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妈妈讨厌我，因为她是被迫嫁给我爸爸的，小时候，只要她和我爸爸吵架，总会打我出气。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至少，她还愿意给我做饭养我，过年了，还愿意给我买新衣服。
　　从小我就很现实，只要给我吃穿钱花，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爸爸却十分恨我，因为我毁了爸爸的第二个家庭。
　　爹不疼，妈不爱的，我一直怀疑，我是不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在我大学那年被打破了。
　　大学刚毕业那年，我本来可以留在大城市好好发展，可我妈妈却打来了电话：
　　“你回来吧，你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我们要离婚了！”
　　我连夜坐了火车赶回了家。
　　回到家中，爸妈已经打成了一团，家里面的东西，也都摔得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弟弟妹妹缩在墙角，抱作一团一直在哭。
　　后来，我小姨和姨夫来了，才把他们拉开。
　　爸爸当时就摔门离开了，只留下妈妈和我们。
　　妈妈也把自己关在屋中一个劲儿的哭，小姨这才拉着我的手说：
　　“小染啊，你是老大，如今，家里面成了这样，你可一定要照顾你妈和你弟弟妹妹啊。”
　　而我，早就憋了一股气了，问着：
　　“小姨，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唉，小染，说实话，你爸爸这几年在外面，一直有女人，我们都知道，只有你妈不知道，原本就一直瞒下去，也挺好，可是，今年你爸爸外面那女人，像发了疯一样打电话骚扰你妈，所以，你妈就知道了。这不就闹翻了嘛！”
　　小姨一边叹息，一边说，
　　“男人只要有本事，外面必然有女人，大家都心照不宣。可这次，是外面那女人，太过分了！”
　　“那女人干什么的？在哪儿？”
　　我追问着。
　　其实，在我上高中那会儿，也有同学告诉我说，我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可是我不相信，也一直没告诉我妈，没想到，这事到现在，终于是瞒不住了。
　　“这，小染啊，原本是不能告诉你的，可是你这么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最好别冲动啊。那女人啊，叫玉芬，在县城东头开着一个饭店，听说，和你爸爸还有一个女儿呢！”
　　小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告诉了我。
　　我小姨和姨夫走后，我单独走进妈妈房间，看着妈妈哭得上接不接下气的，就难受，问着：
　　“妈，你真想离吗？”
　　我妈哽咽着说：“我也不想离，可我就气不过！当初他追我的时候，我根本就看不上他，要不是你外公外婆一直劝我结果，我才不嫁给他。自从嫁给他，这二十多年，我一直都没二心，一心一意为你们，可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在外面找女人！我都还没找呢，他就先找了！呜呜呜......”
　　我坚定地劝道：“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俩离婚的。”
　　我原本不想惹事的，可是，接下来三天，我爸爸妈妈还是一直打，一直吵，我劝都劝不住。要不是有我还能做点饭，弟弟妹妹都快吃不上饭了。
　　听着他们无止无休的吵架声，终于，我忍不了了，吼道：
　　“行，你们打你们的，我去打那个女人去！”
　　然后，我也摔门而去。
　　2
　　大夏天的，我只穿了一件长裙，外加一双帆布鞋，就怒气冲冲地冲到那饭店了。
　　站在饭店门口，瞧着里面熙熙攘攘的食客，说实话，我还是有点犹豫的，真要进去吗？
　　可是，一想到我妈整日以泪洗面，吵得快塌了的家，我便再也忍不住，冲了进去。
　　我坐到一个空位上，服务员来问我吃什么，我冷着脸说道：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那服务员一听，脸色一变，就知道我是来找茬儿的，便小跑着到后堂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妖艳，打扮时髦的女人坐到了我的对面。
　　我看着她，说实话，她长得真没我妈十分之一的漂亮，真不知道我爸爸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可是，她一开口说话，我就瞬间懂了。
　　“小染啊，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温柔，嗲里嗲气，宛若林妹妹一般楚楚可怜。
　　难怪我爸爸会一直跟她好。
　　因为比起这个女人，我妈可一直没给过我爸好脸色啊。
　　但是，我是为我妈而来的！
　　“啪”！
　　我直接拿起桌子上的瓷醋小壶，便朝那女的脸上砸了上去。
　　瞬间，饭店中的服务员全冲上来按住我了。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发了疯似的打人，砸东西，把这些服务员推开后，就冲到那女人那儿开始“啪啪啪”地打脸，还死拽她的头发。
