刚让你回家，有麻烦你过来。 你和雷哥也说一下，不要让他误会啊。” 宋知许轻声地哄着陈默： “不会的，我马上就到！” 宋知许拿起钥匙就要出门，却被我叫住。 她一脸愤怒：“赵雷，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闹啊？” 我气笑了：“下雨了，你没带伞。” 宋知许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句： “亲爱的，我把他送到医院就回来，很快的。” 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也打算离开了。 我的手里一直拿着雨伞，可她丝毫没有在意。 她的心里只有陈默。 我叹了口气，喊了兄弟一起喝酒。 李强到了，看到我的第一眼，半开玩笑地说： “又被嫂子赶出来了？” 我把那份离婚协议书给他指了指。 “我要离婚了。 李强气疯了：“你陪她一起白手起家，现在发达了她想抛弃糟糠之夫？！” “要不是你放弃事业陪着她，她也配当上老板？” 3 李强继续说着，话语中充满了讽刺。 “当初我们劝你都不听，被卸磨杀驴了吧。” 我苦笑着，指了指其中的一行。 “她不是把公司留给我了嘛！” 李强恨铁不成钢地望向我， “对，拿走了两年的分红，就留一个空壳给你！” 我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 “没必要了。” 钱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和宋知许相伴走过的这十年。 从大学走向社会，从相识相知，再一起步入婚姻。 这些感情都没有，钱还有什么意思呢？ 第二天起来，我就看见手机上闪烁着几条信息。 有陈默的，也有宋知许的。 我先点开陈默的微信，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找我。 “雷哥，昨晚不好意思，一点小感冒，还让知许耽误了一晚上。” “我劝过知许了，让她回家，但她就是担心我。” “我替她给你道个歉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再为难知许啊。” 看着这些茶里茶气的微信，我真的很无语。 又点开宋知许的微信，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股怒火。 “赵雷，我们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迁怒旁人。” “陈默病着，还想着你。” “你倒好，一句话不回，让陈默担心了一晚上。” 还没看完，就接到了宋知许的电话： “陈默说，今晚在天鹅湖摆一桌，你记得来。还有，吃完饭赶紧去办离婚，我还等着过户呢！” 说完又飞快地挂掉了电话，不给我拒绝的余地。 晚上我来到了天鹅湖。 宋知许早已站在楼下，身边还站着陈默。 “所有人都在等你，快走吧。” 说罢，就和陈默相携走入电梯。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他们才是亲密的夫妻，而我，只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陈默在一旁劝道： “雷子肯定是有事耽误了，肯定不是故意的。” 宋知许一嘟嘴： “什么事情有你请吃饭重要啊，我看他就是想给你下马威。” 陈默回头对我一笑，像是在表达歉意，又像是在宣告什么。 4 我只觉得无趣极了。 进了包厢才发现，竟然来了很多人。 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 看到我们进来，很多人都迎了上来。 老张走过来，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这次可真是姗姗来迟，待会儿得自罚三杯。” 老张的主动示好，实际上是在大家面前抬高我。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应道： “最近公司事务繁重，连续忙碌了好几天。” “听说你最近打算将分公司扩展至金华，真是可喜可贺。” 老张再次抛出了几句场面话。 我轻轻一笑，透露出一丝玩味： “确实有这样的计划，但结果如何尚不可知。” 话音刚落，宋知许就迈着大步走近，目光中带着不满地审视我： “你打算去金华？我怎么不知道？我允许你去了吗？” 我转过头，静静地观察着他那愤怒的面容。 周围的空气似乎再次凝固。 宋知许仍旧大声地质问，而老张则硬着头皮尝试缓和气氛，邀请我们去打牌。 很快，几个男士组织起了一个牌局，宋知许坐到了我的旁边，罕见地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我已经和陈默谈过了，等过两年，他情况好转，就把房子还回来。” “你也别生气，我们两个月后就复婚。” “一个死过人的房子，换回来一个死心塌地的媳妇，你很划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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