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对弈馆胜了女扮男装的贵妃。
贵妃怀恨在心,将姐姐全身骨头抽出,打磨成白棋。
日日与炎帝对弈玩闹。
我以天残局进宫,以身饲虎,成了炙手可热的女官。
不久之后,宫里出现一副黑棋。
那是我用贵妃的骨头制成。
有了棋子,缺棋盘。
炎帝说:「后宫三千,唯有宁贵人的背,叫寡人爱不释手,细腻顺滑,手感无与伦比。」
后来,皇帝扒了我背后的皮,送给了我心爱的男子。
峰回路转,我笑着对炎帝道:「狗杂碎,人棋,还缺个棋罐呢,借你头颅用用?」
01
姐姐被抬回家的时候,腰腹被整齐剖开,内脏散落一地,全身骨头尽无。
全家人陷入巨大的悲痛,我随即报官,甚至亲自敲登闻鼓。
府尹却将我带入后院,居高临下地说:「你姐姐的死,是活该,谁让她好胜心切,赢了贵人。」
「你烧一副狗骨头,阴曹地府,权给她当骨头用。」
「报官没用,滚回去吧。」
似乎被人万箭穿心,我痛苦地走在街道上。
姐姐爱棋不错,绝非争强好胜之人。
她三岁开始执棋,七岁已能横扫京都,为人谦卑和蔼,藏锋敛锐,百步之内,从不绝杀。
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为棋局杀人者,可谓冷血暴虐,与畜生无异。
府尹口中的贵人到底是谁?
从棋馆小厮口中得知,那位与我姐姐对弈之人,是个艳丽的小公子,周身香气四溢,十指染着鲜红丹蔻。
在他身边,有位腰系紫龙玉佩的贵气男子。
姐姐的头七,我不顾家人劝阻,一袭红衣,入对弈馆,号称天下第一执棋手,摆下「天残局」。
街头巷尾纷纷议论。
「姐姐刚死,妹妹就急着要出名,一点礼数都不懂。」
「女儿家号称天下第一?反了天了,谁来打杀她的气焰。」
「等着瞧吧,太狂的话,下场不会比她姐姐好。」
面对纷扰,我沉默无声。
等了一月有余,杀阿姐的两个凶手,终于现身。
女人依旧女扮男装,面容姣好,十指涂着鲜红的丹蔻。
男人高大魁梧,不怒自威。
他二人落座我对面,欲挑战天残局,并下赌约。
若破局,便要我的命。
若破不了局,奉上良田千亩,黄金万两。
我应了下来,且与二人白纸黑字,立下字据。
围观者越来越多,这么大的赌注前所未见,对弈倌一时挤满了人。
「叶二姑娘,我劝你不要赌,人家花这么大的代价,明显有备而来,定是在家中演变了千万次。」
「天下不可能掉馅饼的。」
有好意的规劝,就有恶意的怂恿。
「叶二姑娘不要怕,凭你棋圣的名声,有何可惧。等赢了赌约,一辈子吃穿不愁。」
棋局开始,女人娇娇滴滴靠着男人,轻摇白玉扇,为其扇风。
一子跟着一子下落,锋芒与路数逐渐清晰。
先前,好意劝我之人,个个额头冒汗。
恶意怂恿的人,纷纷露出笑意,拍手说妙。
男人最后一子落下,黑子胜,我输了。
对弈馆瞬间沸腾,摆了多日的天残局,终于破了。
女人立刻欢天喜地,毫不留情地将匕首扔在我的面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赶紧自裁,不要让人嘲笑了去。」
我冷笑一声,拿起匕首,故意刺激:「破一局天残有何欣喜,我胸壑有残局数十,你们只是解了其中最低一局。」
女人冷脸道:「休往脸上贴金,你就想利用这个谎言,换得一线生机。」
全程男人笑眯眯看着我,不动声色。
我不再言语,匕首直直横在脖颈。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男人悠悠道:「慢着……未必要你死,做猫做狗,一样是要你的命。」
我就知道,炎帝是个棋痴。
当他得知还有数十残局未解,内心一定会心如猫抓,即便解不开,也能时时观摩,与身边官奴研习一二。
女人再怎么胡搅蛮缠都没用,只能冲我翻了个大大白眼。
我将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书信,遣人送回了家,坐着小轿,朝皇宫走去。
路上,我解开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子尽数抛洒,引得好几个孩童争抢。
