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人在新婚当晚雇了几个小混混欺辱我。
强迫我喝被吐了口水的酒,逼我下跪舔舐地板上的烟灰。
用我的身体做烟灰缸,烙下一个又一个伤疤。
最后,用烟头生生烫掉我眼角的痣。
焦糊的气味永生难忘,我终于醒悟———
她故意对我好,让我爱上她,和我结婚,再狠狠地玩弄我,都是为了替喜欢的男生报仇。
1.
江婉将水泼到我身上时,冰冷刺骨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挣了挣手腕上的链子,红着眼问她:“为什么?”
我不明白———
那个说过要与世界为敌,只爱我一人的江婉。
在无数流言蜚语攻击我,要将我淹没时,伸手拽住我的江婉。
为什么要在新婚夜,本该是甜蜜幸福的夜晚这么做。
江婉吐了口烟雾到我脸上,讥笑道:
“我宠你几天,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知不知道,每次你牵我手,我都恨不得把皮扒下来?”
“知不知道,每次你亲我,闻到你的味道,我都恶心得想吐?”
“就连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委屈,气愤,羞耻,无数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带着哭腔问她:
“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吸了口烟,像看脏东西一样看着我。
“你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你是陆海的儿子。”
“你爸老不死的东西玩弄女人就算了,还把手伸到方甸那里。”
“坐牢了又怎样?赎罪?可他最应赎罪的人已经死了!”
“方甸?”我喃喃自语。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我的脸庞,痛到我短暂的耳鸣,我摸了摸半边麻木的脸。
“陆照林,你不配提他名字。”江婉怒声呵斥。
我怔怔地望着她,心脏疼到痉挛。
印象中一直温柔大方的江婉竟对我恶语相向,只因为我念了方甸的名字。
原来,她喜欢的人叫方甸啊。
原来,她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给她喜欢的男生报仇啊。
我捂住了脸,努力不让她看到我湿润的眼睛。
“婉儿,你放我离开好不好。
江婉将燃烧着的烟头摁灭在我的锁骨上,警告我:“别叫我婉儿,我嫌恶心。”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是你说得我们才子佳人最般配!”
我忍不住冲她哭喊着。
明明我们昨天还好好着,昨天还哄着我,让我好好准备婚事的江婉,今天就变了个样。
江婉坐在床头,拍了拍我的脸,说出来的话让我仿佛置身冰窟。
“从始至终,我说的都是江流宛转绕芳甸。”
“后面都是你自己的痴心妄想。”
“至于才子?过了今天便不是了。”
心底最后一丝幻想,也被她彻底摧毁。
江婉拍了拍手,房门被打开,三四个流里流气的男的走了进来。
2.
看着他们向我逼近,熟悉的面孔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从小到大,我几乎没有朋友。
他们看不惯我有钱,拿油漆倒在我身上,笑着让我回家找爸爸买新衣服。
他们看不惯我学习好,试卷下来总要一堆人传来传去,最后不小心撕碎扔到我脸上,又装模作样地道歉。
女生嫉妒我比她们好看,男生讨厌我唯唯诺诺像个娘娘腔。
只有爸爸会安慰我,投诉学校,带我转学。
可这一切在高考那年破灭,我的爸爸入狱了,因为强奸罪。
一时间我成了所有不堪的代名词,强奸犯的儿子,关系户...
之前忌惮我的那群人没了顾忌,手段比之前更甚。
他们把饭菜倒在地上,逼我趴着去吃。
会被我拖拽到卫生间,尿到我身上。
会羞辱我,让我爬着过他们的胯下。
然后再用脚狠狠地踩在我的脸上。
那段时间,简直是我的噩梦。
有次我被一伙人拽到小巷中,恶劣地扯着我的腰带。
“听说你爸是因为强奸一个男生入的狱,真恶心,你作为儿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细皮嫩肉的,让哥几个爽爽,试试男的是什么滋味。”
我惊恐地想要挣脱他们的束缚,可怎么也不好使。
腰带被解开,我拼了命地挣扎,恍惚听到报警声。
那伙人跑了,江婉出现了。
她冲我伸出手,语气温柔道:“没事了,我带你走。”
她站在世界的对立面,成为我的庇佑所。
那时,我真的以为她是我黑暗世界里的唯一光。
可实际上呢?
这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一场戏,只为了取得我的信任,引我入圈。
那群人本就是她花钱雇来的,时隔五年,又是这群人。
我惊慌失措地盯着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哆哆嗦嗦地问她:
“婉...江婉,你想干什么?”
