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最后是父亲哄住了哭得差点背过气的母亲。

从来都威严、不露声色的父亲也红了眼。

我强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腥锈，抬头对上父亲那双深沉的眼眸。

“如若不是你得罪了丞相家的儿子，珩儿也不会为了要带你离开京城而自请带兵抵抗倭寇，他也不会死。”

说着，父亲的眼中竟是带上了丝丝恨意。

我像是一个罪人，抿紧嘴唇不敢说话。

之后，父亲扶着哭得浑身瘫软的母亲去接兄长的尸身。

我仍旧跪在原地，从伤口撕裂而流出血液已然在我的双膝下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泊。

眼前的光忽然被遮住，一道身影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抬起沉重的脑袋看去，便见宋语嫣流着泪看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你是不是也觉得，死在战场上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宋语嫣看着我，眸中含恨：“我听说，阿珩兄长是为了救你，才深陷敌营，最后万箭穿心而死，是真的吗？”

我沉默片刻，含血艰涩道。

“……真的。”

宋语嫣的目光变了。

过去撒娇般的亲昵一瞬消散，变得冷漠而愤恨。

我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堪称恐惧的情绪。

顾不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我慌忙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

“嫣儿，你听我解释……”

可宋语嫣却后退一步，躲开了我的手。

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目光看着我。

“江时迁。”她哽咽说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