这是他们应得的。
毕竟天残局的解局方法,是我让他们故意在狗皇帝附近演示给,赢了且装作不知,好让其上当。
入了宫,我成了炎帝的贴身女官,留在御书房伺候。
王昭昭气坏了,她身为贵妃,以天子棋友知己为荣,如今陪天子下棋的人换作了我。
入夜时分,我正为炎帝添茶。
有宦官来报,贵妃娘娘带着自己打磨的棋子求见。
炎帝一时好奇,宫中棋子甚多,玛瑙、琉璃,白玉,各种材质,怎需要他人亲自打磨。
王昭昭欢欢喜喜进来,娇滴滴说着夜里孤冷睡不着,特来对弈。
炎帝捏了捏她的鼻尖,一脸宠爱,将人领至棋案。
王昭昭掏出一盒白子,让对方猜测是何材质。
炎帝拿在手里,又举在灯光下,看了半晌也不曾猜到。
「陛下,这是波斯猫的骨头,好玩吗?」
我当场愣住,似有一盆冰水,兜头而下。
猫的骨头绝不可能这般大小。
想着我阿姐只剩下一片皮肉,一根骨头也不剩,原来是被恶人做成了棋子。
心脏要被戳烂了。
我很想为阿姐大哭一场。
可自己不能,一哭,所有计划都得泡汤。
炎帝执黑棋,即将落子。
王昭昭伸手阻拦,妩媚道:「陛下,臣妾以骨头为棋子,不如让您的女官脱袍落衣,以其背为棋盘,更添妙趣横生,如何?」
王昭昭好恶毒的心肠,欲将我全部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
即便以后我为嫔为妃,她永远可以拿这段过往,狠狠羞辱。
半晌,座上的帝王,露出一丝微笑,「准了。」
清冷寂静的大殿,我背对二人,衣衫一件件滑落,委屈的泪水充斥眼眶。
奇耻大辱在肚兜落地的瞬间,烙印在我的人生里。
炎帝一手按住我的脖颈,一手持笔,用墨笔在我后背缓缓画着界格。
逐渐地,背后的大手不拘泥在我的脖颈,沿身侧,带着力道,按压轻揉。
我双膝跪地,极尽屈辱之态。
王昭昭嬉笑不止。
但她不知,炎帝手心灼热,呼吸粗重。
说明了一件事。
他动情了,迫切地想要我。
这一夜,炎帝与王昭昭对弈了不下二十盘,前者摩挲我的背,不下二十遍。
自此,炎帝的眼神彻底变了。
先前我以君子、以棋手自居,他多少礼贤下士。
可落衣之后,我成了玩物。
一天夜里,炎帝退了送绿头牌的宦官。
他终是忍不住欲火,扒了我的衣衫,大力揉搓我的玉背。
「爱卿的背,实在是太美了,晶莹雪白,触手生温,如玉似兰,惹得寡人心乱意躁,连输贵妃多局……你可得好好补偿。」
恶心的要吐,为达到目的,只能与其虚与委蛇。
我假意与他耳鬓厮磨,「微臣甘心雌伏,但臣年少在佛前发誓,谁若三破残局,我誓死追随,如今交合,只怕神佛怪罪。退一步讲,陛下棋艺精湛,已破一局,何愁余下的两局。」
炎帝的吻停了,他强忍着火。
先前一局本是我设的圈套,如今被架在高处,自然骑虎难下。
我勾住对方的脖颈,诱惑道:「陛下,棋有很多种下法。届时,臣同陛下,一道领略精妙之处。」
炎帝的三宫六院皆是世家大族小姐,早被嬷嬷严厉训练,房事上不得越规越矩,甚至连声音都得压着。
而我来自民间,没有规矩束缚,什么样的花式都可以。
炎帝心动了,他放开了我。
我呈上一局天残,便冷漠告退。
当晚,炎帝宣大安最负盛名的棋手进宫--三皇子谢君年。
他要找帮手,我并不阻拦。
次日,我将拒绝天子之事偷偷传了出去。
王昭昭果然坐不住了,她随即将我请到了春露殿。
「叶蕊,本宫听说你姐姐被人开膛破肚,有这回事?」
明晃晃地试探。
我平静解释姐姐棋风凌厉,从无败绩,在棋道上得罪了很多人,有这样的下场,不足为奇。
王昭昭抬头,问我对陛下欲擒故纵,是不是想争宠,给阿姐报仇。
我笑了笑,道与嫡姐感情一般。
她的死,自己的嫁妆反而能多出一倍。
至于争宠,没那个心思。
王昭昭放下戒备。
好一个蠢货,三言两语便信。
岂不知,我虽是庶出女儿,但大娘子与阿姐待我万分的好,吃穿用度皆是一样。
我的棋艺都是阿姐手把手教的。
出了春露殿,我从树下捡起一根树枝,毫不客气鞭打自己的十指,红痕凸暴,好不狰狞。
王昭昭骄纵蛮横,鞭打我手指的事,她做得出来。
这一局苦肉计,她必担下嫉妒的罪名。
炎帝很快发现了我手指上的伤,询问发生何事。
