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男闺蜜得了癌症,男闺蜜说:真遗憾啊,没有能和最爱的人留下孩子,我一直爱你,想在走之前有个情感寄托。
妻子为了让他开心圆他的梦,竟然答应了跟他去做人工受精。
她说:那只是人工受精而已,我又不会跟他发生关系,你能不能别那么自私,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你忍心看他绝后吗?
心里恶心的人看什么都是恶心的。
人家得癌症都快死了,我想为他生一个孩子,让他有后有情感寄托,我有错吗?
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就离婚。
1
我在市医院生殖科看到我老婆和她男闺蜜的那一刻,觉得天都塌了。
我老婆靠在男闺蜜的肩膀上,男闺蜜握着我老婆的手,他们看起来和其他来做试管婴儿的恩爱夫妻没什么两样。
可惜,我才是夏明月的合法丈夫。
这场创造新生命的手术,因为我的到来,被迫取消。
“什么?老婆做试管老公不知道?”
“你没听那男的说吗,他老婆瞒着他和别的男人做试管,听说那个男的快死了,他老婆想给别人留个后。”
“天呐,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他们围着我指指点点,好像我是什么稀有动物一般。
夏明月神情慌乱,眼中含泪。
“老公,陈淮得绝症已经够可怜了,你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才开心吗?”
“夏明月,我真的是你老公吗?”
我笑着问她,心里却像刀割一样难受。
我们结婚三年一直没要孩子。
因为夏明月很怕痛。
提起生孩子,她最常说的话就是我还是个宝宝呢,怎么照顾宝宝?
毕竟我们还年轻,这事的确不急,所以平时我很注意安全措施,
在她没准备好之前,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
直到三个月前我妈查出了肿瘤。
2
那天我妈请我俩吃饭,她没说自己生病的事,只是问我们有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那是我俩结婚三年来,我妈第一次提孩子的事。
她说现在讲究优生优育,备孕都要好久,我老婆今年二十七岁,现在备孕的话还能赶在三十岁前生产,年轻恢复的快,对大人小孩都好。
夏明月当时就不高兴了,整顿饭都拉着脸。
回家就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
“穆川,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家的生育工具,催催催,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你妈能不能有点边界感,她不会以为给了点彩礼我就要生孩子吧?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最好坚定立场别做妈宝男,不然你就滚去睡客厅!”
一直到我妈住院做手术,夏明月都没松口。
还好,肿瘤是良性的。
想到这,我忽然就没了和夏明月争辩的力气,再说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不是不想生,只是不想和我生。
挺没劲的。
不想再看到他们,我转身离开。
“穆川!”
夏明月朝我追来。
“明月”陈淮痛苦地摔倒在地,凄厉地喊着夏明月。
一阵兵荒马乱。
她到底还是没追上来。
3
我遇到夏明月的时候,陈淮和又一位新女友打得火热。
夏明月深受打击。
但是她笑着和我说她和陈淮太熟悉了,熟悉到没办法做情侣,只能做好闺蜜。
现在想来,我的出现,是那么恰巧。
掩盖了她的失落。
给了她慰藉。
我们恋爱两年,结婚三年。
五年。
陈淮和不同的女孩分分合合。
我们却甜蜜依旧。
我以为我早就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一整夜都没睡着。
可是夏明月也没回来。
打印好离婚协议,签上字放在客厅。
我决定结束这段感情。
打包好行李出门时,刚好遇到夏明月。
她看到我手里的箱子,一下慌了神。
“老公,我做的是人工授精,又不是出轨,我和陈淮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我静静地看着她。
不置一词。
“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你忍心看他绝后吗?”夏明月拉住我的手臂,眼眶泛红地质问我。
我不理解,他的人生为什么要我负责。
“老公,那天我去医院看陈淮,他说他特别遗憾,这辈子没能和爱的人生个孩子,死的时候连个念想都没。”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萦绕在夏明月眉间。
她说:“我真的没法拒绝,他快死了,他还那么年轻,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好不好?”
拒绝?
夏明月真的想过拒绝吗?
医院里,她靠在陈淮肩上时,幸福的笑容做不了假。
她说她最怕疼。
平日里被A4纸划一下,我都要哄半天。
但是为了陈淮,她却可以忍受痛苦的人工授精。
我问她:“你真的只是可怜他吗?”
“你什么意思?”被戳破心思的夏明月气的满脸通红,她大声吼道:“如果我和陈淮有什么,哪还能轮到你?”
又来了。
因为陈淮,我和夏明月也争吵过许多次,因为爱她,最后妥协的总是我。
可这次,不会了。
“穆川,你心别那么脏行不行?我和陈淮从小就认识,不能因为我结婚了就要和他划清界限吧?”
“网上的陌生人都捐钱给他治病,你做为我老公,对我的好朋友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真是看错你了,穆川。”
“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就离婚!”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夏明月很陌生。
可这张脸,如画的眉眼,娇俏的双唇,分明就是她。
我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是我从没认识过真正的她。
我总是习惯给夏明月加无数层滤镜,在我心里她始终是五年前被吓哭的小女孩。
是需要被呵护的存在。
可是,在她心里,我是什么呢?