江婉不理会我的话,冲领头的说:
“之前的事情当着我面再做一次,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不过,这次我不要演戏,要真的。”
短短几句话,便判定了我的生死。
话语刚落,就有人扑上来扒我的衣服。
我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不停地挣扎,却被人一脚踹在地上。
腹部传来钻心的疼,四肢被其他人控住。
江婉上前把锁链解开,拿起手机站在一边。
我动弹不得,只能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无助地喊:
“江婉,他们要做什么?你让他们放开我,让他们走好不好?”
她冷笑“你爸喜欢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不敢相信之前对我那么好的江婉如今却要成为施暴者。
我声音抖得厉害:“不可以!江婉...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我拼尽全力摆脱几个男的,一点点爬向她,拽住她的裤脚。
“我错了我错了...我赎罪...只要不是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婉...”
我的乞求她置之不理。
头皮传来的刺痛让我被迫抬起头,是领头的。
“杂种,与其求她放过你,还不如求求我们轻点。”领头男的说完哈哈大笑。
我咬紧嘴唇,硬是不吭声。
我看着领头男让小弟倒了一杯酒,又吐了口水进去,摆在我面前。
“喝了这白酒,舔了这烟灰,我考虑考虑放过你。”
他身上刺鼻熏人的味道让我止不住的干呕。
领头男脸色变了又变,一脚将我踢翻。
不解气,又对着我腹部踹了几脚,我深吸了几口气,忍住没吐出血。
喉咙充斥着血腥铁锈的味道。
裤子也已经被脱下来,我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如同待宰羔羊。
耳边听到皮带扣扳开的声音,我内心绝望和愤怒的情绪达到了极点。
“江婉!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以后肯定离你远远的,不来碍你的眼。”
江婉附身捏住我下巴,眼睛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放过你?谁放过方甸了?你爸都给他整死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随后她摆摆手,让那些男的继续。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一点心疼。
我爸对不起方甸我知道。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我爸是强奸犯,我就要被人踩在脚底,像个蝼蚁一般苟活着嘛?
身后小混混的手已经触碰到我赤裸的身体,我瞬间汗毛站立,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我情绪崩溃地说“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我爬着拿起那杯兑了口水的喜酒,又略带期许地瞅了眼江婉。
看到她无所谓地玩着手机,我委屈的心情无限放大。
我酒精过敏这件事江婉你,忘了吗?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演出来...
我不顾一切地喝了下这杯酒。
刺鼻辛辣的味道又掺杂着恶心的口水,一天没进食的我胃抽搐地疼。
顾不上反胃,我趴在地上舔舐着刚刚抖落的烟灰。
眼泪糊了我一脸,我看不清还有多少,只能机械般地舔着。
领头男看到此场景,询问江婉还要继续不。
江婉不耐烦,声音冷肃“抓点紧。”
我被人抓住头发拎了起来,任人摆布,可我不死心。
“江婉,你还要我怎样!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别这样对我,我会死的,真的!我会死的啊!”
我宁愿死,也不想当着我最爱的人面受此欺辱。
哪怕这个人并不爱我。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江婉,她蹲下来温柔地触碰我的脸颊。
摸到我的眼角时,狠狠地扣了下去。
“你这双眼和方甸太像了,但眼角的痣我看着碍眼,怎么办?”
“我帮你处理掉它,好不好啊照林。”
我还来不及反应,滚烫的烟蒂落在我眼角。
烫。
好烫。
我闻到了焦糊的味道。
江婉用着最温柔地语气做着最残忍的事情,“别动哦,烫到眼睛可就不好了。”
那颗痣,被她用烟头生生地烫掉了。
我用指尖碰了碰伤口,余热烫得我指尖发颤。
江婉将烟随意丢弃,似乎很满意她的作品。
“行了,今天到此为止,你们走吧。”
还好,我赌对了。
我松了一口气,捂住伤口放声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如果我从没有认识过江婉就好了。
如果我从没有一个罪犯爸爸就好了。
如果......我从未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意识渐渐地消散,恍惚间看到江婉惊恐紧张地向我跑来。
3.
我印象中爸爸一直是个疼妻爱女的形象。
他掌握着几家上市企业,天天早出晚归。
妈妈过世后,为了更好的照顾我,他只留下一个小公司经营。
我爸人长得英俊,温文尔雅,有很多爱慕者。
但他都拒绝了。
亲戚都骂我是拖油瓶,耽误我爸,但爸爸总是说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周围人提起他都是赞口不绝。
所以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他能做出侵犯男生的事情。
我记得他被警察带走的那天,戴着手铐的双手颤抖着握住我的,拼了命跟我解释:
“照林,你要相信爸爸,爸爸没有做过这件事!”