　　整个饭店乱成了一锅粥，一些食客也生怕殃及池鱼似的，仓皇跑了。
　　饭店外，也围满了人，都趴在窗户那睁大眼睛地看着里面的我们。
　　我感觉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全空了，只知道发疯了的打，其他的全都不知道了。
　　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一个大学刚毕业的人，初到社会，怎么能知道这社会的险恶，只见那女人趁机打了一通电话之后，几分钟的功夫，饭店里面便进来了三五个粗壮汉子，硬是将我拉开。
　　社会人儿啊！
　　眼瞅着我就要吃亏了，又冲进来一条身影，照着那女人的头发就拽了上去。
　　瞧着那个冲进来的人，我的眼瞬间红了，是我妈。
　　原来自从我出来后，我妈就一直担心我，一直在身后跟着我啊。
　　于是，我们母女俩便合起来，将那女的打了一顿。
　　可也没打多久，门外响起了警鸣声，警察来了，便将闹事的我们连着那女人都带走了。
　　而我爸爸，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在某个地方，正恨恨地看着我们母女俩。
　　尤其看着我，快恨死我了！
　　上警车后，我妈突然和我说了一句：
　　“小染啊，以后可不敢这么冲动了，虽然他是你爸爸吧，可你这么做，他也会恨你的！”
　　“啊？”
　　年少无知的我，还不懂我妈这话什么意思。
　　可没想到，我妈这话，一语成谶。
　　从这天开始，我爸爸便对我展开了长达十年的，疯狂的报复！
　　我和我妈妈被带到警车局，警察做了详细笔录之后，刘叔叔就代替爸爸来接我们来了。
　　刘叔叔是爸爸的好朋友，也是一路的劝我，可千万别这么冲动了，否则，一立案，我就有案底了，会影响我这个大学生的前途的。
　　前途什么的，我才不在乎，我当时只在乎家里面能不能平静下来，能不能变回像以前一样。
　　可惜，永远都变不回去了。
　　我和妈妈回到家中的时候，爸爸二话不说，迎面一耳光，就先抽了过来：
　　“你特么地，就是个个祸害！早知如此，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把你给掐死！”
　　3
　　轰！
　　爸爸的话，瞬间像一道晴天霹雳一直，将我给霹傻了。
　　我是，祸害？！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我妈妈就又动手了。
　　我妈妈一把就将我爸爸推到一边，破口大骂：
　　“你干什么？怎么动手打人，别打我女儿！”
　　然而，
　　“啪！”
　　我爸爸竟然又打了我妈一耳光，还骂道，
　　“老子打得就是你们！你们这一对蛇蝎心肠的母女！你们俩可真是狠毒了，竟然把小芬的脸给挠得血淋林的，你们怎么下得去手？！老子真是看错你们了，小丽，本以为你是个善良的女人，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毒！”
　　轰！
　　爸爸的话，又像一道晴天霹雳一样，将我和妈妈都霹傻了？
　　“什么？你说什么？不不......没有，爸爸，我是去砸她饭馆，打她了，可是，我和妈妈根本没打她的脸啊，怎么可能会把她的脸给抓伤啊？不可能！”
　　我急得赶紧解释，忍不住地，哭得稀里哗啦的。
　　“对，我和小染是去闹事了，可惟独没打她的脸！啊，我知道了，是她自己把自己的脸抓伤的，就是为了诬陷我们！赵建国，怎么，你不相信我们是不是？你相信外面那个女人？”
　　妈妈也怒吼着解释，
　　“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狠毒！赵建国，你眼瞎了是不是？！怀疑我们？！”
　　“胡说八道！哪个女人能把自己的脸抓了？不是你们母女还有谁？！”
　　爸爸根本不相信我们说的话，还一个劲儿的骂，
　　“你女儿可真随你啊！一对狠辣不要脸的蛇蝎女人！老子竟然和你们住在一起，和你结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早知如此，老子当初绝不会娶你！”
　　杀人诛心！
　　爸爸的话，比诛心还要残忍！
　　“赵建国，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妈妈瞬间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身体还摇摇欲坠，红着眼，哽咽地说道，
　　“赵建国，当初，我本来就不想嫁给你，是你硬是死缠烂打，三天两头的往我家送东西，所以我爸妈才逼着我嫁给你的！当初可是你主动的啊，现在，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赵建国，你真不是个东西！既然你这么说，那行，离婚吧，离！”
　　“离就离，你以为老子不敢离吗？”
　　爸爸也怒了，直接摔门而去。
　　刘叔叔也赶紧追上去劝。
　　此刻，家里面就只剩下了我们母子四人，我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哭累了之后，我妈妈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面，任谁叫都不出来。
　　我也躲到自己的卧室哭去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不是，我做错了？！
