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竹节文学 2024-09-07 欺我情深
妻子的男闺蜜得了癌症,男闺蜜说:真遗憾啊,没有能和最爱的人留下孩子,我一直爱你,想在走之前有个情感寄托。

妻子为了让他开心圆他的梦,竟然答应了跟他去做人工受精。

她说:那只是人工受精而已,我又不会跟他发生关系,你能不能别那么自私,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你忍心看他绝后吗?

心里恶心的人看什么都是恶心的。

人家得癌症都快死了,我想为他生一个孩子,让他有后有情感寄托,我有错吗?

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就离婚。

1

我在市医院生殖科看到我老婆和她男闺蜜的那一刻,觉得天都塌了。

我老婆靠在男闺蜜的肩膀上,男闺蜜握着我老婆的手,他们看起来和其他来做试管婴儿的恩爱夫妻没什么两样。

可惜,我才是夏明月的合法丈夫。

这场创造新生命的手术,因为我的到来,被迫取消。

“什么?老婆做试管老公不知道?”

“你没听那男的说吗,他老婆瞒着他和别的男人做试管,听说那个男的快死了,他老婆想给别人留个后。”

“天呐,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他们围着我指指点点,好像我是什么稀有动物一般。

夏明月神情慌乱,眼中含泪。

“老公,陈淮得绝症已经够可怜了,你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才开心吗?”

“夏明月,我真的是你老公吗?”

我笑着问她,心里却像刀割一样难受。

我们结婚三年一直没要孩子。

因为夏明月很怕痛。

提起生孩子,她最常说的话就是我还是个宝宝呢,怎么照顾宝宝?

毕竟我们还年轻,这事的确不急,所以平时我很注意安全措施,

在她没准备好之前,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

直到三个月前我妈查出了肿瘤。

2

那天我妈请我俩吃饭,她没说自己生病的事,只是问我们有没有要孩子的计划。

那是我俩结婚三年来,我妈第一次提孩子的事。

她说现在讲究优生优育,备孕都要好久,我老婆今年二十七岁,现在备孕的话还能赶在三十岁前生产,年轻恢复的快,对大人小孩都好。

夏明月当时就不高兴了,整顿饭都拉着脸。

回家就对我发了好大一通火。

“穆川,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家的生育工具,催催催,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你妈能不能有点边界感,她不会以为给了点彩礼我就要生孩子吧?我警告你,这件事你最好坚定立场别做妈宝男,不然你就滚去睡客厅!”

一直到我妈住院做手术,夏明月都没松口。

还好,肿瘤是良性的。

想到这,我忽然就没了和夏明月争辩的力气,再说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不是不想生,只是不想和我生。

挺没劲的。

不想再看到他们,我转身离开。

“穆川!”

夏明月朝我追来。

“明月”陈淮痛苦地摔倒在地,凄厉地喊着夏明月。

一阵兵荒马乱。

她到底还是没追上来。

3

我遇到夏明月的时候,陈淮和又一位新女友打得火热。

夏明月深受打击。

但是她笑着和我说她和陈淮太熟悉了,熟悉到没办法做情侣,只能做好闺蜜。

现在想来,我的出现,是那么恰巧。

掩盖了她的失落。

给了她慰藉。

我们恋爱两年,结婚三年。

五年。

陈淮和不同的女孩分分合合。

我们却甜蜜依旧。

我以为我早就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一整夜都没睡着。

可是夏明月也没回来。

打印好离婚协议,签上字放在客厅。

我决定结束这段感情。

打包好行李出门时,刚好遇到夏明月。

她看到我手里的箱子,一下慌了神。

“老公,我做的是人工授精,又不是出轨,我和陈淮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发生。”

我静静地看着她。

不置一词。

“他家就他一个儿子,你忍心看他绝后吗?”夏明月拉住我的手臂,眼眶泛红地质问我。

我不理解,他的人生为什么要我负责。

“老公,那天我去医院看陈淮,他说他特别遗憾,这辈子没能和爱的人生个孩子,死的时候连个念想都没。”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萦绕在夏明月眉间。

她说:“我真的没法拒绝,他快死了,他还那么年轻,你就当可怜可怜他好不好?”

拒绝?

夏明月真的想过拒绝吗?

医院里,她靠在陈淮肩上时,幸福的笑容做不了假。

她说她最怕疼。

平日里被A4纸划一下,我都要哄半天。

但是为了陈淮,她却可以忍受痛苦的人工授精。

我问她:“你真的只是可怜他吗?”

“你什么意思?”被戳破心思的夏明月气的满脸通红,她大声吼道:“如果我和陈淮有什么,哪还能轮到你?”

又来了。

因为陈淮,我和夏明月也争吵过许多次,因为爱她,最后妥协的总是我。

可这次,不会了。

“穆川,你心别那么脏行不行?我和陈淮从小就认识,不能因为我结婚了就要和他划清界限吧?”

“网上的陌生人都捐钱给他治病,你做为我老公,对我的好朋友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真是看错你了,穆川。”

“你要是接受不了,我们就离婚!”