“爸爸是被人冤枉的啊。”
我很想相信他。
我真的很想相信他。
可是监控录像清楚地记录着我爸,陆海,趁着酒劲骚扰方甸。
甚至强暴了他。
人证物证都在,我爸被判了刑。
入狱后,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他。
是恨他吗?我想是恨的。
我痛恨他毁了方甸的一生。
现在
我更恨他毁了我的未来......
4.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病房里,浑身酸痛。
“听说没,里面这位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伤成这样。”
“肋骨还断了一根,真惨。”
“啊?我听说还洗了胃啊。”
听着门口议论的声音,我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
她真的做到了。
让我日日夜夜承受着剜心之痛。
我真的很痛,痛到崩溃。
“不值班在这议论些什么。”一道女声呵斥她们,接着推门而入。
“照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睁眼看了看眼前的女子,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是顾念,江婉的闺蜜。
“阿婉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她本心不坏的。”
“她被江叔叔关禁闭,短时间出不来,我过来照顾照顾你。”
“......”
顾念左一句右一句,无非是说江婉玩性大,我别跟她计较。
我听得身体止不住发抖。
江婉,你真是找的好说客,颠倒是非能力太强了。
找混混三番两次欺辱我是本心不坏?
用我身体做烟灰缸,留下一个个伤疤叫玩性大?
我使出全力把枕头扔向她,“够了!”
顾念被砸的一愣,起身向我走来,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别...别打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罪!”
我真的怕了,我不想昨晚的事情重演。
顾念面带犹豫,几次张口也没说出什么,最后替我掖了掖被,离开了。
我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眼泪打湿了一片床单。
5.
一连几天,江婉没有来找我,但顾念总是来。
我躺在床上,顾念总是想方设法跟我聊天,我不理她,也不会气馁。
她总是贴心的询问我身体疼不疼,要不要吃药。
我好奇江婉给的好处有多大,犯得上她这么做。
身上的淤青在慢慢消退,眼角的伤也不怎么疼了。
似乎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现实总会给我重重一棒。
我被扒光衣服,讨好几个男的的照片,被人传到网上。
一夜之间,所有人看待我的眼光都变了,变得鄙夷,变得戏谑。
护士来给我换药,总是皱着眉头,不耐烦,仿佛我是个肮脏的东西。
同病房的男生更是恶劣地问我:
“哎,卖屁股挣不挣钱啊?”
江婉,你当真这么恨我吗?
恨到要毁掉我的清白。
恨到要把我最后一丝尊严都粉碎。
究竟还要我多惨,她才能放过我?
舆论再一次倒向我,他们扒我的身份信息,扒出我有一个强奸犯爸爸。
甚至还有人加我微信,言语不堪入眼。
“约吗?多人。”
“五百一晚上。”
“你住院是不是因为染上病了?”
我尝试过解释。
但没人信我。
因为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
在众人眼中,我就是靠卖身体挣钱,甚至连新婚夜都不放过机会,肮脏的下贱胚子。
次数多了,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很脏,不然为什么没有人信我?
我的精神状况好像出了问题。
总是半夜惊醒,明明身边没人,却总是听到有人在嘲笑我:
“陆照林,你好脏啊。”
“你活得好失败啊,真丢人。”
“你真可怜,没人爱你,所有人都讨厌你!”
“活成这样,还不如死了痛快。”
是啊。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疼。
我爱的人一心想为她的挚爱报仇,任人欺辱我,玩弄我。
对啊。
我可以去死。
只要我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人记得我是一个罪犯的儿子,没有人会说我是下贱胚子。
甚至,还可以替我爸赎罪,赎清所有的罪。
我趁着值班护士不注意,跑了出去。
站在海边,我拨通了江婉的电话。
“江婉,我把命赔给方甸,你还我清白好不好?”
她一反常态,声音有点虚弱,但又是给人下命令地语气,
“你的命那么轻贱,赔得起吗?”
哦。
原来命还有贵贱一说啊。
那对不起了。
我只能下辈子继续还了。
我仰头看着皎洁无暇的圆月,是合家团圆的日子。
而我只有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留,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咽下苦楚,哽咽道:
“江婉,我累了,放过我吧......”
电话那头,江婉呼吸一滞,紧张地问:“你在哪?”
再次听到她焦急的声音,我晃神了一下。
等不到我的呼应,江婉声音拔高几个度,咬牙切齿地喊着:
“陆照林!我问你在哪?死了吗?给我说话!”
果然,这才是我熟悉的江婉。
我忘了我本就处于深渊,居然寄希望于通过恶魔解脱。
我疲惫地闭上双眼,一字一句诉出我最后的愿望。
“如果有下辈子,我宁愿被流言蜚语攻击,也不愿意遇见你。”
话筒里江婉暴怒的声音传出,“陆照林!我不允许你死!听到没!”
而我已经把手机放在岸边。
一步步走进海里,任由海水充斥我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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