　　年少的我不知轻重，尚不知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影响力有多大，当时只是想着，能保护好这个家。
　　可惜，事与愿为！
　　当天晚上，我爸爸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去陪那个女人去了吧。
　　第二天我去喊我妈，结果，我妈的卧室依旧锁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突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打电话，把我的姨姨、舅舅、姑姑，姑夫们，能来的，全喊来了。
　　我的舅舅、姑夫、姨夫们硬是把我妈卧室的门撞到，这才看到，我妈割腕了。
　　我妈躺在床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那手腕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醒目的鲜血流了一地。
　　“快，快送医院！”
　　我家亲戚们立刻就把我妈送到医院去了，经过一番抢救后，我妈终是保下了一条命。
　　直到我妈住院的第三天，我爸爸才不情不愿地来到了医院。
　　那时的我爸，显得更憔悴了，胡子一大把，两个大黑眼圈，嘴唇干巴干巴的，一身的烟味儿。
　　我想关心我爸几句的，却被我爸爸瞪得不敢再说话。
　　我能感觉得到，我爸爸还在恨我。
　　我妈经过这么一遭之后，也对他死心了，抹了两眼泪水，问道：
　　“你来这儿干什么？是不是看我死没死啊？可惜了，我没死，让你失望了吧！还是说，你等不及要离婚去找那个狐狸精了？行，我同意，什么时候离？离婚的话，你净身出户。房子，孩子，都是我的！”
　　我爸爸沉默一阵之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道：
　　4
　　“不离了。”
　　我爸爸咬牙切齿，强忍着怒气和怨气，说了出来。
　　我能看得出来，我爸爸是很想离的，他的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几乎都快把牙齿咬碎了。
　　可是，他最后的选择，还是不离。
　　我很高兴我爸爸做这样的选择，原本以为，他还是舍不得我妈和我们的，结果，我爸爸却又补充道：
　　“为了我儿子，我不会离！除了小染外，那两还小，我不能不管他们。等他们都成，人了，都有家了，再给我儿子找到工作了，再离！到时候，你们谁也拦不住我！”
　　听到我爸爸的话，我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原来，不是为了我妈，也不是为了我，而是因为我弟弟啊！
　　也对，他外面那女人没给他生下儿子，就我妈给他生下儿子了，作为一个传统的重男轻女的男人，他当然得选择儿子。
　　我妈听到我爸这话后，“噗嗤”一声，也冷笑了起来：
　　“赵建国，算你聪明！算你还有点良心！你不离了，想继续过，行，那你就得和那女人断得干干净净的，若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和那女人有来往，我就让儿子不认你这个爸！”
　　原来我妈也早算好了，早就算到我爸爸不可能丢下他宝贝儿子的。
　　所以，其实，无论我闹不闹事，搞不搞那女人，因为我弟弟的原因，我爸爸都不会离婚的。
　　我瞬间感觉我像个傻子一样。
　　我这么一闹，直接把我爸爸变成我的仇人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我是他亲闺女，他就是再恨我，又能把我怎么样？
　　至少，我为我妈，出了一口恶气！
　　可我，还是想错了！
　　我妈出院后，好像生活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我砸饭店那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我爸和我妈相处，还是有些摩擦吧，但好像他们达成了默契一样，从此再不提那个女人的事情了。
　　可即便如此，我爸爸每次回来，看着我和我妈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仇人一样，双眼中充满了恨意。
　　而那个女人，也成了我爸和我妈两人心中的刺，更是禁忌！
　　不过我也很好奇，我爸爸到底和那女人怎么样了？
　　后来，我听我小姨说，我爸爸给那个女人赔了好多好多钱。
　　那女人，因为我闹了这么一场，在这小县城，她是混不下去了，便带着那个说是我爸爸女儿的孩子，两人一起离开这小县城了。
　　本以为，生活终于能恢复正常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能继续过幸福的生活了。
　　可我还是想错了，这才是我灾难的开始！
　　从那时起，我爸爸便天天开始折磨我，非打即骂。
　　他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我骂一顿。
　　祸害！神经病！妨主货！
　　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是了，我把他的第二个家庭毁了，也差点把他害得身败名裂，对他而言，我可不就是个祸害吗？
　　而我，原本一个刚毕业有着大好前途阳光开朗的大学生，在他这种连续精神攻击打压之下，变得多疑、胆小、不敢和外人打交道，唯唯诺诺，甚至话都不敢多说......
