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失忆了,彻底忘了我这个陪伴她多年的丈夫,和同为豪门出身的竹马再次走到了一起。
两人旁若无人的恩恩爱爱,还闹着要跟我离婚。
亲朋好友都劝我,说等她恢复记忆就好了,到时候有她后悔的。
我却毫不犹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因为我知道,妻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失忆。
1
妻子齐云珊出了车祸,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脑部有些许淤血。
与她见面前,医生便提醒过我,说脑部淤血会有一定几率的头晕、失忆等症状,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当她醒来后,用淡漠眼神问我是谁时,我灿烂一笑:“云珊,我是你的丈夫沈一辰,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
我轻轻抚摸妻子,笑意更加温柔:“我们相恋六年,结婚两年,你还怀着我们的宝宝,这次运气很好她依旧很健康,你这个当妈妈的也很期待吧。”
摸着她隆起的肚子,齐云珊眼里愧疚一闪而过,但还是坚定摇头:“不可能,我和周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从高一便确立恋爱关系,怎么会容下你这个外人插足。这个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转头看向周哲,将双手伸向他:“周哲,我们一直都是最相爱的不是吗?就连这次车祸时,我们也一同呆在车里承受冲击,是真正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哲笑得有些尴尬,但他还是紧紧回握住齐云珊双手。
正午阳光透过轻薄的纱窗透了进来,随阳光飞舞的细碎轻尘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笼罩,朦朦胧胧当真美如壁画。
一如当年高中时,他们两人在漫天夕阳下深深拥吻。
那时他们在闹,而我在一旁静静看书刷题。
若有老师出现,我便成了他们两个的补课小老师,帮他们打掩护一打就是三年。
我明知道自己只是跟班,却甘之如饴。
因为穷,因为父母不喜欢我,哪怕我是全市中考第一也被剥夺了上高中资格。
好在贵族私立中学因为门面特招十个学习优异的贫困生,提供丰厚奖学金,以及高考高中后奖励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大饼,我才得以继续读书。
学习好原本是学生的本钱,但在贵族私立学校却行不通,因为这里是金钱和人脉聚集地,学习再好的穷人将来也不过是他们的打工仔。
我的处境可想而知。
望着众人嘲讽歧视的眼神,我当时甚至后悔来读高中,我有一瞬间想跑回家被爸妈高价卖给傻女人当上门女婿算了的冲动。
但我很幸运,周哲最终接纳了我,他准许我成为她和齐云珊的跟班。
他说过,学校其他男生都太优秀了,若一直跟着和他齐云珊,万一勾搭了齐云珊怎么办?
而像我这种卑贱的穷人,哪怕再帅气也顶多是女人眼里的废物,没有豪门千金会真心喜欢我。
我有些不记得当时自己心中所想,只记得他给了我一万块钱,这是我当他三年跟班的钱。
在很多人眼里一万块无足轻重,没有人会为这点钱弯腰。
但我会。
02
“你怎么还在这里?”
齐云珊眉头紧锁很是不悦。
她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我好脾气的笑笑,“那我先回家了,你多多注意身体。”
接着我也冲周哲点头一笑,“周哲,那就麻烦你这几天辛苦一下。”
周哲眼里有些怜悯,“沈哲,对不起,是我和云珊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太爱云珊了,我离不开她,请你离开她,好吗?”
我无声的看向齐云珊。
齐云珊则盯着她的肚子,她眼里有犹豫之色。
周哲将她的脑袋埋进自己肩颈处,带着祈求,“云珊,如果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车祸发生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会离婚,会嫁给我。孩子你愿意留,我们好好养着,你不想留,我也会安排最好的医生。”
齐云珊闻言,犹豫之色淡去,冷冷的对我说道:“沈一辰,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真的不可能爱你,我们离婚吧。”
我有些想笑。
周哲,你当真爱齐云珊吗?