舔狗?备胎?二傻子?
“夏明月,我们离婚吧。”
我推着行李箱,绕过她离开。
我们夫妻几年还是有点默契的,比如,我签了离婚协议,而夏明月也拿离婚威胁我。
“穆川,你别后悔!”
我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身后传来夏明月气急败坏的大喊:
“有种别回来求我……”
4
来医院给我妈送饭,走到门口却撞见陈淮。
他似乎特意在等我。
“穆川,对不起,听说因为我的事害你和明月吵架了。”
因为生病,陈淮比以前瘦了许多,现在的他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看起来异常脆弱。
看起来格外可怜。
难怪夏明月这么不顾一切。
他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戏谑嘲讽。
看我不接话,陈淮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说起来都怪我不好,是我太贪心了,当初明月选你是对的,我给不了她幸福,只会拖累她。”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虽然忧伤,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在向我炫耀。
是你妻子又怎么样?
还不是只愿意为我生孩子。
在他眼里,我恐怕就是一个大冤种,花钱养着老婆,老婆却一心向着他。
就连做人工授精,都不忘刷我的卡。
“试管的事明月向你解释了吧?我现在的身体你也知道,自然生育怕是不太可能……”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我狼狈地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嘴里又酸又苦,愤怒的情绪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却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
但是陈淮显然不想让我如愿。
“穆川,我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婚姻,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明月都同意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成全我呢?”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那不仅是我的孩子,那也是夏明月的孩子,爱她就要爱她的一切,我说的不对吗?”
陈淮情绪异常激动。
我连忙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离婚的事我已经和夏明月说过了,办完手续你们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不需要我成全。”
陈淮想要,给他就是。
我没那么自不量力,非要去和一个将死之人争。
但我也不想做一个傻子,给别人养儿子。
说完这些我快步离开,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晦气。
看我要走,陈淮上前两步拦住我。
“砰”的一下跪在我面前。
5
“穆川,你干吗呢?”
夏明月飞奔过来,冲到陈淮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扶起陈淮,看我的眼神格外愤怒,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你还有没有人性?阿淮他是个病人!是我同情他,是我可怜他,是我要给他生孩子的,你有什么冲我来,你欺负一个病人算什么?”
周围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陷入短暂的静默。
是啊,他是病人,所以我要无条件退让。
我的老婆要照顾他陪着他,要给他生孩子为他传宗接代留个念想,而我这个老公却连知情权都没有。
夏明月是不是忘记了,我妈也是个病人,就在这间医院,她在照顾陈淮的时候有一刻想起过吗?
一次都没。
她只会无关痛痒地问上两句。
我求她做做面子,花一点时间来看看我妈。
毕竟结婚后夏明月就没再工作,卫生也有家政定期上门打扫,用忙做借口,实在是让我在亲朋好友面前下不来台。
可是她却说:“我又不是医生,我去有什么用,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谁的妈谁孝顺,你少在这孝心外包!”
照顾陈淮,她倒是很有时间。
想到这我怒上心头。
不想再退让。
“夏明月你吼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是你的情哥哥非要跪,他骨头软管我什么事?”
夏明月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6
不知道是“情哥哥”三个字刺痛了她,还是因为我的态度。
当初我对她一见钟情,也是我主动追的她。
所以,这些年我对她是处处迁就,处处纵容。
在她面前我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卑微的可以。
“明月,你别怪穆川,都是我的错,他生气是应该的,我就是想给他道个歉,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点。”
陈淮的话引得夏明月一阵心疼。
“阿淮你别这样,你不用向任何人道歉,你没错,错的是穆川,都说爱屋及乌,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我的孩子都接受不了,现在还学会拿离婚威胁我。”
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理所当然,一样的无耻。
陈淮的确是最大的赢家,他只要勾勾手指,展露一下伤处,我老婆就眼巴巴地凑上去为他赴汤蹈火。
“明月,有话好好说,夫妻间哪有隔夜仇。”陈淮说着熟练的接过夏明月提着的保温饭盒,把她推向我。
我这才注意到夏明月拎着的饭盒。
她不是说不会进厨房吗?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对我说,因为她妈妈偏心,她只有几岁的时候就要洗碗,十几岁就开始煮饭,所以她发誓要找一个不让她做家务的老公。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话语哽咽,眼泪滚烫,滴到我的手心,让我心酸不已。
都说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我愿意做那个治愈她的人。
所以,结婚三年,我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直到这一刻,看到她手里的保温饭盒我才终于明白——
其实她可以不需要避讳这些的。
只是我做不了她的例外。
她不在乎我,所以更不会在乎我的付出。
如果对方是陈淮,什么悲惨的童年,什么怕疼不敢生孩子,都可以为他让道。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抬脚就走。
这场荒诞剧里只有我,是那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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