　　我都这样了，更别说找对象了，那是见一个黄一个。
　　我本能地，对男人，尤其对陌生人，充满了警惕和抗拒。
　　从那时开始，我便谁都不再相信了，包括我自己！
　　可即便这样了，我爸爸还没打算放过我。
　　5
　　我本想出去外面大城市找工作的，可家里面出了这么多事，把我折磨得也就没有任何心志了。
　　我怕我又离开后，我爸妈又要闹离婚。
　　所以，我就选择留了下来。
　　可是在这小地方，工资又低，无论我去什么地方工作，感觉都是屈才。
　　后来，我爸爸凭借关系，给我在当地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可工资才一个月1000多，少得可怜。
　　我本能地就不想去，可又不敢拒绝，便天天懈怠不想上班。
　　原本那单位中，绝大多数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只有我年纪最小，也只有我是大学生。
　　可因为我是女孩子的原因，小地方重男轻女，只把我这个大学生当工具使唤，根本没想着提拔重用。
　　反倒那些后进来的员工，专科毕业，一个一个往上爬得挺快，就因为他们是男的。
　　当时，我感觉我的三观遭到了重击！
　　我一个本科生，竟然干不过专科生？！
　　所以，我就更不想干了，想辞职，想再出去找找工作，多学习一些技能。
　　可我爸爸，妈妈都反对。
　　“那工作可是老子花了好几万给你说进去的，你敢辞了试试?”
　　我爸爸威胁着。
　　“是啊，小染，外面工作多辛苦，你就留下来吧，而且这单位交的五险一金呢，有保障。”
　　我妈妈也劝着。
　　“可是，这工资太低了，主要也不是我学的专业啊，在里面干得我十分压抑，感觉像提前养老了似的，我不想干，我想出去工作。”
　　我试着与他们解释，试图得到他们的理解与支持。
　　然而，
　　我还是错了，我爸爸妈妈才是高中学历，一辈子都在这个大山里面生活，极少去外面生活。
　　本就是井底之蛙。
　　他们又怎么能了解外面的科技发展？
　　怎么能了解外面的工资水平呢？
　　思想层次，完全不在一个平台之上。
　　我与他们谈这些，完全是对牛弹琴。
　　“不行！这工作绝对不能丢！你到外面工作，很不稳定的。不能出去！”
　　我爸爸像个恶霸一样，必须让我听他的，还逼我，
　　“别废话了，今天你都还没去上班呢，赶紧去！”
　　他这态度一逼我，我也被逼急了，抵抗道：
　　“不，我不去！我讨厌那个地方！我在那里面发挥不了我应有的价值！我感觉我在那单位，完全就是被埋没了！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那工作是你们给我找的，要上你们自己上去！”
　　“啪”！
　　我话音刚落，我爸爸的手就扬起，朝我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把我抽得摔倒在地上。
　　我爸爸指着我就逼问：“你去不去？”
　　“嗡”的一声，我被打得，脑袋突然一阵眩晕，双耳还耳鸣了起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呢，我爸爸又是一脚猛踹了过来，“铛”的一声，踹在我胸口上，我直接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哎呀，你别动手啊！好好说话不行吗？别打，别打！”
　　妈妈急了，赶紧出手阻拦我爸爸。
　　“必须打！不打不成器！班都不上了，这还了得？！让开！”
　　我爸爸一把将我妈推开，然后拿起旁边的一个椅子，就向我狠狠地砸了过来。
　　“砰”的一声。
　　在关键时候，我妈妈竟然冲在我面前，替我挡住了。
　　那椅子就直接砸在了妈妈的背上。
　　“妈！”
　　我被吓坏了，趁此机会，赶紧逃到了我的卧室，把卧室门反锁。
　　本来以这就行了吧，这下我爸爸应该进不来了吧？
　　然而，
　　“砰砰”！
　　“开门！你给老子开门！”
　　我爸爸又开始捶着我的卧室门，一捶又一捶的，像捶到了我的心中一样，我吓得双腿都发软。
　　无论他怎么捶，怎么砸，我就是不开！
　　绝对不能开，否则，我爸爸会打死我的！
　　忽然，
　　“钥匙呢，钥匙呢！”
　　门外，我爸爸的声音突然响起。
　　钥匙......