齐云珊,你又当真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我们三人命运的分叉口是在高考之后。
那时我如愿考入北大,也得到了当初学校承诺过的五十万元奖励,哪怕多半被父母弟弟抢走,但我也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点点积蓄,我终于可以在大学里自由自在的呼吸。
齐云珊的学习成绩只不过尚可而已,但因为走了国际回流曲线救国的路子,也如愿上了名牌大学。
只有周哲,哪怕多重路子加持,可惜高考二百分的成绩,低到令人触目惊心,最后也只能去英国留学。
一开始齐云珊和周哲还能勉强维持情侣关系,每天打视频谈情说爱,每到假期齐云珊更是直奔英国。
可天长日久下来,年轻气盛的荷尔蒙受到两地分居限制,太子爷和公主的骄傲又让他们互不退让妥协,最后以惨烈分手收场。
当时周哲为了刺激齐云珊,甚至将他和好几个外国女人的床照发了过来。
他当时话说得狠:“齐云珊,你不要死缠烂打了,你的平板身材根本无法让我满足,我再也不会爱你。”
齐云珊气得想去英国将周哲杀了,骄傲如她受不了被戴了那么多次绿帽子。
她父母拦都拦不住,是我死死将她拦下。
她和周哲当我是跟班走狗,可我当他们是朋友。
因为不论初衷如何,他们总归挽救了曾经最贫穷无助的我。
只是没想到,他们闹到最后,齐云珊竟选择让我当她的男朋友。
我问她为什么。
我深深记住她回答时不屑的语气。
“沈哲,周哲最看不起的人便是你,在他眼里你永远是最低贱的一条狗。”
“可我偏偏要爱你,要捧着你,我要让他知道在我心里他还不如你这一条狗,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我难过吗?
我应该难过的。
可我点头同意了。
因为我见识越多,越发现贫穷是最难逾越的鸿沟,我需要高起点的跳板。
而齐云珊便是最近水楼台的跳板。
现在她和周哲复合了,我又成了被抛弃的一条狗。
没关系,我已经拿到了内心最渴望的金钱和财富,至于爱情我从不奢求。
03
大学时,我同意当齐云珊男朋友的条件便是每月二十万的零花钱。
有人称之为卖身钱,可我不这样认为,因为我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我不是小开,她也不是包养,零花钱只是爱情的附加产物而已。
之所以要钱是我给自己的退路,直觉告诉我,周哲一旦回来,等待我的便是被踢出局。
我运气很好,周哲一直沉迷于大洋彼岸各色美女的追捧,我便一直靠恋爱赚钱,并用钱支撑自己始终学习进步。
有了钱,我请一对一外教改善我蹩脚的英语口语,不用出国镀金也练就了让上流社会追捧的标准伦敦腔。
有了钱,我请一对一老师教我西班牙语和法语,暑假劝着齐云珊到欧洲游历,曾经的土包子如今早已能三国外语切换自如。
有了钱,我上名师礼仪课提升自己的穿着打扮品位和社交礼仪。
有了钱,我还可以随心所欲结交同学朋友,再不用因为付不出饭局的钱而自卑。
最让我安心的是,有了钱,我在获得京市户口第一年便买到了属于自己的大平层。
至于京市户口,也在我计划之内。
我原本最保险的路子是考研考公,但想到那些趴在我身上吸血的家人,我放弃体制内这一条路。
因为一旦走了那条路,我便受太多条条框框道德限制,一辈子都会受原生家庭的束缚。
但我需要户口,于是凭借北大学历和齐云珊的路子进了一家事业单位,迅速拿到京市户口后赔偿离职。
很不要脸,但我别无他法。
我想要快速成为有钱人,且不惧怕家人骚扰,唯有自己创业。
在我忙于创业并小有成就,几乎快要忘了还有齐云珊这号女朋友时,她突然和我求婚。
毕业季分手季,当时她虽然没有明确和我说分手,但她却是不告而别去了英国。
至于她和周哲的爱恨纠葛我不关心,也不知道他们后来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带着一身的黯然忧伤回国。
我默认我和齐云珊已经完全结束,她却杀了一个回马枪。
“沈一辰,虽然我心里依旧对周哲又爱又恨,虽然我不爱你,但我们结婚吧。”
“我要让周哲明白,只要我愿意,曾经被他随意欺负的一条狗也能成为高高在上的绅士。”
若问我甘心被当替身吗?
不知道,说不上来的滋味,但也谈不上不甘心。
哪怕当时我已经足够优秀,已经有许多女生青睐我,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
我与齐家相比,依旧是蚍蜉和大树之差,我需要大树底下好乘凉。
我们结婚了,齐云珊风风光光嫁给了我。
所有人都说我高攀齐云珊,羡慕我攀附上千金大小姐,只有我知道,她始终只是我的老板。
而我的岳父岳母,他们也同样是我的老板。
面对婚姻面子掩盖下的老板们,我当然是极尽所能当一个贤夫。
唯有这样,我才能获得更多资源,发展壮大属于我自己的产业。
幸福外皮下,我一直等待离婚那一刻。
尤其是周哲回国后,我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他们的纠缠不休。
一开始是夜不归宿,再后来是齐云珊和家人的争吵。
她想离婚,第一时间并不是告知我,而是先和父母商量,是不是挺可笑?
在她眼里我始终无足轻重,不值得她用一分心思。
可是,我愿意离婚,不代表我会乖乖放弃利益。
我不是齐云珊和周哲的抹布,用完就可以随意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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