我颇感委屈地投入对方的怀抱,哭哭啼啼道:「前天被贵妃娘娘请过去,茶水太烫,我失手打了,浸湿了她一角衣袍,贵妃索性拿着戒尺痛打一顿。」
无中生有这一招,炎帝一定是信的。
他与王昭昭同床共枕三年,岂不知对方心性。
但上一次,王昭昭只是想试探我进宫的目的,还未真正展开报复。
王昭昭得来第一个惩罚,在太监监督下,需喝下一壶冰水。
宫里女子身娇肉贵,为调养身子,早日诞下龙种,从不饮冰水。
王昭昭是贵妃,且求子心切,自然从来不碰。
她在春露殿大闹一场,砸了好多瓶瓶罐罐,还将送冰水的宦官给痛骂一顿。
此事传到炎帝耳朵里,甚为怒火。
他亲自命贴身太监送去两壶,并警告,再闹一场,再加一壶。
当月王昭昭在榻上疼死得死去活来,听闻她葵水不仅多,还有拳头大的血块。
炎帝动了恻隐之心,丢下天残局,急匆匆去了。
室内徒留我与三皇子谢君年。
三年前,我曾与谢君年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他慕名找阿姐对弈。
阿姐虽赢,但她说此人棋技杀伐果决,不可小觑。
看着他在解天残局,我从容跪下地上,「我可以告知殿下如何解此局。」
谢君年放下黑子,蹲下身,一把掐住我的脖颈,「设局的是你,解局的还是你,你究竟藏什么心思。」
「只希望殿下,得到陛下的嘉奖。深宫诡诈,小人只想留一条后路。」
谢君年掐我脖颈的力道松了,但五指依旧没有挪开。
「你凭什么认为,本殿下会答应。」
我笑了笑:「凭你的狼子野心。」
谢君年一愣。
「我是你爹的女官,你又是掐又是摸,何其放肆!」
四目相对,两股势力在虚空中缠斗。
此刻,恰有一道圣旨传来。
炎帝封了王昭昭为皇贵妃,封我为宁贵人,算是各自安抚。
我站起身,对谢君年一字一顿道:「谢君年,给你宁娘娘跪下。」
谢君年违抗不了君臣礼法,最终双膝跪地。
我弯着腰,掐住对方的脖颈,笑道:「我的儿,风水轮流转啊。」
谢君年又恼又羞,从我掌心逃了出去。
男女之事,有时并不需要直白道出。
往往,一个充满欲火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我微微一笑,自动送上门的棋子,为何不加以利用呢~
炎帝安抚好王昭昭,后者风头一时无人能敌。
皇后病逝,合宫上下,属她权力最大。
宫人见她不过病痛一场,便获此殊荣,个个上杆子巴结。
而炎帝赐我的朝阳宫,一片冷清,几个小丫鬟常在背后嚼舌根。
无外乎说我有名无实,不晓得争宠,天天看棋谱,研究棋技,定没有出头之日。
我不争不论,默默等待着机会。
外国使臣的觐见,成了报复王昭昭的机会。
炎帝好棋,自然提出与外国使臣比试棋技,好一展国风。
赛制分为双人和四人对弈。
皇子谢君年在双人对弈中已经完胜。
他与我一道,参与四人对弈。
对方二人实力可堪恐怖,我与谢君年联手万分小心,这不但考验耐力,更是考验心有灵犀。
比赛没过多久,我浑身燥热 ,难耐不已,身体愈发变得酥麻。
定是先前喝了那半碗来路不明的汤茶。
若是在对弈时,克制不住情欲,出了丑,失了大国体面,自己绝没有好下场。
谢君年似乎察觉出我的痛苦,眼神频频示意。
王昭昭坐在高处,嬉笑着说:「陛下,您瞧,宁贵人满头大汗,双颊通红,怕不是技不如人,心虚了吧。」
「宁贵人,别叫寡人失望。」
话已到这份上,我咬牙坚持,要了些冰块含在嘴中降温。
可药性来得太猛,思绪彻底乱了,拿棋子的手颤抖不已。
此举,惹得对面使臣哈哈大笑。
王昭昭亦是添油加醋,明里暗里说我无能。
双眼逐渐模糊,已看不清棋格。
谢君年见状,握住我的手腕,帮助落子。
不碰便罢,一碰,身子更是吃不消。
我被谢君年的气息包裹,纵然明白靠得太近,会有闲言碎语,可自己抗拒不了体内的媚毒。
我仰着脸,喘着热气,迷离眼眸,小声呼唤他,「君年……君年……我好难受……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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