　　蜷缩在卧室中的我，瞬间慌了......
　　怎么办？！
　　6
　　“等老子找到钥匙了，非进去打死你不可！”
　　门外，爸爸的声音像恶魔催命一般恐怖。
　　我慌了，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我看到了那光明无比的窗户，再不犹豫，便坐到了窗户上，打开窗户门。
　　也正在这个时候，爸爸找到了钥匙，“咔嚓”一声，把我的卧室门给打开了。
　　可当他们进来之后，便愣住了。
　　我坐在窗户边，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惊恐无比地看着他们，大喊道：
　　“你再过来，我就从这窗户上跳下去！”
　　“啊，不要！”
　　妈妈急了，赶紧就把爸爸往外推，“你出去，你赶紧出去！”
　　我爸爸看着我的愤怒的双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惊慌，又在妈妈的拍打之下，咬牙切齿，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我家可是六楼，我看着窗户外面那如深渊般的楼底，心中真的有一种想要跳下去的冲动。
　　是不是，这样跳下去后，我就能解脱了？
　　可，万一死不了呢？
　　“快下来，快下来！”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我妈妈冲过来，一把把我从窗户上拽了下来，抱着我就哭，
　　“你干什么啊！你死了，妈可怎么办啊！但工作的事情，要不再你坚持一段时间，不行了再说？”
　　我反应过来之后，也像个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别人大学毕业后，都能找到好工作，一飞冲天。
　　为什么，我就不行啊？
　　我也想去外面发展，我也想一飞冲天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地过着。
　　每天晚上，都从噩梦中惊醒。
　　而我爸爸，也是照常的每天把我骂一顿，我妈妈，还得照顾弟弟妹妹，也没多余的时间精力管我了。
　　而我，也麻木了，被骂得好像我也能接受了。
　　我就是个祸害，我就是个神经病，我就是个废物......
　　终于有一天，我抑郁了，再也感觉不到生活的希望，便冲去药店买了一瓶子安眠药，晚上的时候，便一口气全给喝了。
　　药效发作得很快，没一会儿，我身体就像被打了麻药一样，瘫软了下去，脑袋更是一阵犯困，一阵清醒。
　　这应该就能解脱了吧？
　　然而，
　　我虽然身体不能动了，但感觉，突然间比之前更加清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我在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之中，听到了爸爸妈妈的谈话。
　　妈妈急道：“小染喝安眠药了，快，快把她送去医院！”
　　爸爸沉吟一阵后才说道：
　　“这怎么送？一送到医院，那全市的人就都知道了，我可丢不起这人！”
　　妈妈急喊：“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不管吧！万一她，她......”
　　突然间，房间中陷入了一阵沉默，我再也听不到爸爸的声音。
　　可我突然间明白了，我爸爸，可能真盼着我死！
　　因为，我把他第二个家庭给毁了啊！
　　把他最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女儿逼走！
　　他早就恨透我了吧！
　　难怪，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天天骂我祸害。
　　原来是恨啊！
　　这下，我真死了的话，也许就能如了他的愿了！
　　这时，
　　房间中又传来了妈妈痛骂的声音：
　　“赵建国，你就是个畜生！你怎么能连你亲生女儿也不管！小染要是真有什么事，也是被仍然给逼死的！”
　　“再等等，等到明天早上了再说......”
　　终于，房间中响起了爸爸小到如蚊子般的声音......
　　而我的心，更痛了！
　　终于，我做下了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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