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重度辐射后的第三年,研究所找到了我。
我同意了研究所遗体捐献的请求,给我妈妈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热闹的生日宴会,那是妈妈给养女梁沐沐办的生日宴。
妈妈的语气冰冷,满是不屑:
“死?你要死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就是我妈妈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当她发现帮助她拿到大奖的生物样本,是我的血肉之时。
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哭流涕。
……
我的身体已经彻底溃烂了,肌肉溶解皮肤松弛。
低着头身体靠在轮椅上,面前是前来慰问的研究所人员。
他们看着我现在的样子,脸上全是惋惜和悲痛。
我同意了他们遗体捐献的请求,用我最后一点力气在同意书上签下了字。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向他们提出了我最后一个要求,给我妈妈打最后一个电话。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举起手机了,我只能拜托研究所的人,把手机举在我的耳边。
我的手机通讯录中早早地就只剩下了一个联系人——妈妈。
在我遭受到辐射之后,我就自觉的把我封闭在这间屋子里,我不希望我的辐射再去影响其他人。
同学老师朋友,一个一个人在我的生活中消失,直到我将死之刻,我与房间外的唯一联系,就只剩下了我的妈妈。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电话那边的吵闹毫无保留传到了我寂静的房间里。
我知道,今天是妈妈的养女梁沐沐的生日,这是她为自己的养女办的生日宴。
那边少女间的打闹声,大人们对梁沐沐的祝福,还有对妈妈的恭维,在一瞬间包围了孤独的我。
我听着那边的吵闹和快乐,忍着心酸对妈妈说道:
“妈妈,我马上就要死了,已经签了遗体捐献。”
“我...我还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能来看看我吗?”
我妈妈许华黎,听着我说的话,冷笑了一声:
“死?你要是死了那可太好了!”
“许沐霖,我巴不得你早点死!”
妈妈冰冷的声音在我屋子中盘旋,化成了一把剑将我最后一丝希望斩得粉碎。
我看着一旁研究人员脸上的愤怒和不平,他还想拿过来手机说些什么。
但是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他说:
“妈妈,今天可能比较忙,没有那么多时间。”
“而且我已经毁了她的生活了,我不能怪她。”
旁边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我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凭什么一个妈妈能够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我不想让他们对我妈妈生气,我也不想我妈妈的这副样子被别人知道。
哪怕我被她虐待了一辈子,哪怕我此时的心如同被一只大手攥着一般心酸。
我只能忍下我所有的委屈。
我想我所有为妈妈的付出,只要她知道她一定会对我改变的。
不过,我已经等不到那天了。
当研究人员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我面前的玩偶。
最后的肾上腺素为我注入了最后一丝力量,我将妈妈给我买的玩偶抱在怀里。
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夜空深邃而美丽,月亮弯得好似妈妈曾经的嘴角,温柔而甜蜜。
恍惚间,我看到了妈妈的身影出现在了月亮上,笑着对我伸出了手。
下一秒呼吸机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
心跳检测仪上只留下了一条平整的直线。
终于,终于,我这悲惨的一生,结束了。
我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我却又睁开了眼睛。
一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实验室中忙碌着。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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