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夏明月很陌生。

可这张脸,如画的眉眼,娇俏的双唇,分明就是她。

我自嘲地笑了笑。

也许,是我从没认识过真正的她。

我总是习惯给夏明月加无数层滤镜,在我心里她始终是五年前被吓哭的小女孩。

是需要被呵护的存在。

可是,在她心里,我是什么呢?

舔狗?备胎?二傻子?

“夏明月,我们离婚吧。”

我推着行李箱,绕过她离开。

我们夫妻几年还是有点默契的,比如,我签了离婚协议,而夏明月也拿离婚威胁我。

“穆川,你别后悔!”

我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向外走,身后传来夏明月气急败坏的大喊:

“有种别回来求我……”

4

来医院给我妈送饭,走到门口却撞见陈淮。

他似乎特意在等我。

“穆川,对不起,听说因为我的事害你和明月吵架了。”

因为生病,陈淮比以前瘦了许多,现在的他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看起来异常脆弱。

看起来格外可怜。

难怪夏明月这么不顾一切。

他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戏谑嘲讽。

看我不接话,陈淮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说起来都怪我不好,是我太贪心了,当初明月选你是对的,我给不了她幸福,只会拖累她。”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虽然忧伤,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他在向我炫耀。

是你妻子又怎么样?

还不是只愿意为我生孩子。

在他眼里,我恐怕就是一个大冤种,花钱养着老婆,老婆却一心向着他。

就连做人工授精,都不忘刷我的卡。

“试管的事明月向你解释了吧?我现在的身体你也知道,自然生育怕是不太可能……”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我狼狈地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嘴里又酸又苦,愤怒的情绪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我却找不到可以宣泄的出口。

但是陈淮显然不想让我如愿。

“穆川,我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婚姻,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明月都同意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成全我呢?”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那不仅是我的孩子,那也是夏明月的孩子,爱她就要爱她的一切,我说的不对吗?”

陈淮情绪异常激动。

我连忙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离婚的事我已经和夏明月说过了,办完手续你们想生几个就生几个,不需要我成全。”

陈淮想要,给他就是。

我没那么自不量力,非要去和一个将死之人争。

但我也不想做一个傻子,给别人养儿子。

说完这些我快步离开,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晦气。

看我要走,陈淮上前两步拦住我。

“砰”的一下跪在我面前。

5

“穆川,你干吗呢?”

夏明月飞奔过来,冲到陈淮身边,她小心翼翼地扶起陈淮,看我的眼神格外愤怒,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你还有没有人性?阿淮他是个病人!是我同情他,是我可怜他,是我要给他生孩子的,你有什么冲我来,你欺负一个病人算什么?”

周围的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陷入短暂的静默。

是啊,他是病人,所以我要无条件退让。

我的老婆要照顾他陪着他,要给他生孩子为他传宗接代留个念想,而我这个老公却连知情权都没有。

夏明月是不是忘记了,我妈也是个病人,就在这间医院,她在照顾陈淮的时候有一刻想起过吗?

一次都没。

她只会无关痛痒地问上两句。

我求她做做面子,花一点时间来看看我妈。

毕竟结婚后夏明月就没再工作,卫生也有家政定期上门打扫,用忙做借口,实在是让我在亲朋好友面前下不来台。

可是她却说:“我又不是医生,我去有什么用,那是你妈又不是我妈,谁的妈谁孝顺,你少在这孝心外包!”

照顾陈淮,她倒是很有时间。

想到这我怒上心头。

不想再退让。

“夏明月你吼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是你的情哥哥非要跪,他骨头软管我什么事?”

夏明月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6

不知道是“情哥哥”三个字刺痛了她,还是因为我的态度。

当初我对她一见钟情,也是我主动追的她。

所以,这些年我对她是处处迁就,处处纵容。

在她面前我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

想想以前的自己,还真是卑微的可以。

“明月,你别怪穆川,都是我的错,他生气是应该的,我就是想给他道个歉,这样我心里也能好受点。”

陈淮的话引得夏明月一阵心疼。

“阿淮你别这样,你不用向任何人道歉,你没错,错的是穆川,都说爱屋及乌,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我的孩子都接受不了,现在还学会拿离婚威胁我。”

他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一样的理所当然,一样的无耻。

陈淮的确是最大的赢家,他只要勾勾手指,展露一下伤处,我老婆就眼巴巴地凑上去为他赴汤蹈火。

“明月,有话好好说,夫妻间哪有隔夜仇。”陈淮说着熟练的接过夏明月提着的保温饭盒,把她推向我。

我这才注意到夏明月拎着的饭盒。

她不是说不会进厨房吗?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对我说,因为她妈妈偏心,她只有几岁的时候就要洗碗,十几岁就开始煮饭,所以她发誓要找一个不让她做家务的老公。

说起这些的时候,她话语哽咽,眼泪滚烫,滴到我的手心,让我心酸不已。

都说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我愿意做那个治愈她的人。

所以,结婚三年,我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直到这一刻,看到她手里的保温饭盒我才终于明白——

其实她可以不需要避讳这些的。

只是我做不了她的例外。

她不在乎我,所以更不会在乎我的付出。

如果对方是陈淮,什么悲惨的童年,什么怕疼不敢生孩子,都可以为他让道。

我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抬脚就走。

这场荒诞剧里只有我,是那个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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